姜軒接任南嶺分舵舵主之位,在武玄殿總部熟悉了幾日之後,便正式出發上任。
洪瀛派了一個貼身侍女含香負責幫姜軒的忙,兩人騎乘白噩鳥,從坤繼府奔向蠻越府。
蠻越府,緊鄰妖神域與兩大王朝的邊疆線天斷山脈,歷來民風彪悍,秩序較爲混亂。
姜軒事前已經瞭解過,南嶺分舵,已經有數年未有合適的舵主誕生,上一任的舵主,不幸死於妖族手下。
所以,這個職位遠比想象的要不輕鬆。
同時蠻越府算是大魂王朝比較偏遠的地帶,各方面的信息較爲落後,姜軒猜測洪瀛之所以派自己來此,也有讓自己避避風頭,儘量少招惹事端的想法。
姜軒在大離,得罪的勢力實在太多了。
那些勢力固然無法在大魂隨意放肆,但若是知道了姜軒的行蹤,還是免不了一些麻煩。
姜軒對此沒有其他想法,眼下的他,只是想找個能夠好好修煉的地方,其他事情,也就隨他去了。
從零帝冥淵離開之後,姜軒修煉比往日更加刻苦,幾乎只要有時間,就會入定修煉,一點時間也不肯浪費。
“姜公子,已經能夠看到天斷山脈了,南嶺分舵就要到了。”
連續奔波數日之後,含香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響起,姜軒從入定中醒轉過來。
含香看上去年方二十多,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她生得雖然不是大美女,但卻屬於耐看的那一類。
一路上,她一直十分乖巧,從不敢打擾姜軒修煉,默默的把事情都做了,算是十分合格的侍女。
姜軒遠眺前方,龐大的山巒像是把天空給攔斷了,黑壓壓沉甸甸一片,巍爲壯觀。
天斷山脈,縱橫南北,從大魂王朝境內一直延伸到大離王朝,其疆域遼闊,海拔極高,是中央大世界無可爭議的第一山脈。
天斷山脈的那一邊,就是妖神域,各種妖族橫行,而妖族與兩大王朝之間,關係向來緊張。
“南嶺分舵,位於慈河流域,周圍勢力分佈複雜,其中最爲龐大的勢力有三股,分別是神魂宗、龍血教,還有我武玄殿。”
“其中神魂宗,和我武玄殿同是大魂王朝四大勢力之一,而龍血教也不算弱。圍繞着慈河流域,三方之間常有競爭,出手相鬥都是常態,這是姜公子你上任後會面對的主要問題。”
含香向姜軒介紹起南嶺分舵的情況。
“緊鄰天斷山脈,各大勢力間還有閒心爭鬥?”
姜軒略微訝異。
“天斷山脈那邊雖然常有妖獸出來作亂,但都是小波的,遇上這些妖獸,非但不是壞事,還是好事一件。它們一身材料往往價值連城,爲了爭奪妖獸材料引發衝突,這是各方矛盾的一個源頭。”
“只有在天斷山脈爆發獸潮的時候,三大勢力纔會齊心協力。”
含香詳細的解釋着,妖獸雖然兇殘,但它們也一身是寶,特別是凝結了妖丹的妖獸,更是十分搶手。
南嶺分舵,雖然比其他分舵來得危險一些,但若做得好,油水可是相當可觀。
姜軒點點頭,將含香所說的牢記在心,不多時,兩人降臨在了分舵上空。
“何方來人?”
看起來兇惡猙獰的白噩鳥突兀出現,頓時引起了南嶺分舵中不少武玄殿弟子的警惕。
“新任舵主駕到,還不速速召集所有分舵幹部!”
含香替姜軒發話,取出代表分舵主的令牌。
諸多弟子見狀,神色一凜,幾人連忙上前帶路,其他人則火速召集分舵幹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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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軒收回白噩鳥,和含香在弟子的帶領下往分舵大廳走去。
一路上,含香不時詢問關於分舵近日的情況,而姜軒則是微闔着眼,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
他的腦海中,最近都在用心的體悟零道道痕。
零帝的道,高深莫測,每一次體悟都會有新的見解,令他受益匪淺。
更重要的,對於地元本命劍如何回爐重造,他已經有了一些思路。
那思路,雖然大膽,或許可行。
南嶺分舵裡揚起號角聲,那是召集所有幹部的信號。
姜軒坐於大廳主位上,含香站立在旁,靜靜等待所有幹部到來。
陸陸續續,大量的人到了,不少人看到坐於主位的姜軒,都是一陣錯愕。
怎麼那麼年輕?
衆人心生狐疑,姜軒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舵之主。
不過,也沒有人敢質疑什麼,畢竟這世上駐顏之術多得是,難保姜軒實際上已經數百歲了。
半個時辰後,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達,但南嶺分舵兩位副舵主,卻遲遲沒有現身。
“怎麼回事?陶心可和錢甲第去哪了?身爲副舵主,理應第一時間到場纔是。”
含香皺起眉頭,質問一個幹部。
舵主初次駕到,第一次召開會議,兩名副舵主就沒有到來,這可是起了極壞的頭。
含香雖然名義上是姜軒的侍女,但實際修爲也達到了命丹境,原先就是武玄殿總部的人。
她一發話,其他人不敢不答。
“陶副舵主和錢副舵主都外出了……”
一名幹部遲疑着道,目光閃爍。
“豈會那麼巧?”含香秀眉一揚,明顯不信這個說辭。
姜軒無所謂的坐着,召集所有幹部進行會議,只是一個形式,說明他已經到位了。
至於分舵裡的具體瑣事,他卻是懶得理會,眼下他最重要的,是地元本命劍的重組。
兩位副舵主沒有到來,他用腳想都知道怎麼回事。
據說那兩位副舵主在南嶺分舵資歷極高,想來又聽聞自己剛剛加入武玄殿就接任舵主之位,心有不服吧?
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姜軒也懶得與他們磨合,由着他們去也無所謂。
“好了,既然你們都認識我了,可以散會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以找含香,她會稟告我。平日裡我很忙,若不是重要事情,不要來打擾我。”
姜軒簡單說了兩句,也不計較兩位副舵主不在場,隨後便徑直離開了。
大廳內的諸多幹部,一時愕然加驚訝。
人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大部分舵主剛主事,都會想要立威立功,他們的這位新舵主倒好,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
“舵主的話你們聽到了吧?好了,可以下去了。”
含香無奈的道,她也沒料到姜軒會是這反應。
不過副殿主在派她來伺候此人時,就已經告訴過她,此人情況有些特殊,平時都由着他,若他有什麼異常再稟告。
姜軒只是無心分舵事務,含香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一切由她來代勞了。
來到新居所後,姜軒便極少外出,全心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地元本命劍一天不重組,他的天元劍典非但無法更進一步,天元劍氣的威力還會大不如從前。
天元劍典是姜軒修煉的道基,這種情況一天不解決,他就難以安心,因此他捨棄了所有身外之事,一門心思的想辦法重組地元本命劍。
“那新舵主問都沒問過我們?”
南嶺分舵外的一處山頭上,一名中年婦人和一名黑鬍子老頭,對着過來稟告會議情況的手下皺起了眉頭。
“是的,那新舵主看上去醉心於修煉,不太想搭理分舵事務的樣子。”手下遲疑的道。
“哼,總部派的這是什麼人?”
黑鬍子老頭錢甲第當即瞪起眼睛,臉上全是不滿。
“不管事也挺好,這麼一來,南嶺分舵還是由我們兩人在做主。”
中年婦人陶心可沉吟道。
“那新舵主暫且不說,含香那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有她在,我們還是束手束腳。真不明白,以你我二人的資歷和實力,爲何沒資格當那舵主!”
錢甲第咬牙切齒的道,當他們聽說上面派了個剛剛加入武玄殿,只有命丹初期的傢伙來當舵主,可以說是憋屈萬分。
眼下那新舵主上位,還理都不理缺席的他們,更讓他無名火起,無處發泄怒火。
“如果分舵出了問題,新舵主無力解決,想來總部那邊,就會考慮撤回他了。”
陶心可目光閃爍起來。
“你的意思是……”
錢甲第眼裡浮出亮光。
“這幾年來,若不是我倆主持大局,南嶺分舵早就被其他勢力給吞併了。哼,我倒要看看這新舵主有幾分能耐。”
……
姜軒來到南嶺分舵已經有五天了,這五天內,他幾乎未曾露面。
南嶺分舵上下,見過這新上任的舵主的,屈指可數。
大部分人私底下議論紛紛,認爲這位新舵主,是走後門來的這裡,並沒有什麼本事。
姜軒並不知道分舵中衆人對他的意見,就是知道了,也根本懶得理會。
這幾日,他已經開始利用零道感悟,嘗試重組地元本命劍。
“歸零,讓一切趨於混沌,迴歸無我本質……”
姜軒眼中霞光內蘊,丹田之中,斷裂成兩截的地元本命劍,正在緩慢的消融着。
讓本命劍歸零,破而後立。
如何重組本命劍,姜軒這些天來想過多種辦法。
但無論他以何種方式讓斷劍癒合,地元本命劍都會留下破綻,爲他的修煉埋下隱憂。
而這零道,講究的是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將其領悟融入其中,讓地元本命劍迴歸混沌的狀態,或許能夠走出另一條路。
姜軒全身心的沉浸在修煉之中,地元本命劍,在丹田內緩緩的消融着,像是要塵歸土,土歸土。
在這個過程中,姜軒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爲稍有不慎,本命劍真的歸零了,那就意味着他要重頭開始修煉天元劍典。
歸零,並不是真的從零開始,而是讓其形成混沌狀態。從零,可以演化萬千,變化自如。
地元本命劍的兩截斷劍漸漸的化爲了一縷縷菸絲,然後糾纏在了一起,猶如一團麻。
完成這個過程,姜軒輕吐一口濁氣。
“若是成功重組,從此地元本命劍將變得靈活多變,再不用擔心其本體脆弱易折的問題。”
姜軒心中有些興奮,融合了零道感悟的全新的地元本命劍,絕對能讓他的實力上漲一籌。
這一嘗試,令他精神振奮,絲毫不覺修煉枯燥和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