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破碎虛空從下界飛昇的,無一不是人中之龍,在下對姚副都統頗爲欽佩。”
姜軒言語中不惜讚美之辭,儘量把話題引向飛昇之事。
“飛昇,不過是從一個囚籠到了另外一個更大的囚籠。自以爲打破了天地桎梏,到頭來發現誰都無法超脫。”
姚沛含提到此事,卻是全無半點喜悅,反而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傳聞飛昇之人通過天宮進入神之大陸,不知這其中過程是怎樣的?在下頗爲好奇。”
姜軒看出姚沛含神‘色’不對,但機會難得,卻是不想錯過,冒險一問。
姚沛含聽到姜軒一直在這個問題上兜,神‘色’一時就變得比先前冷峻多了。
“姜道友問這些幹什麼?你非飛昇之人,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對了。
姜軒一時語窒,此話他無論如何回答都顯得古怪,非飛昇者,確實沒有必要糾纏這個問題。
“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並無惡意。”
姜軒只能這般回答道,思忖着自己的話如何令這姚沛含不高興了。
推己及人,他很快有所猜測,暗歎一聲。
飛昇之人並無自由,一入天宮便進入軍隊之中,縱使這姚副都統眼下看似風光,但仍然是沒有自由之人。
最初飛昇得知真相的那段日子,以姚沛含的年紀而言一定是極難承受的。或許有大度之人在若干年後可以就此事與他談笑風生,但像這等年輕的人傑,卻是還做不到心‘胸’開闊。
甚至於自己頻繁發問,反而會被對方當成一種對他的嘲笑。
飛昇之人無自由,不過是神王戰爭的工具。
在天域悠久的歲月裡,許多飛昇之人傾盡全力證明自己,卻常常換來這般他人奚落,所以對這方面忌諱莫名。
姜軒並沒想那麼多,但剛剛一番追問,卻是惹得姚沛含不喜了。
“我們還是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今天邀姜道友來此,想必道友心中應該很清楚,我就開‘門’見山了。”
姚沛含忽略了姜軒先前的發問,故作大度,但話語中明顯多了些不耐煩。
“姜道友實力不俗,不知有沒有意向加入我九黎軍團狂獅營?”
他的話語很乾脆,說完就直視着姜軒,無形中有威嚴流淌。
姜軒本來就無意加入軍隊,來此只是爲了套話,如今套話失敗,自然是有些意興闌珊。
“在下閒雲野鶴慣了,恐怕受不了軍中紀律。”
姜軒婉言拒絕,思索着今天恐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姚沛含聽聞姜軒的回話,眉‘毛’揚起,眼中隱現不悅。
“以姜道友的實力,若肯加入狂獅營,我將把你當成左膀右臂培養。我終有一天會成爲九黎軍團的正都統,甚至有一天,成爲蚩尤神將的接班人也未必不可能。”
“跟着我,日後你必然不會後悔,權勢也好,資源也罷,應有盡有!”
姚沛含許以重利,話語中同時充斥着對自己的強大自信。
九黎軍團旗下有十餘個營,每一營的最高負責人皆是副都統之位,而正都統,也就是九黎軍團的最高掌舵者,卻是僅有一人。
姚沛含年紀輕輕破格成爲副都統已是極爲難得,卻還揚言成爲正都統乃至蚩尤神將的接班人,可以說野心極大,自信過高。
“權勢和地位於我如浮雲。”
面對姚沛含許諾的重利,姜軒卻是搖了搖頭,並不爲所動。
此人確實是個天才,不過這話在他聽來卻是有些急功近利。
“權勢地位如浮雲?”
姚沛含聽聞卻是冷笑起來,語氣也變得不善了。
“我人族在大陸上處於末流,想要崛起,最需要的就是權勢和地位!倘若蚩尤神將沒有權勢,又豈會有我人族十城的和平繁榮?又豈會有諸多淨土的安居樂業?”
“身爲大丈夫,自當投身軍旅,爲我人族崛起而戰!所謂不在意權勢和地位,不過是懦弱和無能的表現!”
姚沛含說話十分不好聽,姜軒起初的問題就惹得他不喜,到後面無視他許下的重利反而說出那樣的話,更是令他大爲不悅,收他之心淡了許多。
“此人未免太過獨斷?”
姜軒聽得皺起眉頭,他不過隨便尋個藉口拒絕,竟然被對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如此指責,令他大爲不喜。
“抱歉了姚副都統,在下確實無意投身軍隊。”
姜軒直接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已無心再套對方的話了。飛昇者那麼多,此人幫不上忙,自然有其他人。
“你再說一遍!”
姚沛含聽聞姜軒冷硬的拒絕頓時怒了,身上無形的殺氣流淌而出,大有以勢壓人的跡象!
他極少如此禮賢下士,違心稱讚,還與對方同座,爲他倒茶。
而對方呢?
見他先是儀表隨便,之後又問了些唐突的問題,在自己許以重利的情況下,竟然還拒絕了。
如此不給他面子,令他不由得大動肝火。
感受到姚沛含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魄,姜軒的臉也一下就冷了。
是否是眼前此人的對手,他心中並沒有底,但若以爲憑藉權勢就能壓他,卻是異想天開!
姜軒冷視着姚沛含,眼中毫無懼意。
“怎麼?姚副都統難道還準備強來?”
他的語氣已經沒了客氣,對方撕破了臉也好,免得老是客客氣氣的,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若我要留下你,你覺得你逃得出這座府邸嗎?”
姚沛含冷笑一聲,心中憤怒洶洶燃燒而起。
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可很少見,怪不得他的手下一致評論此人很囂張。
“姜某逃不逃得出你可以試試,不過此事傳揚出去,落人把柄的不過是你九黎軍團罷了。”
姜軒報以冷冽的笑容,收人不成就用強硬手段,傳揚出去,九黎軍團想招到真正的高手入軍營恐怕是極爲困難了。
聽聞姜軒半帶威脅的話語,姚沛含心頭更怒,但卻是迅速壓制下了怒火。
能成爲一營統領,他自然不是愚鈍之輩。
不說強行留人對招收士兵的不利影響,此人先前剛剛讓他的手下們丟了回大臉,今天他就對他出手,只會給別人他姚沛含錙銖必較的印象,傳揚出去會令他威望受損。
收人不成,反倒自己名譽受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幹。
“你走吧!”
姚沛含一揮手,壓抑着怒火決定讓姜軒離去。
姜軒起身,再不多說半句廢話,徑直往竹園之外走去。
不過邊走他卻是邊警惕,防止對方惱羞成怒突然偷襲。
直到姜軒徹底離開視線,姚沛含才勃然大怒,一拍手把面前的石桌震成了粉末!
姜軒步出竹園,又經過先前的庭院,而此時一羣士兵早已無心‘操’練,見到他出來,不由得目光都看了過去。
“姜兄弟,不知你和姚副都統談得怎麼樣了?”
元拔受到其他人示意,上前陪着笑臉打探消息。
姜軒看到元拔的表情,再看到不遠處一羣人忐忑的臉‘色’,不由得玩味的一笑。
“你們說呢?看來以後你們都要聽我指揮了。”
姜軒胡謅道,這羣人先前想要讓自己丟臉,臨走前他當然不介意讓他們提心吊膽一把。
至於姚沛含那方面的怒火,他卻是沒放在心上。
像那樣的年輕天才他看得多了,大多有自己的傲骨,就算因此事對自己心存不滿,但兩人若沒有‘交’集,他也不可能再興師動衆找自己麻煩。
“聽你指揮?”
聽到姜軒所說,元拔也好,不遠處的雲孟等士兵也罷,臉‘色’通通都難看起來。
就在衆人難看的表情中,姜軒從容離開了府邸。
“完蛋了!難道他真要加入我狂獅營,還成爲姚副都統的左膀右臂了?”
“我們和他有過節,以後還不被他整死!”
姜軒剛走,一羣士兵頓時哀鴻遍野,感覺大難臨頭。
姜軒前腳剛沒走多久,姚沛含後腳就神‘色’‘陰’沉的從竹園內走出。
看到他,內心惴惴不安的雲孟立即小心翼翼的上前。
“姚副都統,那姓姜的真要加入我狂獅營了嗎?”
“給我閉嘴!”
姚沛含正在氣頭上,雲孟哪壺不開提哪壺,令他立即就爆發了。
雲孟聽聞這語氣嚇了一跳,更加感覺自己前途堪憂。
過了好一會兒,一衆士兵才明白自己被整了,不由得都暗暗咒罵那姜軒。
“那人不加入我狂獅營也好,如此目中無人,進了軍團也不懂得與人合作。”
雲孟鬆了口氣道。
“此人‘胸’無大志,體內無熱血,依我看除了體術高明點也沒有什麼。”
姚沛含冷笑道,沒招攬到卻也不覺得可惜。
“可是副都統,其他軍營聽說最近都招攬了不少人才,我們在軒轅城這段時間來,收的人卻是一般般,如此一來,我們與其他軍營的差距恐怕會進一步拉大。”
雲孟想到最近收的一些新士兵質量,卻是不由得嘆了口氣。
雖說那姓姜的很囂張,但他內心不得不承認是個優秀的人才。
“此事你們無需擔心,我已經物‘色’好了一名人才。此人不僅實力超強,還是很好的斥候人選,可以大爲彌補我狂獅營的不足。”
姚沛含想起前不久聽聞的事蹟,臉‘色’好看了許多,倘若他能把傳言中的那人拉來,絕對是一名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