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城,百家爭鳴,接下來幾天,都會熱鬧非凡。
城中街道上穿着形形色色各種袍服的人數不勝數,各大家門生遍佈天下,皆慕名聚集而來。
姜軒和白零很快到了孔問丘落腳的府邸,來到時,門外熙熙攘攘,聚集了大量修士。
這些修士皆是仰慕百家大能而來,很多人爲求見上一面可以用盡手段。
在人族十城,諸子百家的大能們是能夠點撥疑惑,讓人悟道的賢者,影響力非同一般。
門口墨家守衛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正盡力維持着秩序,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入內。
姜軒牽着小白零的手,緩步朝着擁擠的人流走去,也不見他如何推擠,就莫名的從擁擠的人羣中穿過去,很快來到了大門前方。
他身背巨大的鎮魔尺,一下把後方的人擋住了。
“說了閒雜人等不允許入內,各家大能剛剛抵達,此時沒有空接見任何人!”
守衛見姜軒要上前,不耐煩的提醒道,心中甚至暗道,帶着個小姑娘也來這裡湊熱鬧,實在太拼了點。
姜軒微笑不語的取出了一枚玉佩,上面書寫着“孔”之一字。
守衛見到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隨即露出笑容。
“原來是孔聖賢門下,失禮了,請進。”
他立即放人,於是姜軒和白零順利的入了內。
“喂,爲什麼他們可以進去?”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們見諸位大能一面?”
餘下被擋在外面的大量修士見狀,一時紛紛抗議,吵雜不休。
在吵鬧聲中,姜軒和白零步入府邸,發現這府邸十分巨大。
此刻,諸子百家的門生有大量已經聚集在此,不時可看到不同的學派互相切磋交流。
諸子百家理念不同,研究的方面甚至修煉方式也不一樣,各種不同的文化和認知在此碰撞,偶爾便會催發出智慧的火花。
姜軒神識大範圍擴散開來,尋找着孔問丘和諸位門生的下落。
這墨家的府邸十分巨大,建築工藝非凡,許多地方設有禁制。
姜軒沒有發現孔問丘的位置,多半是在某些佈下了禁制的大屋之中,但卻發現了路遊和其他幾位師兄弟。
此時幾人和另外一批人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切磋交流,只不過姜軒的神識感應中,路遊幾人情緒明顯有些浮動。
姜軒有些意外,若有所思的帶着白靈尋了過去。
此時,墨府內一處庭院內,路遊等多位孔問丘的門生臉色陰沉,帶着憤怒,冷視着前方的一羣人。
而他們面前之人,笑聲則是不間斷的傳出。
“儒生手無縛雞之力,這是所有學派的共識,難道有錯嗎?”
“你們所修浩然正氣,實用性實在太低,在戰場上,壓根發揮不了作用。”
一羣身穿輕甲的修士嘿嘿笑道,旁若無人的諷刺着。
“一羣莽夫,這話有種你當着我師尊面講講看。我師尊一言,就能令你兵家跪地拜服!”
孔問丘門生之一的牧宮憤怒的道。
“牧師弟,算了,無需理會他們。我們是來交流的,以和爲貴,話不投機大不了不理會罷了。”
路遊在旁邊勸說道,眼前這羣兵家的門生確實令人火大,但師尊說過,倘若因爲別人區區三言兩語就隨意動怒,只是說明自己涵養不夠,與別人一樣落入了下乘。
最重要的,眼前這羣兵家的人敢這般囂張是有底氣的,兵家重殺伐,走的主流的修煉之道,而儒家門生向來只專修浩然正氣,與他們硬碰硬容易吃虧。
牧宮聽聞自家師兄所說,怒氣有所收斂,便不想再理會,不過那兵家一羣人中爲首的一人卻是又開口道。
“以和爲貴?你儒家總講仁義,甚至總想着不切實際的大同世界,聽上去美好,不過是懦弱無能的表現罷了。因爲實力不濟,纔會講和平,孰不知,這世上只有拳頭硬纔是硬道理。”
那人的話十分刺耳,諷刺儒家無能,令不少孔問丘的門生都漲紅了臉。
他們可以容許對方詆譭他們,辱罵不過清風拂身,但被人這般質疑儒家理論,卻是令他們忍不住了。
“夏侯罡,說話給我客氣點,否則我們將此事稟告孔師,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路遊神色陰沉,語帶威脅的道。
聽到要稟告孔問丘,兵家的一夥人中有不少臉色都變了變。
他們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利調戲這羣書呆子,但真要面對那位大儒的怒火,他們可不想。
“嘿嘿,受了委屈只會告狀嗎?怎麼不和我們挑上一跳?孔大儒他德高望重,怎麼會理會我們這等小輩的戲言?若是他爲此責難我們,反而失了他的氣度。”
兵家爲首的夏侯罡卻是鎮定得很,聽聞他的話,他身後的其他人神色都安定了不少。
“怎麼,書生們,有沒有興趣和我們比上一比?你們會用刀槍嗎?”
夏侯罡繼續調侃,聽着他這話,衆人哈哈大笑,不少路過的人也停下大感興趣。
“真當我儒家門生是好欺負的?來就來!”
路遊徹底怒了,聲音冷冽的道。
他的這話讓兵家的一羣人都愣了愣,沒想到這羣人還真敢和他們打。
“你確定?比的可是實戰,不是舞文弄墨?”
夏侯罡繼續調笑道。
“少廢話,來吧你。”
路遊目光泛冷,直接點名夏侯罡。
夏侯罡卻是露出不屑之色。“對付你我出馬的話實在是以大欺小,何寬,你上吧。”
他說着,兵家中一個高頭大馬的壯漢便走了出來。
“赤手空拳讓你,把兵器亮出來吧!”
何寬十分自大的道,他們兵家門生,常年參與實戰,很多都是戰場出身,難免輕視起眼前之人。
路遊聽着一翻手,取出了一支狼毫,呈執筆狀。
兵家的一夥人見到這一幕,目目相覷後,再次哈哈大笑。
“你還真打算舞文弄墨?”
夏侯罡搖了搖頭。
“儒生文可殺人,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路遊卻是無視衆人的嘲笑,提着筆走向那何寬。
“大哥哥,那路師兄不會吃虧吧?看他平時文文弱弱的。”
姜軒和白靈在雙方爭吵之際,已經來到了院中,正好趕上了這一幕,白靈有些擔憂的道。
跟隨姜軒這些年,路遊和其他門生對她都不錯,而在她印象裡,就沒見他們動手過。
“放心吧,儒家浩然正氣可沒別人想象的那麼弱,路師兄可算是孔師的傑出門生。”
姜軒鎮定自若的看着,對路遊信心十足。
他也修浩然正氣,自然知道儒家的道統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五息內解決你!”
那何寬見路遊提筆接近,咧嘴一笑,身上盪漾出了神靈一段的神力波動。
這羣兵家門生,有不少位都是神境高手,實力不弱。
而反觀孔問丘的門生們,浩然正氣的強大與否並無法從表面看出來,自然顯得孱弱。
唰!
何寬簡單的一個直拳揮出,簡單直接,顯得沒有把路遊放在眼裡。
姜軒看到這一幕,就知道這一戰沒有懸念了。
果不其然,路遊輕輕鬆鬆的就躲過了對方的攻擊,手中狼毫虛空一劃,一個個金光閃閃的古字浮出。
浩然正氣修煉到一定程度,同樣可引發天地共鳴,施展神通,只不過在儒家的認知中,這並非大道,所以從未談及罷了。
真正的儒生,文成可殺人,吐言可降魔,只不過與理念相悖,極少動用罷了。
姜軒在修煉浩然正氣的過程中就發現了這點,天下間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儒道再特殊,也有共通之處。
路遊寥寥幾筆,空中浮出一個個古字,旋轉着飛向那何寬,靈動飄渺。
那何寬對此種道法不甚瞭解,一時大爲吃驚,但卻不躲不閃,選擇正面抗衡。
這麼一做,卻是又犯下錯誤,那一個個靈動的字影迅速的飄入他體內,而他身上流動的神力,迅速的蟄伏下去。
“怎麼回事?”
何寬神色大變,這愣神的功夫,又是十幾個古字從天而降,鑽入他體內四肢百骸。
一下,他體內原本流動的神力全部蟄伏進了丹田之中,像是受到什麼震懾,被封印了,再無法施展一點半點。
“是路師兄的‘文字獄’,莽夫,連修爲都被封印了,你輸了!”
一衆儒生頓時神情大振,揚眉吐氣。
而兵家的一羣人,一時目目相覷,有些難以置信。
“浩然正氣最爲剛正宏大,這是一種奇異的力量,不僅能降服生靈,就是無靈之物,也會受到影響。路師兄這一手倒是好,不亞於那些高明的封印術。”
姜軒露出笑容,他的浩然正氣雖然提升得很快,但論運用能力,火候是絕對比不上路遊的。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一條路,這些年,姜軒讓浩然正氣與自己的諸多神通相結合,倒是有了一些新收穫。
“你們輸了,兵家看來不過如此。你們所謂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磨練出來的能力,不過爾爾。”
路遊以牙還牙的諷刺道,他的文字獄引來了旁邊不少駐留的各家門生的喝彩。
兵家的一羣人本來嘲笑儒家門生,不曾想反而丟了個大臉,何寬灰頭土臉的回到了隊伍之內,一羣人神色一時都是頗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