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荒謬的念頭，出現在花顏腦中。
她疾步走過去。
沒人攔她。
紅妝意味深長看着紙鳶姑姑。
她該不會，是玲瓏珠的婢女吧？
同一個人居然能伺候兩任大妃？
紙鳶姑姑則照舊一臉麻木。
花顏推開不同的屋子。
每個屋子，都有一位“玲瓏珠”和“紙鳶”。
這些人也看到她了。
她們習以爲常。
這些年，進出這院子的，都是長得差不多的人。
她應該是又一位新姐妹吧？
花顏回到紙鳶和紅妝面前，少了活潑，多了沉靜，“紙鳶……”
紙鳶嚇一跳。
這一刻，還以爲見到了玲瓏珠。
她有瞬間的慌張。
但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宮女，馬上反應過來，花顏故意裝玲瓏珠，詐她。
紙鳶心想，這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方纔，她胡亂推門，看似在求證什麼。
實際上，卻是在觀察那些“玲瓏珠”吧？學着她們的神態，果然將自己鎮住。
那些女人，已經很能模仿玲瓏珠。
只是，再像也有瑕疵。一絲不同，便足夠讓域主無動於衷。
唯有花顏有這張臉……
只要性格發生變化，那就沒什麼不一樣了。
紙鳶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手。
數個暗衛出現。
“將她們帶下去，不需要了。”
花顏看到那些暗衛去叫人，一幫守衛進來，將那些女人拉走。
那些女子哭起來，很絕望。
花顏看了都不忍心。
“奇怪，她們爲什麼哭，不用繼續當替身，不好嗎？”
紙鳶抿脣，沒說話。
紅妝在一旁說：“和玲瓏珠長得相似，又擅長模仿，域主不會讓這些人流落到外面的。”
“那她們……”
花顏的話，卡在一半。
她看懂了紅妝的暗示，這些人，統統都會被處死。
紅妝說：“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先顧好自己吧。”
紙鳶道：“跟我來。”
但她沒有把花顏帶進屋子，而是到了後院，一處小山前。
她按了機關。
山門開了之後，寒氣冒出來。
她把花顏推進冰窟，露出一臉的歉然，快速將門關上。
花顏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了。
紅妝皺眉道：“紙鳶姑姑，這是？”
紙鳶說：“大妃……玲瓏珠大妃，不怕冷。這位花姑娘，也必須習慣藏神境的溫度。”
這就訓練上了？
紅妝恍然，“那和玲瓏珠的修煉有關。花顏和玲瓏珠又不一樣。”
紙鳶看着他。
“域主要的就是她和玲瓏珠大妃一模一樣，不然，她沒有價值了。玲瓏珠大妃的修煉，除了她自己，誰會？你不想這小姑娘死吧？除了克服寒冷，她沒有別的路走。”
半個月後，紙鳶又來了。
她將門打開。
靠在門上的花顏，就圓潤地滾了出來。
身上的一層層棉被，都凝成冰了。
花顏瑟瑟發抖，猛吸鼻子，可憐極了。
紙鳶看着她。
這個女孩，也許真的不是玲瓏珠大妃。
玲瓏珠的素雅融入骨血，無論什麼環境，絕不會如此不雅。
紙鳶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曾以爲，花顏真是玲瓏珠，如此，她就可以贖罪了。
但花顏不是玲瓏珠。
她要成爲替身，才能活着。
然後，遲早再被域主殺一次。
紙鳶悲憫地看着她。
當年，她也曾這般看玲瓏珠。多希望玲瓏珠能讀懂她的眼神，只可惜，玲瓏珠沉溺在所謂的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