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先品嚐一下,分析了藥物的成分,才點頭道:“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那些已經病變的患者症狀都和從前大不相同了,恐怕這個湯藥也沒有多大作用。
兄妹倆喝了藥汁以後,臉上的肉瘤變小了不少,他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聽阿呆說,這個藥需要連續服用三天病纔會徹底好,所以江尋還得再多煉製幾顆止痛丸。
見三人喝下藥之後,她便去了靈草庫找劉師傅討論病情。
她把噬體瘤的事情給劉師傅說了一遍,劉師傅聽完之後大驚。
作爲一個資深老郎中,劉師傅見過的傳染疫病也不少,江尋所說的話,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爲了肯定猜測,江尋和劉師傅兩人在府中排查了一遍,竟然發現了兩個已經病變的患者。
他們給兩人後續做了觀察記錄患者的症狀,確實和噬體瘤患者的症狀一模一樣,而且病變的人喝下明北送來的藥物也沒有什麼變化。
果然如江尋所想,病毒的性質發生了改變,這些治療藥物肯定就不會再對新的病毒生效。
兩人沉思以後只能重新開始鑽研起新的藥物來,明北的藥物雖然對新的病毒不起治療作用,卻有抑制作用,服用了他的藥,病毒發作的時間會延遲一些。
二人又在這藥的基礎上,加了幾味其他的藥物進行研製,可都沒什麼效果。
明南白日忙於給府上的人分發藥物,晚上忙於帶兵維持辛海城的治安,一直沒有時間再與江尋溝通今天在城主府所發生的事情,他心裡還在過意不去。
晚上——
江尋在金閃閃的屋子中翻看着書籍,月色正好,她忽聽一陣清風劃過的聲音,擡眼望去,就見窗上多了一道紅色的身影。
在月光下,少年赤紅的眸子顯得十分妖豔。
他踏月而來,迎風而下。
“九奕,你怎麼來了?”江尋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站起身來。
九奕慢步走來,沒講話,而是細細地打量了四周一圈。
他面色微沉,紅色的眸子中透着凌厲的光芒,讓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不少。
感覺到他的不愉快,江尋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少主夫人的房間還真是別緻啊!”
九奕答非所問,無厘頭地回了這麼一句,而且他的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一絲絲嘲諷。
江尋有些懵,這又是在鬧哪一齣?
見她沒說話,九奕把目光轉向了那一張偌大的金色牀鋪上,然後自嘲一笑。
他正要從窗子出去,江尋及時揪住了他的手腕,問道:“你幹嘛?”
皮膚纖細的觸感,讓九奕心裡一怔。
她真的是毒藥,只是輕輕的一碰,都會在他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抱歉,大半夜的,打擾到少主夫人了。”
九奕輕輕說了一句,目光冷冷盯着她的手,他眼中帶着冰冷與憂傷,還有幾分哀怨。
江尋這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吃醋了呀!
她心裡竟然還有一絲從未有過的欣喜。
江尋握着他手腕的那一隻手收緊了一些,笑着說:“你幼不幼稚?”
“幼稚?”九奕輕輕甩開她的手,手中的拳頭捏得更緊了些,直勾勾看着她。
他嘴角的笑容略微傷感,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吐出一句:“罷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你站住!”江尋冷冷吼了一句,心中閃過一抹不愉快。
一言不合就要走,小氣的傢伙!
九奕這才停在原地,側過臉來,嘴上帶着戲謔的笑容,輕蔑道:“怎麼?少主夫人今晚是想留我在這兒過夜嗎?”
他左一句少主夫人,右一句少主夫人,再加上這種怪異的語氣,讓江尋及其不爽,升起幾分火氣。
“別叫我少主夫人,我對那個少主沒有任何興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
“哦?沒有興趣,兩人還一起約着去遊街玩耍,去城主府見未來父母親?”
因爲今天聽見兩個侍衛在那裡嘮叨江尋和明南去城主府,江尋衝撞城主,明南替江尋深情求饒的事情,九奕原本就不平靜的內心變得徹底亂了。
他很慌,很氣,患得患失,所以大晚上來找罪魁禍首。
可看見這與衆不同的豪華少主夫人房間以後,他在這裡多呆一秒,心痛就會多一分。
“什麼叫遊街玩耍?我今日是和明南去城主府找靈草,給你們煉製丹藥用的。”
江尋又重新解釋了一遍,目前態度還算柔和。
“那還真是麻煩少主夫人了,頂着大太陽,去城主府取靈草爲我們煉製丹藥。”
他這語氣是越來越嘲諷了,讓江尋都快有些聽不下去了。
見他又要走,江尋再次叫住了他:“你給我站住,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這個男人真是逐漸過分,來對她一番冷嘲熱諷和數落之後還想溜之大吉。
“少主夫人還想說什麼?”九奕再三停住腳步,在死亡的邊緣無限試探。
“不要叫我少主夫人,我不喜歡。”江尋最後重複一句。
“那叫你什麼?叫你南少主夫人嗎?還是明夫人?”
“九奕,你夠了,都說了我和他無關!”這下江尋徹底火了,九奕是真的蠻不講理,一直瘋狂嘲諷不聽她解釋。
“無關?”九奕也收起了先前的戲謔,明明是紅色如烈日的眸子,卻透着無盡寒意,他慢慢靠近,眼神像是要把江尋吃了一般。
江尋看着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也並未退縮,站在原地,微微仰頭冷冷瞪着他。
身高優勢確實很重要,此刻江尋的氣勢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你若對那南少主無意,爲何要入住在這豪華的屋子裡?爲何下人稱呼你爲‘少主夫人’,你也不反駁?爲何先前還要送那個少主定情信物?”
九奕一字一句質問,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從前兩人的表面關係不冷不熱,但在心裡對彼此又是十分信任,一起出生入死,會將性命託付於對方手中。
他後來也將她視爲摯愛,可卻只能埋在心裡不能訴說,直到現在明南出現,他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