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論他身後有着多麼強大的後盾,他都得死!
他是魔教弟子又如何,竟敢在自己所掌管的碧玉州對孝府下手,那便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總督扭頭看着匍匐在地面上的秦修崖,出聲問道:“你可知道那鄭十翼現在身在何處?”
秦修崖連忙擡起頭,對着總督大人說道:“鄭十翼現在應該還在李冰兒的隊伍之中,他們應該再有三日便能夠抵達碧玉城。”
“好!”總督深吸一口氣,將那股如同喪子之痛的感覺埋在心底,孝府你安心去吧,三日之後,大伯定要用那鄭十翼的鮮血來澆灌你的墓碑!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鄭十翼與李冰兒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鄭十翼擡頭仰望着夜空,對着身邊的李冰兒緩緩開口說道:“看這天色,今晚恐怕會有大雨。”
或許因爲馬上就要到家了,李冰兒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她扭頭對着鄭十翼莞爾一笑,輕聲說道:“是啊,這天陰沉沉的,一顆星都看不到,定然是一場大雨,不過我們距離碧玉城沒有多遠了,最多再走兩個時辰便能夠達到。”
譁……
盞茶時間過後,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
暴雨瞬間將地面變得泥濘不堪,令李冰兒所帶領的鏢隊無法前行。
看着眼前這突降大雨,夜間疾行之中的碧玉州總督,心中不禁發出一陣獰笑:天助本督!竟在這時降下如此之大的雨水,這瓢潑大雨不僅能夠聲音掩埋,同樣能也能夠將所有血跡沖刷一淨!
在這樣的大雨中,本督將那魔教的小子斬殺,定然神不知鬼不覺……
“鄭十翼,前來領死!”
一聲如若滾雷般的暴喝,瞬間將雨夜中特有的寧靜打破。
鄭十翼看着不遠處一身黑衣,面目粗獷的中年男人,一雙劍眉不禁微微皺起,什麼人?在這碧玉州之中竟還有自己的仇家不成?
下一刻,鄭十翼心中便已明瞭,想必來人便是秦修崖的手段了。
總督雖身穿一襲黑衫,卻未曾蒙面,他也不屑於蒙面,對付一個剛剛踏入王境的小子罷了。
死人的嘴永遠是最嚴的,只要將在場之人全部擊殺,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在這裡出現過。
透過雨水,李冰兒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忍不住擡手捂住自己的玉脣,發出一道驚呼:“怎麼會是總督大人?”
鄭十翼聞言忍不住一愣,總督?能被李冰兒認識又稱作總督的人,又有一人,那便只有碧玉州總督郭海川一人。
沒想到秦修崖請來爲他報仇的竟是這郭海川,以他的能力能夠令一名總督出手,看來那晚的四名黑衣人,與這郭海川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自己這巡察使來到這碧玉州,還未曾去找這郭海川,他竟先找上自己了。
李冰兒站到鄭十翼身側,櫻脣微張,用僅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悄聲說道:“總督怎麼會突然找上你?難道是秦……不可能,總督大人沒理由會爲了他,在這傾盆大雨中特意趕到這裡尋你麻煩。
還有,總督大人有着王境尊者的實力,你定然不是他的對手,他若非要對你下手,我便將他拖住,你趕緊逃!”
鄭十翼聽着耳邊輕語,不禁有些詫異的看着李冰兒說道:“你將他拖住?我若走了,你該如何?”
雖然自己並不懼怕這郭海川,先不說是不是他的對手,自己身懷巡察令,單單就這一點,他也不敢將自己怎樣,但是李冰兒能這樣做,還是令自己心中有些感動的。
“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的,家父與總督大人有些交情,他不會將我怎樣的。”李冰兒對着鄭十翼莞爾一笑,那笑容如若冰山中盛開的雪蓮般美麗。
李冰兒蓮步輕移來到郭海川身前,微微欠身行禮過後,她開口說道:“總督大人怎麼會在這雨夜之中突然到訪,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情,鄭十翼他剛剛進入碧玉州不久,怎麼會驚動到您這裡。”
說着,李冰兒向着身後的鄭十翼看去,雖然自己心中清楚,這總督的到來定然與秦修崖拖不了關係,但是自己卻不明白,堂堂總督大人怎麼會爲了秦修崖而出手對付鄭十翼。
雖然自己跟秦修崖跟着父親見過幾次總督,那也只限於見過而已,基本連句話也說不上的,更不用說總督會爲了秦修崖,而對一個王境強者出手。
郭海川面色陰沉的向着鄭十翼一擊身前的李冰兒望去,無盡的冰寒之氣蔓延,一時間,這四周溫度驟降。
“還想逃?今日,不只是他,連你也要一起死。”
“我?”李冰兒一下愣住,滿是詫異的看向眼前的郭海川。
鄭十翼看着殺氣彌散的郭海川,心中一動,忽然開口道:“想來之前,派人截殺鏢隊之人是你了。”
“什麼?總督大人,那怎麼可能!”李冰兒聞聲立時不信的低呼一聲,可她的聲音落下,郭海川的聲音已是響起。
“沒錯,便是本督。”
“什麼……是總督,這怎麼可能!”
“是總督派的人!”
“總督怎麼會派人來殺我們!”
四周衆人聞聲,一個個完全呆住,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爲什麼?總督大人,您是碧玉州的總督,更是尊者的存在。您爲何還要派人來殺我們?”
“爲什麼?”
郭海川再次嗤笑起來:“殺你們便是爲了本督能夠繼續坐在這總督之位上。你們恐怕不知道你們所保的鏢物是何物吧。
那是一本密卷,一本記載着本督這些年來在碧玉州所作所爲的密卷。是有人要將這密捲上報給巡察使的。
只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將此物送巡察使手中,所以委託你們鏢局。
本督爲了以防萬一,只能派人來將你們盡數斬殺。可誰想都,竟然有一個多管閒事的小子出現壞了本督的事不說,還殺了本督的侄兒!”
郭海川說話間,冰冷的雙眸向着鄭十翼望來。
原來是這般。
鄭十翼心中一嘆,如此說來,一切還是因爲自己,若非是自己前來,自然不會有人送密卷,自然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不過,此時還有一點疑惑……
鄭十翼望着郭海川道:“當日前來之人已經盡數死去,你卻還如此清楚,想來,你在鏢局之中還有內應吧。”
“什麼有內應!”
“這不可能吧,我們鏢局之中怎麼可能有叛徒。”
“可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四周衆人聞聲,紛紛向着四周望去。
鄭十翼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不必繼續看了,那叛徒不可能還在鏢隊中的。”
“沒錯,小子你很聰明。作爲對聰明人的獎勵,本督決定讓你死的明白,出來吧。”郭海川最後一句話卻是對着身後所說。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秦修崖的身影出現在衆人之中。
“是你!”
“秦修崖你……”
“秦師兄,你怎的與他走到了一起!”
“叛徒,原來你纔是那叛徒!”
鏢局內衆人看到緩緩走出的秦修崖,驚訝過後,卻是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我?我怎麼了我?良禽擇木而棲,在咱們碧玉州,還有比總督大人更強的靠山嗎?我選擇總督大人,纔是最好的選擇。至於你們,跟着鏢局忠心耿耿,到最後你們能得到什麼?最後你們不過還是要在這裡,與鏢物陪葬。”
秦修崖望着衆人,雙眸中露出一道輕蔑之色,這些人只是跟着一個小小的鏢局能得到什麼?
唯有自己這般,跟着總督大人,纔是最好的選擇。
若非因爲李冰兒,自己甚至早已完全脫離鏢局。
這一次也是可惜了,總督大人已經說了如此多的秘密,那麼在場內的所有人,卻是通通都要死了,這其中也包括李冰兒。
李冰兒死了,不知道自己要再去哪裡找如此一個漂亮的美女做自己的女人了。
鏢局內衆人看着沒有一點悔過之心,反而得意洋洋的秦修崖,一個個立時破口大罵起來。
“聒噪!”
郭海川眉頭一皺,冷喝一聲,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卻彷彿是從北方極寒之地傳來一般,讓衆人感覺如追冰窖,一個個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紛紛閉上嘴巴一種無邊的恐懼更是自他們內心深處涌出。
郭海川看着一個個恐懼萬分的衆人,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望着衆人繼續說道:“之前,本督也是因爲巡察使不知何時到來,所以才未曾出面,而是派出侄兒。
可你,你們讓本督的侄兒死去,那麼……只能由本督出面,讓你們所有人爲本督的侄兒陪葬了。能夠死在本督的手中,也算的上是你們的榮幸了。”
李冰兒看着臉上笑意詭異,宛若傳聞之中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的郭海川,臉上露出一道驚懼之色,她忽然後退了兩步,似乎是極其害怕,可她卻是小聲對着鄭十翼說道:“你快逃、你也是王境,唯有你纔有逃出去的可能。”
“逃?我爲何要逃?”鄭十翼臉上卻是看不出一點擔憂之色道:“你也說了我是王境,他也是王境,我有什麼要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