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的眸子在一瞬間矍然放大,愣愣地盯着櫻景拓,半天說不出話來。
堆在門口處的衆人更是屏氣斂息,無不張大着嘴看着僵住了動作的月羲。
“景拓……可我……”
“月羲啊……你就答應了他吧,啊……”櫻景拓的母親柔聲說道。
“對啊,月羲,你就答應了景拓吧……”衆人連聲附和道。
“是啊,你看看景拓爲了你連命都不顧了,你還不答應他嗎?你這樣可真對不起上天對你的恩惠啊……”一人連連搖頭道,還不忘露出一個悲哀的表情。
“月羲啊,連伯母都這麼說了,這家門都敞開給你了你還不走進去那就真的是瘋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勸嫁’的隊伍。
“月羲啊……你……”
……
月羲根本沒有聽到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麼。只是直直地看着櫻景拓。
櫻景拓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望着月羲,靜靜地等着。
良久。
直到所有人都把嘴給累了,都以爲月羲不會再說話的時候――
頷首。月羲恬然一笑。
“媽!月羲答應我了!她真的答應我了!”櫻景拓釋然。若是條件允許,說不定他會把月羲跑向空中繼而死死地抱在他的懷裡不再讓她離開。
“好,好,媽媽都看到了,都看到了!”櫻景拓的母親摸了摸他的頭,一臉笑意,“所以啊你得快點讓自己好起來,然後快點把月羲給娶進門!”櫻景拓的母親打笑着說。
“噢――噢――”病房內的歡呼聲一陣接過一陣。
“醫院裡禁止喧譁!快停下!夠了夠了!”護士一遍遍地喊着。只是,這微弱的聲音早已被掩蓋了過去。
月羲在衆人的簇擁下靜靜笑着。誰也不知她的笑裡掩藏了多少東西。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裡有多麼微妙的感受。
一干人在病房裡呆了一整天,愉悅的感覺和激動並沒有隨着夜幕的降臨而有所消散。
櫻景拓的母親把月羲送回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若不是她的萬般推辭,說不定她現在就已經被櫻景拓的母親軟磨硬泡地拉到她家裡了。下車之前還不斷地囑咐她記得先收拾好東西也好隨時搬過去。
櫻景拓則是軟硬兼施地說要回家,他的母親也拗不過他,只好應了他帶他回家休養。美其名曰是休養。實際上是可以離月羲近一些。不然隔着一個市光車程都要花費好長時間。他可是沒耐心的人,等不了那幾個小時的漫漫車程。
月羲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牀上卻不見張小含的蹤影。
月羲心急火燎地找遍了整個公寓,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也沒有迴應。
直到她打開衣櫃才明白一切――她已經收拾完東西離開了。已經離開了。
連一封離別的信都沒留下。都懶得留下,厭得留下……
也許她們,真的會那麼散了……
月羲頹然地坐在地上,雙目空洞。
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何會答應了櫻景拓,也算不上是一時衝動,否則,她也不會想那麼久。
只是在她看到櫻景拓的目光時,心便突然軟了下來。她也知道若是當時她拒絕了,景拓和他的母親會有多難過。景拓爲了她做得已經夠多夠多的了……她只能努力得去接受另一個身份的他。
只是,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在答應景拓的那一刻,心會像被絞了起來一樣,說不出來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