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殷香琴作勢要脫的樣子,冷雪瞳一手捂着胸口,刷的一下從浴桶裡站了起來。
“我洗好了。”
她覺得這殷香琴真是太可恨了,軟硬不吃不說,還特別纏人,她當然不可能讓殷香琴真進去洗,不然,事情絕對一發不可收拾了。
殷香琴美麗的眸子掃過冷雪瞳雪白的玉體,微微一笑道,“雪瞳妹妹真是人比花嬌,難怪……爲你着迷了。”
冷雪瞳冰冷着小臉拿過外套直接裹上了,絲毫不矯揉做作的迎上了殷香琴的視線,“所以,你想幹什麼?”
殷香琴輕笑道,“哎呀,我這不就是想跟妹妹聊聊天,培養培養感情嗎。”
“我可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感情好到這種程度了。”
“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嘛,誰還一上來就感情好的呢。”
“不需要,我覺得我們大概永遠也做不了朋友。”
冷雪瞳對殷香琴很不感冒。
她一把抓住殷香琴的手腕道,“今天很晚了,請回吧。”
殷香琴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一臉高興的,現在已經是一臉哀傷的表情,“雪瞳妹妹,可真是無情呢。”
然而這對男人有用,對冷雪瞳可是半點用沒用。
殷香琴被直接推出了門外。
她也不介意,“那行吧,那我明天再來叨擾,跟雪瞳妹妹好好親近親近。”
冷雪瞳一臉冷淡的回答,“不用了,我覺得我們的性子肯定合不來。”
說完直接就關掉了門。
同時吩咐道,“送她出去,從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入內。”
“是。”兩個侍女應了聲,這次就帶着幾分強硬的送客了,“請吧,殷小姐。”
“好好好,我這就走,怎麼還叫下人趕人呢,你看,我都沒帶人來……”
看着殷香琴叨叨咕咕着離開,冷雪瞳這才放下心來。
她覺得這個殷香琴是真的難纏,就這麼一會,已經搞的她差點心力交瘁了。
冷雪瞳重新來到浴桶邊,發現夏新已經浮在浴桶上,拼命的喘氣了。
她一伸手抓掉蒙着夏新眼睛的手帕,關心道,“你還好吧。”
“還行,你再不送她走,我就要先走了,對,走去鬼門關。”
“胡說八道!”
夏新說着眨了眨眼睛,視線緩緩的由模糊變的清晰。
然後,一下定格到了冷雪瞳的胸口。
冷雪瞳頓了下,順着夏新的視線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渾身上下就披了一件帶點透明的外套,胸口就更是……
頓時銀牙一咬,一伸手把夏新的腦袋重新按下去了,“你還是去死好了,大色狼!”
等到夏新再站好的時候,已經是10分鐘之後的事了。
爲了防止被人看到,冷雪瞳把燈滅了,房間裡顯得有些黑暗。
不過,這也方便她穿衣服了。
夏新則是拿乾毛巾在擦拭身體,但也沒能擦多少,身上基本都溼透了。
同時因爲殷香琴的過來,夏新想跟冷雪瞳大被同眠的好事也泡湯了。
“那女人怪怪的,看上去一副不幹好事的樣子,你快點回去吧,難保她不會再殺回來。”
這話其實不算太差。
但相對冷雪瞳而言,這是她難得的對人評價這麼差。
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喜歡殷香琴。
明明沒見過幾面……
夏新壓低聲音道,“你打算就這樣讓我走啊,我全身都溼了,怎麼着也得讓我睡個好覺吧,不然容易着涼。”
冷雪瞳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別鬧了,跟小孩子一樣,討打是不是。”
夏新上前兩步,一下抱住了冷雪瞳,“咱都好久沒見了。”
“……”
冷雪瞳象徵性的推了兩下,終究沒能推開,一下軟在了夏新懷裡。
冷雪瞳小聲嘀咕了句,“真討厭,又把衣服弄溼了”,然後也緩緩伸出手,抱住夏新,柔聲道,“我也想跟你多說會話啊,以後,我們會有時間的。”
這話,讓夏新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以後啊……總覺得,以後好遙遠,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別說這種話。”
冷雪瞳眨了眨眼睛,於黑暗之中,跟夏新對視着。
雖然看不太真切,但她還是感覺到了夏新的心思。
冷雪瞳帶點不滿的嗔道,“你怎麼跟擔心自己玩具就要丟掉的小孩子似的,……從晚上進來開始就這樣,一副恨不得在我身上烙上烙印,以表示我是你的東西似的,……我又不是玩具。”
“……”
冷雪瞳說道最後,已經越來越小聲,還有點氣憤。
夏新頓時大驚,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當然不是那意思,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有些不安。”
夏新的感覺總是特別敏銳。
每次要出大事的時候,他心中總會有股莫名的不安感。
不然,他也不至於大半夜摸到這來了。
他的不安也傳遞給了冷雪瞳。
“你把我都弄緊張了。”
冷雪瞳幽幽回了句,然後輕輕的撫摸着夏新的後背。
因爲夏殷聯姻這件事,所衍生的變化,沒有人能確定,夏新不清楚,冷雪瞳也不清楚。
其間接影響了一大批小家族,其直接影響的就是冷白兩個大家族。
夏新心中,總有股莫名的不安。
冷雪瞳想了想,湊過小臉跟夏新的臉頰貼在了一起,溫潤的柔軟,與冰冷的溼氣混雜在了一起,在兩人的身上來回傳遞。
屏風上,兩人的身影也擁抱的更緊密了。
冷雪瞳對着夏新的耳朵,吐氣如蘭道,“我該,怎麼說,才能讓你安心呢?”
夏新帶着幾分歉意道,“對不起,也許,是你太漂亮了,讓我沒什麼安全感吧,我大概,並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自信。”
“再漂亮,也是花瓶而已。”
“你當然不是。”夏新連忙反駁,“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
“你不許說話。”
冷雪瞳聲音一沉,用着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你怎麼能不安,那你讓我怎麼辦,我才感覺自己沒用呢,也許,以前我沒這種感覺,但你今天的表現,就讓我感覺自己很沒用了。”
“我?”
“你知道你今天有多厲害嗎,你從容冷靜的面對各種困難,你輕鬆化解了別人的刁難,我根本還不了嘴的情況,你一出手就讓殷香琴,讓旁邊所有人啞口無言了,你一個動作,就讓他們高度警惕,就算是在臺上,也是用着自己不會的手法,擊敗了殷香琴最擅長的暗器。”
“你知道當時臺下有多少人在誇你嗎,都覺得你好厲害,是的,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也覺得你真的好厲害,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像是……你每一天都是一個不同的夏新,我根本不敢把現在的你,跟過去的你等起來。”
“我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進步這麼快,可以短短几個月不見,就變得這麼優秀,你知道,聽着那麼多人對你從原先的不屑,嘲笑,到後來的一個個都是震驚,誇獎,感嘆,知道我的感受嗎,夏新,你才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冷雪瞳一本正經的盯着夏新,一口氣把心裡的話都吐了出來。
“我……”
夏新才說出一個字,就被冷雪瞳的小手封上了嘴巴。
“不許說話,聽我說完。”
冷雪瞳說道這,垂下了視線,帶點沮喪道,“我也許是閒置太久了,過慣了太久的普通生活,都快忘了這裡的兇險,我知道奶奶是有意讓我來見識下大場面,我也確實見識到了其他幾人的風采,這些話我只跟你說,你也不許跟別人說。”
“那個白光就好像是對所有形勢都瞭如指掌的智者,總是一眼就能看透問題的中心,一語點破問題的本質,雖然看起來很親切,但就是給人一種他什麼事都能做成,一副智珠在握的感覺。”
“而夏無雙,他的眼睛,明明看着你,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你,我總覺得,他真正看着的,是整個蒼穹大地,胸懷着整個天下,有種劍指蒼穹的感覺,總覺得,是那種十分了不起的人。”
“還有殷香琴,她給我的感覺就十分可怕,也有一種什麼都懂,好像心中藏着許多厲害的東西的感覺,她可怕,厲害,彷彿能將所有的事情玩弄於鼓掌之間,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身上有一種彷彿能令天下顛倒的氣質。”
“也許,這就是大家族繼承人該有的氣場吧。”
“當然,最令人驚訝的是你,夏新,我本來覺得,至少,還有你陪着我,但是,直到一天真正相處下來,我才發覺,只有我在原地踏步,你早已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你永遠都是這樣,對手越強,你就會變得更強,你已經是能跟那些全國最頂尖的年輕一輩中最佼佼者同臺競技的青年才俊了。”
“我當時就感覺,自己所能看到的,只有你的背影而已,你知道,該擔心的人,是我纔對,你真的好厲害,你如果都這麼擔心,那你讓我怎麼辦?”
冷雪瞳說道這,竟有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語帶哽咽道,“我也知道,你從以前開始就好厲害,你只是,缺少一個舞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成長的速度,有多快,是你讓我感覺,自己是真的沒用,才幾個月,就……也許再過幾個月,大概連你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我才該害怕纔對……”
“……不是這樣的。”
夏新再也忍不住,一伸手拿掉了遮着自己嘴巴的小手,然後溫柔的親了下冷雪瞳美麗的眸子道,一直親了好幾下,直到冷雪瞳止住了哭勢,他纔開口道,“不是這樣的。”
夏新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別看我在臺上那麼能說,那是我把其他人當敵人,我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在敵人面前示弱,不可以露出一絲破綻,因爲敵人一定會因此咬斷你的喉嚨,但,面對自己的人的時候……我,我就比較嘴笨了。”
或者另一種解釋,就是智商跟情商。
夏新情商一大半是被舒月舞勉強帶起來的。
夏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對,……對了,你還記得今天你下車時候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