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城。
位於這方世界的北端。
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座小小城池,是國內千座同類縣城之中,最爲不起眼的那種。
但也有紮根於此,傳統頑固的老輩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以他們的自誇,本縣在上古時代,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城市。
對於哪方說法爲真,蕭羽並不在意。
一路行來,蕭羽只是作爲過客。
此方世界的歷史,再是雄奇,於他此行,意義極爲有限。
只是,有一點讓他稍有關注,便是這座鵝城,在之前網上查到的地圖之中,不知爲何,早已被抹去。
網絡,是這個世界蓬勃發展出的抽象事物。
蕭羽並不反感這種,相反,他對之使用還算拿手。
輾轉來到鵝城,蕭羽根據聽聞,很快投身一家小小圖書館。
因爲這裡,保存着一份極爲古老縣誌。
館長是位滿頭白髮的老者,視力不是很好,但蕭羽簡單出手護理,便讓他的眼睛好轉,開始日漸恢復清明。因此,館長對蕭羽這個技藝不凡,又沉穩謙遜的年輕人,可說喜愛之極。
按照他的說法,鵝城在上古之時,乃是名爲“吾鳥”,是某代尊貴太子的重要封地。
當時的文獻記載,說是歷史,其實更多是神仙誌異,光怪陸離,傳說居多,如今甚少有年輕人願意相信。
然而,到了近代,許多個性青年,開始掀起尋舊探古的熱潮,趁着閒暇,多會四方遊歷,陶冶心胸。
鵝城所在的小縣,自然不甘於默默無聞,他們也開始炒作自己遠古的悠久底蘊,試圖吸引大批遊客。可惜,除了零星喜歡挖掘孤僻鮮聞的小隊青年,再無吸引更多目光。
便在這時,蕭羽自山野中,徒步走到了縣城。
他到達縣城內時,已是下午。除了背後捆着的銀沙,腰中那柄軟劍,竟也隨他而至。
奇裝異服,在縣城中並不會被歧視。
實際上,那些留在城內未走的人,隨着多年外界新鮮事物的衝擊,接受能力
,也變得十分強大。
不過,初來乍到的蕭羽,仍舊依照習慣,很快尋得本地服裝換上,簡單熟悉了下風俗,便開始準備探聽周圍異事。
過去的豐富經歷,讓他應付這些小事,實在綽綽有餘……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帶人來到這裡。”
館長看着面前的荒山,唏噓說道:“小羽,若不是你多番懇求,又有十分厲害的武技在身,恐怕,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蕭羽微笑點頭,說道:“您老放心,我絕不是熱血衝動的年輕之輩,真有危險,我自會冷靜決斷。”
“這我肯定。”館長慈愛的看着蕭羽,“咱們相識雖短,我卻把你當作晚輩親人。你這不同尋常的沉穩老成,最是讓人安心——看你鐵定要去,便好生注意安全,我在這邊,可是等你回來,繼續與我聊天下棋……”
蕭羽笑笑,沒有承諾明示,似是默認。
“你孤身一人,徒步進山未免不妥。”館長回頭看看來時越野車,說道,“不如這車便交與你開,我自可尋到老鄉相送。”
蕭羽搖頭說道:“這可使不得,您這般年歲,身體再是硬朗,也不能說平白在這荒野行走……我步行慣了,腳力十足,不會有事。”
館長與他推脫幾次不成,無奈說道:“這裡離你要尋找之地,還有近百里路,你確定自己可以孤身過去嗎?那邊一片未知,總要留些體力,應對危險……”
蕭羽還是婉拒說道:“若我連這些耐力也沒有,何必千里迢迢,到此地遊歷?您就開回愛車吧,若我出來,還能有個接送的念想不是?”
館長露出笑容,就此作罷,伸手拍拍蕭羽強健臂膀,說道:“祝你一路平安,即便有驚,也是無險。”
等館長開車走後,蕭羽依照界原石感應,繼續向北行去。
突破三階之後,即便是缺乏大音法則之界,體內音元,也可徐徐調動,只是再無音法驅動,唯餘護身。
不過這對修行“星耀九天訣”的蕭羽而言,已是足夠,算是錦上添花。
無人
時,他便一路奔行,身若游龍,草上飛縱,比之車具運載,更加快捷。
其實這荒山,並非沒有人煙。
北行大概四十里地,便是出現一座無名山村。
這個村子太小,又是位於此地,偏僻之極,地圖與史書,完全沒有記載——唯有館長不知何處所聞,與蕭羽囑咐說明。
蕭羽直接入了村莊。
外表看來,這裡十分普通。由於距離外界城市極遠,村子到處顯現着古樸而貧窮。
村內,有一條坑坑窪窪的土路,在中心處,是一家看來稍微新鮮的商店。
蕭羽踏在土路之上,自然而然,便是感受到地下,一股莫名的騷動。
“唔……恐怕,這個地面,連雨水都無法存留……”蕭羽喃喃說道。
發現有外人進來,似乎是村長的人物,帶着幾個大小夥子,熱情的迎了上來。
“是路過本村,尋求新鮮的冒險家吧?”
村長笑呵呵的問道,那表情神態,極爲憨厚。
蕭羽聽他音聲,知其心意,微微一笑,恍若未知,反而問道:“你這村子,經常有冒險家來嗎?”
“不經常,”村長到了近前,點頭笑道,“但也未曾斷絕。”
“哦?”蕭羽眉梢一挑。
村長連忙說道:“我們這裡,可是最靠近上古寶藏的村子了——其他方向都是天險,就是這邊最爲通暢……”
蕭羽面色不變,溫和問道:“聽說,你們是上古一族,血脈單傳?”
“哈哈,老黃曆了!時過境遷,竟還有人提起……”
村長大笑說道,既是自傲,也是掩飾什麼。
蕭羽眯起眼睛,淡淡問道:“既然未曾斷絕人來,那可曾有人,被你送着自這裡出去?”
村長笑聲一頓,一臉不以爲意的說道:“總有那麼五六次吧。”
“呵呵……”蕭羽不置可否。
村長摸了摸腦袋,解釋說道:“我來主事,其實不過數年光景,老村長也許接觸更多,可惜他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