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僞仙寶,這小子好大的機緣。”
石塔頂層傳出一聲驚歎,話語中似還透着一股期待。
看着那兩簇九寸高的火焰,喬遠面色雖極爲蒼白,但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喜色。
流月扇他得來許久,知曉催動此扇需要配合口訣,第一道口訣最爲簡單,喬遠早在築基期時便能運用自如。
而這第二道口訣,卻是極爲艱難晦澀,按理來說,需要他進階到元嬰期纔有可能掌握。
不過此次面對生死之局,倒是讓他在絕境中,將第二道口訣完全掌握。
當然,這也是因爲在第七層時,喬遠花費了五天時間參悟,已經有了一些把握,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冒險。
而因爲掌握了第二道口訣,流月扇纔會出現兩簇火焰。
這兩簇火焰並非普通的疊加關係,簡單來說,一簇火焰可以發揮出一倍威力,而兩簇火焰便可發揮出原來四倍之威,至於三簇火焰則可以達到驚人的九倍威力。
聽起來增幅似乎不大,可要知道,流月扇原本的威力就已驚世駭俗。
以喬遠金丹大圓滿的修爲來施展,一簇九寸火焰便可輕鬆滅掉一名元嬰初期修士,重傷元嬰中期修士。
而現在,這威力增幅四倍,且還是兩簇火焰同時增強四倍。
可以想象,這一扇下去,即便是鼎盛之時的元嬰中期修士,沾上也是灰飛煙滅,至於元嬰後期修士,足可將其重傷。
雖說血甲青年乃是元嬰大圓滿的傀儡,但其實力卻是遠遠不如元嬰大圓滿修士,最多也就比元嬰後期修士強上一些。
如今經過一個時辰的消耗,血甲青年的力量與速度都有所減弱,實力與元嬰後期修士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喬遠纔在此時使用流月扇,這也是他唯一的一絲勝算。
思及此,他低喝一聲,用力揮動右手,向着血甲青年一扇而去。
這一扇之下,兩簇火焰猛的跳躍起來,立刻脫扇而出,頃刻間化作一片焰浪向着血甲青年壓去。
在那焰浪之中似還有兩隻歡騰起舞的火雀,引領炙熱的火焰擴散四方,再由四方將血甲青年團團包住,不留一絲退路。
只是瞬間,這座方圓八百丈的密室便完全變成了一座火海煉獄,在這種密閉的地方,倒是間接增加了流月扇的威力。
那些散落在地的青石、紅磚竟出現了融化的跡象,喬遠神色一動,右手緊了緊扇柄。
若非有此扇在手,恐怕還未燒到傀儡,他就在這股恐怖高溫下,化爲一團灰燼。
烈焰熊熊,足足燃燒了半個時辰,才耗盡所有靈力,緩緩熄滅。
原本喬遠以爲,那血甲青年雖不至於在流月扇下灰飛煙滅,但至少也會化作一堆焦炭。
可在火焰熄滅的剎那,他卻是極爲震驚的看到,那血甲青年不但沒有變成焦炭,而且還保存的極爲完好。
只是身上的鎧甲已經沒有,暴露在外的則是一種不知名的材料,通體火紅如一塊烙鐵,散發炙熱的高溫讓人不敢靠近一步。
“這……這傀儡到底是什麼材料所制,居然如此堅韌。”
喬遠愣愣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傀儡,只覺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這世間居然還有材料可以承受流月扇的火焰而不熔。
剛想到這裡,那被燒的火紅的傀儡竟然緩緩擡起了頭,他雙目死死的盯着喬遠,仿若極不甘心敗在一個弱小的修士手中。
喬遠心下一驚,立刻一臉戒備的退後兩步,想要再次調動體內靈力催動流月扇。
可這一運轉靈力,他才發現丹田已然接近枯竭,別說催動流月扇,就算施展煞風指亦是極爲勉強。
好在那傀儡只是擡頭盯着喬遠,並無任何力量站起身來,他微鬆一口氣,連忙吞服補充靈力的丹藥,手握兩塊靈石,急速恢復起來。
此時此刻,療傷不是首要之事,而是要保證體內靈力充足,否則一旦出現什麼變故,他便只能成爲一隻待宰的羔羊。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真的打敗了血甲傀儡,好!好!好!”
就在此時,這密室中卻是突然響起了一陣話語,讓喬遠神色一變,立刻想到了那陣靈。
“前輩,是你?”
“嗯,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闖過第八層的人,我在這裡已經等你很久了。”
聲音不知從何飄來,但喬遠知道它一定就在第九層。
剛剛想到這裡,就見此地破碎的牆壁地面,立刻自動修復起來。
那些被砸出的大坑,也被一塊塊青石鋪平,隨後就見一條螺旋階梯緩緩出現在牆壁之上,直通最上方一處透着光亮的洞口。
“你已通過第三關考驗,我在第九層等你。”
此刻那聲音從洞口飄出,讓喬遠徹底鬆了一口大氣。
想了想,他並未立刻起身前去,而是就地盤膝打坐,煉化之前吞服的丹藥,靜心恢復傷勢。
他的身體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五臟六腑早已碎裂,全身骨頭更是斷了八成之多,體內血液近乎流盡。
若非他體質特殊,毅力驚人,再加上吞服了姜沐所給的珍貴丹藥,也斷不能撐到此時。
好在結果倒是令人滿意,這場豪賭終是贏得了那一線生機。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喬遠的傷勢恢復完全。
他緩緩睜開雙目,掃視一圈,不見那血甲青年的影子,不由輕嘆一聲,邁步向着第九層而去。
血甲青年乃是此地最強傀儡,若是能夠收爲己用,不說喬遠能否橫掃東林大陸,至少在這禁源之地定是無所畏懼。
只可惜,這種等級的傀儡太過珍貴,那陣靈恐怕不會讓他白白收走。
想到這裡,喬遠已經邁步走進了第九層的洞口之中,入目所見,立刻讓他雙目圓睜,臉上浮現驚歎之色。
這第九層不似前面八層,乃是昏暗狹小的密室,而是一片寬闊無比的河谷。
河谷山清水秀,綠樹成蔭,芳草萋萋,百花爭豔,天空碧藍如洗,豔陽高照,白雲飄飄,微風徐徐,一隻只五顏六色的鳥雀游魚點綴其上,更顯得此地生機勃勃,猶如人間仙境。
在昏暗狹小的密室裡待得久了,突然見到如此美景,喬遠只覺一下子豁然開朗,心情也變得愉悅了起來。
“嘿嘿……,怎麼樣,這裡還不錯吧。”
就在此時,前方卻是傳來一陣嬉笑,熟悉的聲音將喬遠的目光立刻引了過去。
他一直很好奇,那不靠譜的陣靈究竟是什麼樣子,可當他真正看到時,卻是立刻傻了眼。
只見前方小河之邊,長着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此刻在那大樹之下,斜靠着一名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衣青年,剛剛那嬉笑正是從那白衣青年口中傳出。
“前輩,您……您爲何變成晚輩的模樣?”
呆愣了片刻,喬遠有些不解的問道。
之前這陣靈是以他的影子現身,與喬遠一模一樣倒也無可厚非,可現在情況不同,這陣靈變成他的模樣,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嘿嘿,我在這裡太久太久了,見過的修士中就你最順眼,所以就變成你的模樣咯。”
那白衣青年一臉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隨後露出一副寂寞難言的表情,看起來甚是滑稽。
喬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道走到這裡的修士,恐怕也只有我一人吧。
“前輩,不知通過第三關考驗後,有沒有什麼獎勵?”
“獎勵?我什麼時候說有獎勵了。”
白衣青年摸了摸後腦勺,立刻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喬遠臉色一僵,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可想了想,也只是在心裡抱怨,沒有獎勵,那你佈置三關考驗做什麼,耍人玩嗎?
其實按他想來,這三關考驗各有深意,只要他能通過,應該便能獲得萬禁塔。
要不然簫紅子也不會讓他來取萬禁塔,並且以他與清蓮的性命要挾。
只是他至今想不通,簫紅子三人都已經到了寶物面前,爲何還讓他們動手來取。
他可不相信那三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是因爲互相牽制,不願得罪其他兩方,顯然這其中必有隱情。
而且,以喬遠三人的修爲來闖八層石塔,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若是他們親自動手,闖過八層石塔豈不是輕輕鬆鬆。
就在他皺眉思索之時,那白衣青年快步走到他的身邊,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嘿嘿……,開個玩笑,獎勵嘛,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喬遠看到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露出那種表情,只覺得甚是猥瑣,而且他也沒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
“前輩,不知是什麼獎勵?”
“就是我!”
白衣青年挺了挺胸,伸手一拍,頗爲傲然的說道。
喬遠暗自抹了一把汗水,這傢伙不僅不靠譜,還是個神經質。
不過他既然說獎勵就是他,而他又是萬禁塔的陣靈,亦或者說是器靈,那便代表這獎勵的確就是萬禁塔。
想到這裡,喬遠直接跳過諸多問題,問到了關鍵。
“前輩,不知這萬禁塔是如何使用,又是如何收取的?”
“嗯?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此地又是何處?三關考驗又代表了什麼?”
白衣青年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露出頗爲不解之色,反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