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此刻燈火通明,左右共坐了六人,神色不一,而連景山卻是陰沉着臉,左右來回走動,似在思索什麼。
喬遠剛一邁入議事廳,落在眼中的便是這一幕,當下眼皮一跳,暗道莫非殺了兩名金丹期修士,火風谷的元嬰期修士找上門來了。
“小師弟,你終於來了。”
連景山連忙迎了上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急切的說道。
喬遠露出慣有的溫和微笑,點了點頭。
“喬師弟果然不凡,那樣嚴重的傷勢,居然只用了三天就恢復如初。”
坐在右側首位的朱柔,看見喬遠氣色甚好,美目閃過詫異,脣邊露出一抹淡如柔水的笑意,讚歎道。
不只是她,俊雲、姚德、狄清竹等人也是眼露不可思議之色,他們前些天可是看到了喬遠那副悽慘的模樣,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不養上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
“這得多虧了朱師姐的靈膏妙藥。”
喬遠面帶感激之色,向着朱柔又道了謝,若非是她的膏藥,想要這麼快的恢復,定是不可能的。
朱柔淡淡一笑,心中很不以爲意,她的膏藥雖好,但也不可能讓一個全身被燒成焦炭的人三天就恢復如初。
不過她卻沒有再多言,畢竟他們深夜來此,可不是來討論喬遠是如何恢復的。
喬遠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右側末位的陸南身上,向他笑着點了點頭,隨後便坐在了左側末位。
衆人也都知曉,連景山深夜召集他們前來此地,定然是有大事發生,此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到了連景山身上。
可沒想到,連景山一開口,卻是讓議事廳的衆人都驚楞住了。
“諸位師弟妹,師兄召集你們來此,的確是有一件大事發生了。”
說到這裡,連景山略微一頓,眼中閃過陰霾,隨即他又長嘆一聲,沉聲說道。
“剛剛看守鐵獄的弟子來報,孟炎被人殺了。”
“什麼?”
衆人齊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乎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喬遠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孟炎一死,他們便沒有投鼠忌器的砝碼,再加上他之前還斬殺了那位金丹後期的中年男子。
這三天療傷之時,他曾經將那中年男子的儲物袋打開翻找過,找到了其身份令牌,知曉那人名爲孟榮,乃是孟炎的叔父,也是火雲真君的親子。
另外,被曲雲薇斬殺的那名金丹中期的錦衣男子,那人名爲劉浩,乃是火雲真君的弟子。
一時之間,接連死了親兒子,親孫子,外加一名弟子,這事別說放在一個元嬰期修士的頭上,就算是放在一個普通凡人身上,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連師兄,鐵獄看守最爲嚴密,還是師兄親自佈下的陣法,怎麼會有人進去殺了孟炎?”
朱柔迅速穩定下心神的波動,秀眉緊蹙,眼中思索之色不斷閃過,隨後她輕啓脣齒,柔聲問道。
連景山搖了搖頭,臉上也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剛剛接到消息,我便去鐵獄親自探查了一番,可卻沒有任何發現,陣法沒有絲毫被破壞的跡象。”
“到底是誰想殺孟炎?莫非我們內部出了奸細,不對,就算有奸細,那也不會殺了他們火風谷的人。”
喬遠心中默默思索着,不過一會兒,他便能肯定,這殺孟炎之人定然是月河宗的人,而且此人對陣法也十分精通。
如此想來,這個範圍倒是可以縮小到月河宗五月峰修士的身上,可此城能夠悄無聲息的避過連景山所佈陣法的五月峰修士,恐怕也唯有喬遠與連景山自己了。
而喬遠與連景山顯然不可能是兇手,這麼想來,那兇手要麼是擁有某種避開陣法的法寶,要麼是極爲擅長陣法,外人卻不得而知。
一時之間,大廳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在思索此事,待喬遠想明白其中的關鍵點後,便出口打破了沉寂。
“諸位師兄師姐,這暗殺孟炎的兇手短時間難以找出,可以先放在一邊,想想若是火雲真君找上門,我們該如何應對?”
他倒不在乎那孟炎死在誰的手中,只是火雲真君的怒火,到底該如何解決,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既無可挽回,便要想辦法善後。
“火雲真君?”
陸南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他剛來此地,情況都還未完全熟悉,卻沒想遇到了這種事。
“陸師兄,那孟炎可不是一般的金丹期修士,他的祖父乃是一位元嬰期修士,名號火雲真君。”
喬遠點了點頭,隨即又向他解釋了一遍,想了想,他又轉頭將孟榮、劉浩兩人與火雲真君的關係說了一遍。
“什麼?喬師弟,你殺的那名金丹後期修士是火雲真君的親子?”
姚德一臉驚詫的看着喬遠,忍不住驚呼道。
同時他的心中暗想,這喬師弟上輩子莫非與火雲真君有仇,先擒了人家孫子,又殺了人家兒子,還有一名弟子也死在了他的紅顏知己手中。
這個仇結的太大了,恐怕就算是月河宗的元嬰期修士來此,也無法輕易化解。
其他人也是一臉驚愕的看着喬遠,心想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惹禍的主啊,一來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事。
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此事說不定就成了兩宗高層開戰的***。
衆人的目光直直的停留在喬遠臉上,讓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禍端的確因他而起。
“此事嚴重了,我馬上通知下去,開啓第二道護城大陣,隨後再回宗門一趟,向師尊稟報此事。”
連景山心中苦笑不已,但他身爲喬遠的師兄,自然要護住小師弟,此刻他神色變化數下,心中就有了決定。
衆人聽到第二道護城大陣,心中微安。
平時營地只會開啓第一道護城大陣,這是營地的最基礎的防護手段。
而第二道護城大陣則是在危機時刻開啓,一旦開啓,就算是元嬰期修士短時間內也無法破開。
趁此時間,他們足以將消息傳回宗門,讓元嬰期修士通過傳送陣趕來支援。
“朱師妹,你心思細膩,調查孟炎被殺一事就交給你來辦吧。”
連景山思索了片刻,又轉頭看向朱柔,輕聲說道。
此地八位金丹期修士,除了連景山是金丹大圓滿修爲,便數朱柔修爲最高,乃是金丹後期,至於其他人都是金丹中期和金丹初期。
連景山將要回到宗門,朱柔便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大局,她輕點螓首,淡淡一笑,表示沒有異議。
隨後連景山又向衆人交代了兩句,勸誡大家這段時間不要輕易出城,說完他便走出大廳,準備開啓那第二道護城大陣。
衆人也隨着一同而出,朱柔對姚德與俊風說了兩句,三人便沒有停留,徑直向着北城而去,那裡正是鐵獄所在。
喬遠與陸南一同而行,隨意聊了幾句,不過因爲有大事發生,兩人心情有些壓抑,便沒有多說。
一炷香後,喬遠回到了自家庭院,見展瑤還在熟睡,他便又拿出孟炎與孟榮的儲物袋,仔細翻找了起來。
這兩人的身家算是極爲豐厚,比大寒道人不知富裕多少,儲物袋裡的法寶更是不少,並且還有兩部上佳的功法。
一部名爲星火燎原功,是那孟榮所修煉的功法,另一部則是火雲神功,乃是孟炎修煉的功法。
這兩部功法都是純正的火系功法,喬遠自然不會修煉,不過他記得唐厲好像火系靈根最突出,倒是可以送給他,也不算浪費了這兩部功法。
又翻找了片刻,喬遠輕嘆一聲,將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
他原本是想找一些關於火雲真君的消息,可除了他們身份令牌上記載了一些消息外,便再無其他消息。
“這兩人的身家比一般的金丹期修士要豐厚多了,看來那火雲真君在火風谷的地位不低。”
沉吟了片刻,喬遠低聲喃喃道,又思索了一會兒此事,他便收緊心思,開始修煉。
與一位元嬰期修士結下大仇,此事固然令人憂心,可喬遠不是散修,他的背後有月河宗這個龐然大物爲他撐腰,喬遠也不必杞人憂天。
轉眼便過去了兩天,隨着第二道護城大陣的開啓,城內的氣氛慢慢緊張了起來。
所有弟子們都知曉喬遠擒回來的孟炎被人暗殺了,雖說大多數弟子不知曉孟炎有什麼背景,但一位金丹期修士死在營地,想來火風谷也不會不聞不問。
再加上連景山臨走前傳出命令,近些時日,所有弟子嚴禁出城。
如此一來,衆弟子便敏銳的感覺到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
於是,大街上便再難看到閒逛的弟子,幾乎大多數人都在屋內,抓緊時間修煉,以求突破修爲。
喬遠這些天也一直待在庭院內修煉,與金丹後期修士廝殺一場,他的收穫極大,同時,他在越階挑戰上也有了一些的見解。
面對修爲比自己高的修士,喬遠便要揚長避短,發揮自己所長,以長處壓制對手的短處。
比如,喬遠在與孟榮對戰時,曾以風淵劍壓制了他一炷香的時間,最終孟榮不得不自爆法寶,以拉開兩人的距離。
而一旦兩人拉開距離,喬遠就陷入了被動防禦的局面,幾乎沒有任何還手能力。
若非那孟榮只會火系法術,而自己恰好有剋制火系法術的寒煞之氣,恐怕那一戰喬遠必敗無疑。
想到這裡,喬遠心念一動,進入了空間珠。
其實最後他能一拳轟殺孟榮,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白月吸引了孟榮的注意力。
可以說,沒有白月的偷襲,以那孟榮的謹慎,就算喬遠施展了轉天瞬身術,也無法做到一擊必殺。
“嗷嗚!”
看到喬遠出現在空間珠,正趴在白熊身邊的白月歡快的叫了一聲,連忙撲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白月早已不是當初的幼狼,它身子直立起來幾乎比喬遠還要高上一頭,而且它在吞服了大寒道人的金丹後,便順利進階到了三階初級。
一人一狼玩鬧了一番,喬遠拿出一顆拳頭大的金丹遞給了白月,那是孟榮的金丹。
白月將金丹咬住,沒有立刻吞下,而是打算突破時吞服。
喬遠寵溺的摸了摸它的頭,隨即又逗弄了一番白熊,便離開了空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