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經理看到門外敲門之人時,蹙眉走回辦公桌後坐下,讓對方進來的同時,面色很不好看。
在她想來,這位是新來的,卻主動來她這裡,分明是那種喜歡鑽營之輩。
得到允許後,房門被輕輕推開,門外之人進門時,還不忘拿出一束鮮花,並朝秦經理微笑道:“馬上就要下班了,我請秦經理喝杯咖啡,希望你能賞光。”
在這人進來時,站在辦公桌旁的陳主播,似乎很不願跟此人照面,主動側身讓到一邊去。可辦公室就這麼大,他再讓,時間長了,人家還是能發現他。
秦經理面色一變,冷冷道:“對不起劉法務,我跟你不熟,若你沒有公務,那請回吧,除公事外,我們沒有私下見面的必要。”
原本笑意滿面的劉法務,臉色霎時一僵,卻是推了下金邊眼鏡,厚臉糾纏道:“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初來乍到,驚豔於秦經理的風采,想請……”
他說着,就想將鮮花送上。
“夠了。”秦經理聞言,面色瞬間變得難看,十分不客氣打斷他的話:“這裡是公司,請劉法務自重,也請你以後別再打攪我,否則我會跟上面提出,更換部門法務。”
她終於恍然大悟,這劉法務是文學欄目,新來的專職法務,曾糾纏過她,此前她以爲對方是鑽營之輩,現在看來,這噁心的中年男人,竟有不軌之心,致使她更加厭惡。
原本就牽強的笑意,一下子僵在劉法務的臉上,金邊眼鏡後的雙眼深處,有無法遮擋的恨色:“既然秦經理不賞光,那就算了。不過,秦經理如此絕情,可是要出事的。”
劉法務轉過身去,隨手將鮮花扔進垃圾桶,也發現了一旁的陳主播:“呦,這不是陳主播嗎,你那‘巫山神女’寫的不錯,可是名利雙收了,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住啊。”
他莫名其妙說了一番話後,也不看陳主播、那難看至極的臉色,直接甩門而去,但他的雙目中,卻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陳主播見劉法務離去,鬆了口氣的同時,急忙朝秦經理道:“秦經理您忙,我就不打攪了,那份稿子就拜託您了。”
秦經理面色依舊不好看,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剛纔那一幕,恰巧被進門的周易看在眼裡:“陳主播請你將稿子還我,馬上就要下班了,我還要請秦經理審讀呢。”
陳主播剛好被周易堵在門口,周易一路跟來,可不就是準備要回稿子,當着秦經理的面,說清楚豈非更好。
與此同時,周易還不忘跟秦經理打招呼:“秦經理好。”
陳主播將臉一板,皺眉道:“你有啥稿子在我手中,我只是讓你去記者站拿份稿子,莫非你以爲就成你的了?”
記者站的稿子?
秦經理回過神來後,聞言,也愣了下。
周易一聽,立即惱了:“記者站拿回的稿子是你的?簡直是笑話,那我問問你,你見過那位黔南局長嗎,你知道那家企業叫什麼嗎,你知道工友怎麼評價這位局長……”
陳主播直接揮手打斷了周易:“這些問題,我並不需要向你彙報,你再糾纏不休,就是不知進退了。”
隨即他又擺出一副尊長的樣子,語重心長地道:“其實我知周易你一心想出成績,這是好事,但你畢竟是新人,設備、環境等都不熟悉,最好能沉下心,腳踏實地慢慢來。”
他的心中卻是冷哼了聲,是你採訪的稿子又如何,你若乖乖聽話,我倒不介意讓你沾點光,否則就是自找難看。
腳踏實地你大爺!
周易立刻怒了:“秦經理讓你指點我,你卻將我發配到記者站,這還罷了,如今見我稿子好,又想霸佔我的稿子,陳主播,我是你家隔壁老王嗎,你就這麼恨我?”
這傢伙是如何得知,我家隔壁就是老王的?
陳主播沒想到,周易這個新人,竟敢當着秦經理的面,用如此惡劣的態度跟他說話。
他頓時加重語氣道:“其他人都有事忙,我讓你去記者站拿稿子,那是提點你,你卻不知好歹,竟誣陷我貪墨你的稿子,那好,以後你這人,我不管了。”
麻痹,想吞了我的稿子,還有臉說我誣陷你?管我?真是日了動物園了,秦經理說的客氣話,你倒正當自己是我領導了?
周易冷聲道:“你做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那份稿子是我親手採寫,也是我的心血,你以爲是你能貪墨的麼?再說你從我手中拿走稿子,欄目組裡不是沒人看見。”
哼,我不但知道你家隔壁是老王,而且還知道,老王跟你媳婦熟識,熟識懂嗎?
秦經理隱約聽明白了,卻是皺眉插話道:“周易你說的什麼稿子?陳主播的確給了我一份專稿,但那稿子是陳主播的筆跡,並非是你的筆跡啊。”
什麼?這傢伙竟重新抄錄了一份,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周易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我那稿子叫‘爲民潛伏武市探用工’,講述的是黔南某勞動局長,爲了鄉親能走出大山,擺脫貧困,來到武市某企業打工數月的故事。
“因我得到這個線索時,意識到是個好材料,且很有正能量,也具有獨特的新聞意義,就深入採訪,精心趕製了這篇稿子。”
秦經理聞言,眉頭立即緊鎖起來:“不錯,陳主播給我的稿子,的確就叫‘爲民潛伏武市探用工’,其中最驚豔的兩個詞,就是正能量與潛伏,難道這就是你說的那稿子?”
陳主播急道:“秦經理別聽他瞎掰,我讓他到記者站拿稿子,是有人證明的,他當然知道稿子的內容,不信您讓組裡其他人作證。”
這貨看起來挺光鮮,卻是佛口蛇心,滿肚子壞水。周易差點沒將肺氣炸了:“那麼陳主播,你知道正能量,以及潛伏的真正含義嗎?”
潛伏是地球影片的名字,而這正能量,就更是地球博文,網絡熱詞,這世界都沒有,陳主播又哪裡回答的出來。
秦經理看了下時間,便一句話都不說,帶着周易兩人,朝外面工作區走去,很明顯,她這是求證來了。
外聯部那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本就是他提議,讓周易去記者站,他也是最清楚事情始末的。
可一聽秦經理追問稿子的事,當即拍着胸脯說,就是陳主播讓周易去拿稿子的,周易此舉,純粹是誣陷陳主播。
這貨的話,將原本就憤怒的周易給氣樂了:“既然你如此言之鑿鑿,那你肯定知道,當時陳主播讓我拿的什麼稿子?”
這貨戴個眼鏡都黑白不分,莫非這眼鏡是盲人鏡?
眼鏡男滿臉的不屑,鄙夷道:“就你這乳臭未乾的新人,連流程都沒搞懂,有能力寫出稿子嗎?
“你別不知好歹,是陳主播的,若是我,就直接建議領導開除你,省得你跟小丑一樣蹦躂!”
哼,就你這種隨時滾蛋的人,不得罪白不得罪,弄得好了,陳主播還能因而提攜我呢!
原本已臨近下班時間,大家都收拾好了,準備回家了,不曾想,新來的周易,竟跟陳主播犟了起來,辦公區所有人都爲之側目。
不過,即便有人明白是怎麼回事,也都故意大眼瞪小眼,湊在一邊看熱鬧,沒誰打算出面說句公道話。
大家的心理,跟那眼鏡男差不多,周易的條件太過普通,若是普通崗位的話,還有可能長久待下去,幹主持人這個火熱的崗位,那是絕對呆不長的。
既然明知道周易幹不長,又有誰吃飽了撐得,去得罪本就睚眥必報的陳主播,犯不着啊!
周易眼都氣綠了,鐵青着臉冷聲道:“到記者站配合,本是你們外聯部的事,可你卻出主意,讓陳主播打發我去,如今又顛倒黑白,說我的稿子是陳主播的。
“假設你的話都對,我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肯定寫不出稿子,那麼,當初你剛出生時,更是新人,又是怎麼會喝奶的,若不會,你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周易知道初來乍到,要低調做人,但他實在被眼鏡男噁心到了,沒想到這貨比陳主播還惡毒,當着秦經理的面,顛倒黑白不說,竟還暗示開除他,這份用心,太險惡了。
眼鏡男差點沒被周易的話噎死,一張臉漲得通紅,可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周易的話沒錯,若按照他的理論,他的確早該餓死了。
陳主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是氣哼哼道:“喏,大家都在這裡,都能證明,是我讓你到記者站拿稿子的,周易你別以爲是新人,就可以無理取鬧……”
“夠了……”
秦經理猛地喝一聲,打斷了陳主播,面色難看道:“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今天大家都下班吧。”
隨後,她鐵青着臉,快步走了。
陳主播與那眼鏡男,也氣呼呼地離去。
辦公區的人們見狀,一鬨而散,除了有幾位年長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其他的人,則都是一副看笑話的嘴臉。
周易盯着陳主播他們離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相當爺,先得當孫子!爲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他確是準備陪着小心做人,只是陳主播他們欺人太甚,他可不會裝孫子。
問題是事情鬧到秦經理那裡,影響可就不太好了,畢竟再怎麼說,他都是新來的,更何況,他還想以此爲跳板,踏入真正的文娛圈,成就天王巨星呢!
怎麼才能還原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呢?
咦,還原?
對啊,重裝與精靈,在地球的意思,不都是重置系統麼?
就是不清楚,這個重裝精靈,對還原事情的真相,有沒有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