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清冷的睨了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柳側妃，我就是打了你的人，那又如何？你有本事，讓王爺把本妃休了，老孃在清風樓包下二樓，請你！”順便伸手幫靈兒摘去頭髮上的掛件。
走到院外的楚冥煜，聽到這樣張揚的話語，也就瘋女人敢這樣猖狂。
柳雨柔面向院門，見到一閃而入的楚冥煜，裝作沒看到，立馬低眉順目的說道，“王妃娘娘，您就算是看不慣妾身，也不該把綠裳的手砍斷，這讓綠裳今後如何生活？”
沈悠悠手上拿着綠裳的那隻手，聞言，拋向柳雨柔。
“你的狗蹄子，本妃根本不稀罕，趁着本妃今天心情好，不與你計較，趕緊滾蛋！”那隻手砸在柳雨柔頭上，指甲掛住柳雨柔的頭面。
柳雨柔剛要暈過去，沈悠悠說道，“別暈！這裡沒有你的王爺，沒人憐惜你個白蓮花！裝柔弱，回你的地盤去！本妃這裡廟小，裝不下你這隻可憐神！”
楚冥煜站在門口，睨着眼前的女人。
若是忽略了臉上的胎記，這脾氣，倒是爽快，果敢，對他的脾氣。
這樣的脾氣，和他失蹤的四妹，有的一拼。
想到四妹，他走了過來。
聽到腳步聲，沈悠悠迴轉身，眼眸一轉，嚶嚀一聲，“王爺！您什麼時候到的？您都看到了，柳側妃帶着丫鬟，欺負悠悠，悠悠都快嚇死了！”
——狗男人，知道你的白月光到了這裡，莫不是怕老孃吃了她，趕緊撐腰壯膽來了？
楚冥煜眉頭緊皺。
心口不一的瘋女人，明明是她弄斷了別人的手腕，還裝的這樣柔弱。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瘋女人還是演戲的好手。
沈約不愧是百官之首，把女兒教的這樣表裡不一。
今天就讓沈約看看他的好女兒，如何在本王府上爲所欲爲的。
“王爺，都是柔兒的錯。多日不見王妃姐姐，便想着來給王妃姐姐請安，誰知道，王妃姐姐看不慣綠裳，一句話不說，就要了綠裳一隻手。”
柳雨柔頭上掛着那隻手，看上去詭異且噁心。
沈悠悠冷笑一聲，輕聲細語的接口說道，“側妃妹妹，你這不是睜着眼說假話嗎？綠裳的手又不在本妃這裡，你就是誣陷本妃，也得拿出證據不是？”
那隻手分明掛在你的頭上，楚冥煜眼睛不瞎，能看不到？
——狗男人若不是瞎子，就該看到你個妾室，穿着正妃娘娘的宮裝，來這裡炫耀，老孃若是不動手，顯得老孃怕了你了。
——也是，即便看到了，依着狗男人對柳雨柔的寵愛，也會裝瞎！
裝瞎？！
在瘋女人的眼中，本王就是這樣的不堪？
虧本王還把她跟四妹相提並論，她連給四妹提鞋都不配！
他的眼神冰冷，上前攥住沈悠悠的手腕，“回房去！”
他手上用力，沈悠悠那裡是他的對手，連拖帶拽的把沈悠悠扯進了屋裡。
柳雨柔站在院裡，這是發生了什麼？
定是王爺要懲治沈悠悠這個賤人，當着幾個丫鬟面前，怕丟了王爺的人。
嗯！
一定是這樣的。
她的臉上露出得色，一閃而逝。
紅袖回過神，趕緊過來，摘去綠裳的那隻手，扔到綠裳身上。
跟在楚冥煜身後的寒一，手上一個托盤，蓋着一塊紅布，經過柳雨柔身邊，徑直走了過去。
那是什麼？定是王爺賜給賤人的毒藥或者是白綾匕首之類的。
前些時候，王爺沒有懲治賤女人，是因爲沒有充足的理由。
今天沈悠悠在王府見血，這是及其不祥的，被王爺賜死，也是活該！
她心中得到安慰，吩咐紅袖，“把廢物弄醒，讓她回去，省的讓王爺看到糟心。”
紅袖說了聲，“是！”趕緊蹲在綠裳跟前。
靈兒跟了沈悠悠進去，跪在地上，額頭挨着地磚，說道，“王爺息怒，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是……”
“閉嘴！”沈悠悠冷聲斥責。
——在狗男人面前，無需解釋！
楚冥煜眉頭皺的更緊，手上用力，沈悠悠的手腕都要被他攥折了。
——狗男人這是要給柳雨柔出氣，弄斷老孃的手腕嗎？
楚冥煜低頭，見她的手腕已經泛紅，便鬆開了大手。
“你！”他冷睨着靈兒，“趕緊給你家王妃洗漱！”
披頭散髮！像什麼樣子？！
沈約把女兒教成這樣，也好意思每天在本王面前裝。
寒一走了進來，手上的托盤放在唯一的桌子上。
他退了幾步，走出屋子，站在門口。
靈兒急忙起來，看看沈悠悠，又看看楚冥煜。
不是要懲治小姐，給柳側妃出氣嗎？
哦！原來是王爺嫌棄我家小姐沒有梳妝打扮。
也是，誰家王妃娘娘不是光鮮靚麗，我家小姐不拘小節的脾氣，是該收斂了。
她衝着楚冥煜施禮，說道，“是！奴婢遵命！”
——狗腿！狗男人給了你什麼好處，對狗男人言聽計從？
楚冥煜的臉上陰雲密佈，就像是六月裡的天。
他四周看了一眼，唯一能坐的地方，也就那隻簡陋的牀了。
他走了過去，大馬金刀的坐在牀邊。
沈悠悠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銅鏡那邊，順手揭下盤子上的紅布。
一件正紅色衣裙，色澤比柳雨柔身上的還要正。一套金黃的頭面，金光閃閃，鑲嵌着無數的珠寶。
這得有多重，戴在頭上，怕是脖子都會被壓斷。
她坐在銅鏡前，閉眸，等着靈兒來梳頭。
靈兒一邊梳頭，一邊悄悄的問道，“小姐，臉上的東西要不要順便洗掉？”
聲音細小，只有她和小姐聽得到。
坐在牀上的楚冥煜耳朵忽閃，他是誰？耳力超長，在他面前耳語，能逃得過他的耳朵？
“敢！……”沈悠悠威脅道。
男人捏捏眉心，不就是洗個臉而已，還威脅小丫鬟，也就瘋女人做得出來。
也罷，反正是到沈府去，正好惡心一把沈約，看他的女兒有多惡劣。
靈兒匆忙挽了當下最流行的雙鳳髻，就去開衣櫃，準備給小姐找一套最喜歡的服飾換上。
“慢着！”楚冥煜掀眸，清冷的說道。
靈兒呆立當場。
王爺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