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跟着楚冥煜，進了裡面，順着臺階而下，到了下面，一個巨大的廣場似的地方，呈現在眼前。
下面十幾個用鐵架支起來的火盆，裡面燃燒的，是食用油，一股股的黑煙飄向上面，竟然消失在那裡，或許有天窗之類的設置。
仔細看去，周圍的牆壁彷彿是天然的岩石。
她明白了，這裡曾經是地下暗河，如今暗河改道，被利用起來。
再向前，一個巨大的鐵籠，呈現在眼前。
雪娘蜷縮在裡面，彷彿睡着了。
她掙脫了楚冥煜，幾步走了過去。
雪娘安靜的像是一隻貓咪，誰能想到，她曾經露出獠牙，仰天長嘯，就像是一匹惡狼。
“你準備怎麼樣？”楚冥煜站在她身後，輕聲細語。
彷彿大聲說話，怕把雪娘驚醒。
她想要研究雪娘，就得知道雪孃的血液中到底有多少種毒素，然後一點一點的把她身體裡的毒素清除，最後，若是雪娘願意，她也可以按照清除毒素的順序，重新給雪娘服下毒藥，做回毒人。
若是雪娘不想做回毒人，也可以做個正常人。
只是，清除毒素的過程可能會很漫長，期間雪娘需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不知道雪娘是否願意，且能夠承擔那些痛苦。
“我能取雪孃的一點血液嗎？”她問道。
“當然。”
以後雪娘就是你的試驗品了，你願意如何對待雪娘，那是你的自由。
她的臉上馬上展現笑顏。
她還真是容易滿足。
有時候，送給她一個院子，比如溫華院，她都未必滿足。
有時候，送給她至高的權利，比如府上的管家職權，她都不屑一顧。
她的滿足點，他永遠都不知道在哪裡。
她馬上拿出取血的用具，楚冥煜只看了一眼，便幫她把鐵門打開。
他陪了她進去，站在雪孃的身邊。
她蹲下身子，幫雪娘號脈。
雪孃的血液裡都是毒素，上百種，甚至上千種的毒素，相生相剋，讓雪娘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儲物間有一臺化驗設備，是核電池，基本上沒用過，就是再過一萬年，都能幫她把雪娘身體裡的毒素分析出來。
他看着她取出雪孃的血液，對奇怪的取血設備，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發射暗器的那根鐵管子，纔是他最感興趣的。
若是她能把那個東西貢獻出來，他讓人大批量的生產，放到軍中，他的軍隊，該會是如何的強大。
別說對付西秦，就是平定天下，都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她把血液放進儲物間，讓設備幫着分析，她便走出鐵籠。
這時候，她纔看清楚，鐵籠居然是玄鐵打造，上面沾滿了血液，有的已經乾枯。
她一陣膽寒，急忙轉過身。
“我們走吧。”她說道。
剛來的時候，注意力都在雪孃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這時候，一陣陣的血腥味，直鑽鼻翼，讓人不免噁心。
他看了她一眼，這就完事了？
她點頭，兩個人看上去，非常的默契。
他伸手，重新牽着她，原路返回。
上面就是那個門口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見雪娘正好坐了起來。
剛纔可能是被服用了藥物或者被點了穴道，現在是醒來了。
雪娘也看到了他們，露出雪白的牙齒，一聲狼嘯讓人毛骨悚然。
沈悠悠撣撣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轉過身，跟上楚冥煜的步伐。
寒一正在探頭探腦，冷不丁的看到兩人，急忙說道，“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楚冥煜冰涼的聲音說道，“看看廚房準備好膳食沒有。”
寒一一愣。
王爺何時在這裡用過膳了？
他們過來也不過是見一些特殊的人，見過之後，就會離開，還用在這裡用膳？
不過，王妃娘娘跟着，那就不同了。
現如今，天已經放亮，到了城門口，城門還未打開，若是從城牆上過去，未免驚動老百姓。若是在城門口等着，王妃娘娘能堅持？
“是，屬下這就去。”
他們坐在大廳裡的凳子上，雖然是些簡單的桌椅拼湊起來的，都是結實的木質材料製作，這若是放在前世，也是值錢的東西。
沈悠悠發現，這裡的一草一木，帶回現代，都是無價之寶。
就連這些純原木製作的拙笨的傢俱，到了現代，都是搶手貨。
楚冥煜見她的臉上飄忽不定的閃着狡黠，便靜下心，想聆聽她的心聲。
偏偏這個時候，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什麼也聽不到。
寒一進來，看到的就是兩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彷彿老和尚入定，又似餓極了，專心等着膳食。
一定是後者。
兩人不是見面就掐，怎麼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寒一揉揉眼珠子，把膳食盒子擺在桌子上。
王爺和王妃娘娘不可能一起入定。
寒一如是想。
“你可以出去了。”楚冥煜冷冷的說道。
王爺閉着眼讓他出去，這說明，並沒有入定，一定是餓極了，等着膳食。
沈悠悠也看了過來，早有誘人的香氣鑽進了鼻翼。
她剛要拿筷子，儲物間的機器上，已經出了結果。
她急忙拿出來，就着蠟燭的亮光，仔細觀看。
楚冥煜站了起來，從旁邊的蠟燭架子上拿過一根蠟燭，站在她身邊。
楚冥煜看了過來，見長長的紙條上，寫滿了蠅子似的小字，有些字，他居然不認識。
他不再看那張紙條，而是看向沈悠悠。
面前的女子，身上充滿了魅力和疑問。
她是誰？她怎麼可能是沈約的那個癡傻的女兒。
沈悠悠越看，心中越發的發憷且憤慨。
雪孃的身體裡，居然有着七千多種不同的毒素，有一小部分毒素，是機器無法分析出來的成分，或許是合成毒素，或許是在雪孃的身體裡發生了變異。
她的手漸漸的攥緊。
這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把雪娘當成了試驗品。
不對，也許有過很多的試驗品，雪娘只是少數成功者之一。
楚冥煜坐在她身邊，把她的小拳頭用大手包裹住。
“你要雪娘到底要做什麼？我能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