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重響,眼前黑影一閃,黑衣刺客被一片明黃所替代,一道偉岸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恭敬之聲帶着歉意:“老師,學生來遲,讓老師受驚了。”
這是葉珺璃第二次見到莫聖逸,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她心裡一點壓力都沒有,臉上笑容依舊不變,目光一掃,剛纔還一身殺氣的刺客已經被侍衛控制住。
一招制敵,高低立見。
莫聖逸的功夫比刺客高上太多。
不知道怎麼着,面對着突發的情況,葉珺璃竟然無比的平靜,剛剛的生死關頭似乎讓她想明白了什麼。
臉上依舊是帶嘲的笑容,瞥了一眼莫聖逸,食指輕輕的擦了一下自己脖頸處,殷紅的血水沾染上白皙的指尖,葉珺璃沒有說話,但是一屋子的人全都因爲她的動作而緊張,氣氛極度壓抑。
尤其是靠她最近的莫聖逸,見到那指尖上的殷紅,本就墨黑的眼眸中有狂怒的風暴在盤旋,深吸一口氣,霍然轉身盯着那個被擒拿住的刺客,冷聲道:“你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傷了我的老師!”
莫聖逸手一動,旁邊的侍衛立刻會意的將刺客綁在院中的樹上。
刺客在莫聖逸那一擊之下傷得很重,全無抵抗之力的任由自己被人捆綁在樹上,緊緊的抿着嘴脣,看那個架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答任何問題,想抵死頑抗。
刺客的無聲抵抗,看在莫聖逸的眼中只是可笑,緩緩走了過去,冷聲道:“你根本就沒有絲毫利用價值。”
莫聖逸的話,讓全身緊繃的刺客愕然的擡頭,“那好,你殺了我!”來刺殺皓冉的帝師,他本就抱着必死的決心,剛纔他還怕莫聖逸對他用刑逼問他的來歷。
畢竟世人誰不知道莫聖逸一向都是一個狂虐殘暴的帝王,與他作對之人沒有一個是善終的。
葉珺璃沒有跟着出去,而是繞到窗邊,打開窗子冷漠的往外看着,半邊身子的麻木感已經消退,只是左肩的劇痛依舊。
對於刺客視死如歸的呼喊,莫聖逸熟視無睹,冷冷的喝問一句:“今晚誰當值?”
呼啦啦進來二十幾個侍衛,全都無聲的跪倒在莫聖逸面前。
莫聖逸冷哼一聲:“斷四肢、扔蛇窟!”六字一出,二十幾個守護着葉珺璃寢宮的侍衛全都嚇癱在地,竟然連求饒都忘記了,被其他的侍衛無聲的拖走。
詭異的安靜,讓本就秋涼的夜晚愈發的淒冷。一身明黃龍袍的莫聖逸,此時宛若地獄使者,周身散發着無比的森寒,讓刺客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瑟縮着有些掙扎,他突然感覺到極度的恐懼。
心思一轉剛要自盡,霍地體內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內部炸開,全身僵硬動都動不了,自盡也只能成爲了癡心妄想。
驚恐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莫聖逸,難道是剛纔的一擊?
“膽敢來刺殺朕的老師,你就要做好必死的準備。”莫聖逸擺了擺手,“噬刑。”
葉珺璃注意到,莫聖逸此話一出的時候,旁邊的侍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就連剛纔將人活生生的扔進蛇窟的刑罰他們都無動於衷,噬刑到底是什麼刑罰?
“是。”一旁的侍衛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刺客的嘴裡,將小瓶封好,收回。這一系列的動作,侍衛做得極其迅速,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催促着他,讓他不得不快。
見侍衛做完這一切,遠遠的退開,莫聖逸回身,正好見到靠在窗邊的葉珺璃,脣邊的那一抹嘲諷依舊如故,莫聖逸心中一震,往前緊走兩步,內疚的低頭:“老師,是我辦事不利。”
逆天在旁邊一言不發,她倒要看看葉珺璃怎麼面對這樣的情況,如果葉珺璃沒有經受住考驗的話,她的計劃恐怕就要有變動了。
葉珺璃慢悠悠的將目光飄到莫聖逸的臉上,脣邊帶嘲的笑容依舊,開口,竟然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冰冷聲音:“用我的血,來換情報,你覺得值嗎?”
“老師!”葉珺璃淡漠的聲音,竟然驚得莫聖逸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臉的惶恐,“是學生失察,竟然讓近身侍衛中混入敵人的眼線。”
葉珺璃擺了擺手示意莫聖逸起身,目光一轉,看向被綁在樹上的刺客,那刺客的嘴大張,似乎是想呼喊,奈何不知道莫聖逸在他身上用了什麼手法,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是,從他不輕扭動的身上以及痛苦扭曲的臉上看出,他似乎正在忍受着什麼極致的苦楚。
“他怎麼了?”這句話葉珺璃自然是在心裡問着靈魂狀態的逆天。
“噬刑開始了。”逆天瞟了一眼,無所謂的說道,這種情況對她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怪。
“這是什麼刑罰?”葉珺璃不解的問道,從表面開來,刺客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因爲忍痛而掙扎的身體,狂冒的冷汗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自己看更好。”逆天笑了笑,故意不說明。
葉珺璃壓下心中的疑惑,凝神看着刺客。痛苦的掙扎足有半個時辰才漸漸停歇,然後有鮮血從刺客的口鼻、耳朵甚至隻眼中慢慢的流了出來。
等等、不對!
葉珺璃心中一驚,那紅色的東西不是流出來的,而是爬出來的!
離得距離比較遠,看不清楚具體從刺客體內爬出來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密密麻麻感覺像是食人蟻的東西不停的往外冒,幾乎就在眨眼間覆蓋住刺客的全身。遠遠看去只是一團不停蠕動的紅色物體,並且體積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一個紅色的物體,只是體積相對來說很大足有人的拇指大小。
一旁的侍衛立刻撒過去一種藥粉,那拇指大小的昆蟲在藥粉的作用下,身體漸漸乾癟,慢慢的縮成一團被侍衛裝入小瓶之中。
而剛纔綁着刺客的樹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風乍起,葉珺璃一身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