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銘晏的辦事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但是面對着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卻遲遲不敢進宮去見莫聖逸。“大人,陛下派人來了。”下人在外面緊張的稟告着,這已經是宮裡三次來人了。“讓他回去。”何銘晏不耐煩的擺擺手,他已經很煩了,還不停的來催他。
催什麼催?難道就不能讓他想一個好的說辭再進宮嗎?難道他們覺得把莫聖逸惹怒了比較好嗎?“這……”下人爲難的瞅了瞅何銘晏,心裡嘀咕着,那可是宮裡的人,他又不是大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連陛下都敢吼的人,當然不怕了。“還愣着做什麼?”何銘晏一聲呵斥嚇的下人趕忙跑了出去,算了,兩頭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好歹大人是他的主子,還是主子比較重要。
下人匆匆離開,何銘晏在房間裡一趟一趟的走來走去,不停的轉圈。就算是當年皓冉被強敵壓境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爲難過。“大人。”怯怯的聲音響起,生怕惹來何銘晏的大怒。“滾!”何銘晏大手一揮,差點就一巴掌拍過去,不知道他煩着呢嗎?還敢來打擾他!下人嚇得一個哆嗦,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家大人如此暴躁。一向笑眯眯的大人也有這麼恐怖的一面,突然的怒火驚得下人差點轉身就走,不過想到前面的來人,困難的嚥了口唾沫,壯着膽子小聲道:“大人,宮裡來人了。”“不是讓他們回去了嗎?”何銘晏氣得一拍桌子,嫌他這裡還不夠亂是吧?“大人,又有人來了。”下人苦着一張臉都快哭了。這次宮裡人也來的太快了吧?算算時間就是一個往返的工夫啊。“讓他們回去。”何銘晏現在是一肚子氣,真是一幫不開眼的奴才,難道就看不出來他不想進宮嗎?“可是、可是……”下人爲難的囁嚅着。“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何銘晏本就煩躁的情緒頓時飆升老高,現在的他是看誰都不順眼。“大人,他手裡有金牌啊。”下人在何銘晏恐怖的氣勢下大叫了出來,再這麼下去他非瘋不可,大人太恐怖了。“什麼?金牌?你怎麼不早說?”何銘晏一驚,趕忙往外就走。
帝王金牌,如君親臨。
他就是跟莫聖逸私交再好也不會無視這代表着帝王之威的金牌。
急急趕到前院大廳,宮裡來人已經等了一會兒。“大人,這位就是……咦,怎麼是兩位?”下人剛要說話突然現宮裡來人多了一個人,可是剛纔他去通知大人的時候,才一個人啊。“何大人,陛下宣您進宮。”其中一人伸手高高的舉起一塊兒金牌,一臉的鄭重。
旁邊那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拿出的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金牌。
何銘晏眼眸一暗,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多了一個人了,敢情是莫聖逸等不及又讓人來一塊兒金牌。“好。兩位……”何銘晏話還沒有說完,下人匆匆來報,宮內有人前來,跟着下人進來的人一見到何銘晏,伸手一揚。
頓時何銘晏瞳孔一縮,不可思議的盯着那塊兒代表着帝王的金牌,耳邊是宮內人的聲音:“何大人,陛下宣您入宮。刻不容緩。”何銘晏搖了搖頭,他連換個衣服的工夫都沒有了。“好,三位,現在就上路吧。”莫聖逸催得這麼急,他還敢去換衣服,恐怕再慢了一點,他的府邸都能被掀了,直接派宮內侍衛來捉他進宮吧?剛到府門,一騎快馬直衝而來,快到他面前才猛地一拉馬的繮繩,駿馬前蹄高揚,踏踏的往後踏了兩步這才站穩,馬上之人並未下馬而是一揚手一塊兒金燦燦的牌子眩暈了何銘晏的雙眼。
何銘晏臉色一變,根本就沒有說話,放棄下人準備的驕子,扯過一旁的馬匹,翻身上馬,一抽馬鞭旋風一般衝了出去,將衆人遠遠的甩在身後。
莫聖逸坐在御書房內,放鬆的靠着椅背,微閉着眼眸,就如同一隻慵懶的豹子,無害的坐在那裡。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扣着椅子扶手,輕輕的叩擊聲在御書房內淡淡的迴響着。
嘭的一聲大響,御書房的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嚇得外面的侍衛趕忙走遠,生怕被殃及池魚。“臣叩見陛下。”何銘晏穩步走到書案前,緩緩跪拜,做足了君臣之禮,隨後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擡起頭直直的望向依舊閉着眼眸的莫聖逸。“你來了。”彷彿是絲毫感受不到何銘晏一身爆的怒火似的,莫聖逸慢悠悠的開口。
莫聖逸的悠閒與何銘婁形成了鮮明對比。“平身。”莫聖逸依舊保持着開始的姿勢,沒有變過,就連說話都是那麼慢條斯理的。“臣不敢。”何銘晏一臉的鄭重,盯着閉着眼眸的莫聖逸。“哦?”莫聖逸扯了扯脣角,似笑非笑的說道,“還有丞相不敢的事情嗎?”何銘晏眼眸微眯,眼中迸出來一道利光,可是話中的聲音卻愈的恭敬:“臣惶恐。”“惶恐?”莫聖逸輕聲重複着帶着一份嘲諷。“當然惶恐!”何銘晏聲音一沉,“九道金牌,陛下,臣能惶恐嗎?”要知道整個皓冉就只有九道金牌,而他從丞相府到王宮的這段路上就足足接足了九道金牌。
當年就是戰事危急,莫聖逸也只同時出過兩道金牌。
九牌連招,他能不惶恐嗎?不僅惶恐更是氣極。“何銘晏,爲何調查清楚之後不進宮來?”莫聖逸終於說到重點,雙眼張開,眼中精光一閃,逼視着何銘晏。
一見到莫聖逸如此,何銘晏猛地站起身來,啪的一拍桌子:“就爲了這個就動用金牌嗎?九牌連招!”“九牌連招。”莫聖逸冷哼一聲,“到底查出了什麼,竟然讓你都不敢進宮。這樣的理由還不足以動用金牌嗎?”何銘晏凝視着嚴肅的莫聖逸,長嘆一聲。
他真是有病,明明知道一沾帝師的事情,莫聖逸就沒有正常的時候,他爲了這個生氣真是找不自在。“那兩個人我調查了。”何銘晏決定忽略那個九牌連招的事情,“夏思安就是一個靠山小鎮的人。開了一家飯店,自養牲畜,在山中開了一片田地,種了一些莊稼。”“有強勢家族要強霸他們的小鎮,他在山中偶然得到一寶,所以去了學院。”何銘晏簡單的介紹完夏思安的情況,“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個人。”“溫軒惜有何不對?”莫聖逸聞到了重點。
讓何銘婁都不敢來進宮見他,那個溫軒惜的來歷絕對不簡單。“溫軒惜……”提到這個溫軒惜,何銘晏聲音頓了下,才接着說道,“沒有。”“沒有?”莫聖逸猛地坐直身子,剛纔的慵懶一掃而光,“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何銘晏苦笑着,“沒有來歷,沒有出身,沒有過去…
……”“陛下,你要幹什麼?”何銘晏叫住突然起身往外就走的莫聖逸。“當然是去學院,老師身邊有這麼一個古怪的人,要是有危險怎麼辦?”莫聖逸理所當然的說道。去學院?開爲什麼玩笑?去了那裡不是找死嗎?何銘晏知道直接阻止是絕對不行的,心思一轉立刻沉聲說道:“陛下難道覺得帝師應付不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嗎?”“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對老師不利?”莫聖逸冷哼一聲,對於葉君璃的實力他絕對是百分百相信。“帝師要是有什麼計劃,你貿然前去豈不是打亂帝師的計劃?”何銘晏話一說完,莫聖逸的腳步突然停住,看的何銘晏一陣的無語。
一國之君啊……唉……“查,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查到。”莫聖逸雙眼冰冷,帶着一份凌然殺氣,“不惜一切代價。”“是。”何銘晏知道莫聖逸是真的起了殺心,自然不敢怠慢。“老師……”莫聖逸低聲輕呼着,好似愛人之間的低喃,“一定不會有事的。”遠處的學院內,逆天突然心裡一動,往窗外看去。“怎麼了?”注意到逆天異常的葉君璃奇怪的問道。“沒事。”逆天想了想,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馬上就到試練了,你有把握嗎?”“逆天,以後不要問這種問題。”葉君璃傲然一笑,手猛地握緊,一股冰寒之氣頓時從她體內冒出,瞬間充滿整個房間,“我可不會坐以待斃。”逆天對於葉君璃的力量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的修煉度真的可以稱之爲妖孽了。“有人來了。”逆天突然說道。葉君璃趕忙將冰寒之力收了回來,同時房門也被敲響:“葉君璃,在嗎。”“在。”隨口應着,葉君璃過去開門,將溫軒惜和夏思安讓了進來。“咦?夏思安,你的力量漸強啊,進步好快。”葉君璃立刻感覺到夏思安的靈魂力量十分強盛,他的治癒術是怎麼修煉的?夏思安瞟了一眼溫軒惜:“多練習就提高了。”“咳。”溫軒惜尷尬的咳嗽一聲,岔開這個話題,“老師有話讓我們帶給你。”“什麼?”聽到顧炎有話,葉君璃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並沒有注意到溫軒惜的目光似不經意的瞟了一下其他地方,那裡有一絲葉君璃剛剛釋放的寒氣慢慢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