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秦川是不會跟科赫上校這麼說的。
“我或許對其中的錯綜複雜瞭解不多!”秦川說:“但我卻知道一點……外面監視我們的秘密警察顯然不是希姆萊派來的,是嗎?”
科赫點了點頭,這很明顯,因爲如果是希姆萊想要中止這個計劃的話,只需要一個命令就可以了。
只有海德里希纔會明裡不能否定這個製造僞鈔計劃但暗裡卻不希望這個計劃成功。
“所以我們沒有選擇!”秦川說。
科赫再次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就不再遲疑了,拿起電話將情況向希姆萊報告……這麼做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向希姆萊效忠。
但放下電話後科赫上校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身在權力場多年的他很清楚一點,現在不只是效忠誰的問題,而是希姆萊與海德里希兩人的權力在伯仲之間,一旦自己被抓住什麼明顯的把柄……希姆萊也不會爲了自己而選擇與海德里希撕破臉公然鬧翻。
很快,秦川就發現被監視不只是科赫,還是自己以及施密特全家,因爲他在回去時就隱隱感到後方有人盯着,甚至工廠裡的工人還出現了幾個新面孔。
秦川臉色不由變了變,第一反應就是把的這些秘密警察從工廠裡攆走,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魯莽的想法,因爲這麼做除了會引來更多的秘官警察外無法改變什麼。
另一方面,就是秦川認爲自己沒有必要跟一個就要死的人計較,這不值得,他現在要做的只需要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餐桌上,卡倫見秦川臉色有點不對,就關心的問了聲。
“哦,不,沒什麼,媽媽!”秦川回答。
施密特隨口一邊爲自己的麪包塗上一些人造黃油一邊問:“你最近呆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是有什麼事嗎?”
秦川聳了聳肩,回答道:“科赫上校堅持要讓我做個巡迴演講,可是我並不願意做這些……”
說着秦川就湊到卡倫前吻了下她的前額:“我更願意在家陪着您,媽媽!”
“我的孩子!”卡倫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雷曼羨慕的看着秦川,說道:“巡迴演講,真是太棒了,如果是我就不會拒絕的!”
“閉嘴,雷曼!”卡倫狠狠的瞪了雷曼一眼:“你應該向哥哥學習!”
“話雖這麼說……”施密特說道:“如果這是國家的需要的話,你也應該這麼做!”
“施密特!”卡倫不滿的望向丈夫:“我們的兒子爲國家付出夠多了,現在是他的假期,他甚至不久後又要回到前線了!”
“我的假期可能會延長!”秦川說。
“什麼?”卡倫不由一愣,接着就面露喜色:“這是個好消息,太棒了!”
看着施密特疑惑的目光,秦川就解釋道:“科赫上校認爲我至少要出席下個月的“國際遊行示威日”!”
所謂的“國際遊行示威日”也就是五一勞動節……其實前者的名稱更貼切,因爲這個節日就是爲了紀念1886年5月1日美國芝加哥的工人舉行大罷工。
那一天,以芝加哥爲中心,美國全國約35萬工人蔘加了罷工和遊行,要求改善勞動條件,實行8小時工作制。這場鬥爭撼動了整個美國。工人階級團結戰鬥的強大力量,迫使資本家做出了讓步,美國工人的這一大罷工取得了勝利。
所以,這一天也被視爲是勞動者用示威、遊行、罷工的形勢與資產階級抗爭並取得勝利的紀念日,歐洲許多國家仍以示威、遊行的方式慶祝這個節日。
而此時的德國軍方,往往就會利用這個機會向德國百姓宣揚他們的戰果以及這場戰爭的正確性並鼓舞士氣。
當然,這不過是科赫上校爲秦川繼續留在法蘭克福的藉口……製作僞鈔需要時間。
飯後,施密特就找到了秦川。
“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弗裡克!”施密特說:“但我必須提醒你注意,警察並不像軍人那樣好打交道!”
顯然,在飯桌上的話並沒有騙過施密特。
“我知道,父親!”秦川回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施密特說的對,軍人當然僅限國防軍,他們更多的是在戰場上按軍規和國際法與敵人作戰,他們擁有一種軍人或者也可以說類似騎士精神的榮譽感,是對德國服務從國家利益考慮的部隊。但警察部隊及黨衛軍……他們是忠於希特勒個人而不是德國,於是屠殺、暗殺等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秦川卻認爲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自己是“傳奇上士”,就算海德里希位高權重但也得顧及下秦川在軍民中的聲望。
然而,秦川顯然是低估了這些秘密警察的無法無天了……蓋世太保做事也的確需要顧及後果,問題在於他們可以讓某人“失蹤”,而在戰爭年代某個人“失蹤”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因爲這時代沒有監控之類的東西根本無處查證,所以他們也就不需要爲此負責。
這一點秦川第二天就意識到了。
這天他在保安局泡在制鈔實驗室裡一整天,聯合了幾個專家研究後發現僞造英鎊並沒有想像那麼困難,畢竟這時代防僞技術沒有現代那麼先進,造紙、雕版和水印方面的問題都不是很大,難度在於類似密碼一樣的編號需要破解然後大規模生產,但秦川相信這個問題最終會解決的,因爲歷史上德國通過生產僞鈔最終使市面上流通的多達三分之一的英鎊都是假鈔。
對英國來說,更糟的還是英國方面即便是發現有大量僞鈔進入市場但他們卻不敢澄清,甚至還要幫助德國人把這一切掩蓋下去,原因是英國無法將這些僞鈔有效的識別出來,真相一旦曝光就會使英鎊徹底失去信用。
就在這時,秦川看到前方街道的拐角處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