á Y?!)象417衆生皆幻象(7 43)
要說官場上傳得的是什麼?那無非是兩件事,一是升官,二是下臺!這種一上一下是官場中人畢生在做的兩件事,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星夜趕科場,求的是什麼?無非是權力而已!
前者是功成名就盡亨餘生,後者是求那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上位,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熙熙皆爲利往!
而在百姓們中間,他們的熱議動力純屬滿足好奇心,對於官場,也許他們中間只有少數人才能介入,有人卻終其一生也難窺半分門徑,所以越是在別人眼中有無限吸引的東西,就越就引起人們的關注,所以百姓們樂於談論官場是非,特別是官員落馬,讓他們心下滿足的同時,也會說一聲:噢,原來這人是這樣啊!
有關市長姜的傳言迅速地成爲了項州百姓們的新話題,這也許是項州自建市以來,爆出的最大新聞了!堂堂一介市長啊,那是項州好幾百萬百姓的父母官啊,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突然間傳出新聞,如何能不讓人關注呢?
也就是這種衆人樂此不疲的熱議,讓項州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裡,氣溫無疑又升高了幾度,這天,真是熱!
天熱,人也熱!
張裡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沒有別人的幸災樂禍或是震驚無比,恰恰相反,他聽到時,心裡陡得一沉!
他知道,他心裡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自從朱德華逃跑,他就知道事情慢慢地向難以控制的方向在發展,他很擔心這一點,早就隱隱的不安,今天終於出現了徵兆,他的心卻一下子變得極爲不安!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升級了,而且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嚴重高度!這種高度讓他不寒而慄,讓他有些『摸』不到底,他將會經受一次最嚴重的考驗,也許是項州官場的一場最嚴重考驗!所有的茅盾或是尖銳對立,也許終將在這一場考驗中得到最終的解決!
他的心,隨着思緒在慢慢地沉,一點一點的——
但是事情彷彿沒有象人們所熱議的那般,在謠言開始肆虐的那幾天,市長姜確實有兩三天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但隨後,卻像是在回擊人們的謠言似的,市長姜開始頻頻出現在了電視和媒體上,項州的電視臺每天的新聞都出現了市長姜的身影,照舊是梳得一絲不『亂』的大背頭,或是在會上侃侃而談,或是考察調研時的高屋建瓴的講話指示等,同樣在報紙上,也都在頭版頭條或是二條,也能見到有關的出現。
一切好像都在向人們昭示,流言就是流言,市長姜仍安然無恙地在做着市長,仍是項州市人民的父母官,一切沒有異樣。
但是隻有細心的人才發現,好像市長更忙了,有些本來過去安排副手去出席的會議,如此市長姜也親自赴席,在會上是大談重要想法和指示云云。
佛曰:衆生皆幻象
的確如此,就在這種情況下,八月中旬,也就在謠言肆虐漸到高峰時,省裡的一個調查組悄悄進駐了項州!
與以往不同,這次調查組沒有按照慣例前往項州市委接洽,而是直接入住了項州市軍分區,那裡面有一個內部的招待所,只在到達的當天,市委書記海源被悄悄召進一次,其他常委們全部毫不知情!
直到那一天,早上張裡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市紀委書記卓文鬆的親自電話通知:張裡同志,請你立即到軍分區招待所來一趟!
沒頭沒尾,張裡自然是習慣『性』的稱是,當對方乾脆地將電話掛掉後,他才猛然間想起,事情有些太突然了吧?什麼事也沒說,要是彙報工作,總也要說個大概方面,也好準備準備,就樣,突兀『性』的,要不是電話還抓在手裡,耳朵裡還傳來“嘟嘟”的迴音,張裡還以爲是自己打了個幻覺呢!
但是領導的吩咐只能照辦,有些事,領導不說,下屬自然也不能問,匆忙間,張裡連忙起身離開屁股還坐熱的老闆椅,急急下樓,上車直奔軍分區而來。
雖然長期在項州,但是軍分區這道門,張裡還真沒踏進過,這些部隊的禁地,與地方上少有瓜葛,最多是武警上有些交道,至於這種純軍事部門,他還真搞不懂。
軍分區門前是兩個高大威武的士兵站崗,手上拿着小旗,指揮進出車輛通行,張裡的車進到門口,紅旗一豎,秘書趙前連忙下車上前辦理手續,出示證件,門前的哨兵面『色』嚴肅地拿過證件仔細覈對,然後又拿過手上的一份材料樣,在上面查找了下,確認無誤,纔開始登記。
如約進到房間,張裡發現這是一個小的會議室,他進去時,裡面坐着四個人,其中一個是項州市紀委書記卓文鬆。其它三個他不認識,面生得很。
“卓書記你好!”張裡衝着對方點點頭,卓文鬆面『色』嚴肅地點了下頭,指指面前的椅子,張裡依着坐下。
“張裡同志,我給你介紹下,這兩位是劉主任、王處長!”卓文鬆伸手略作示意,指着正面的二人道,然後旁邊另一個人面前攤着紙,手上拿筆,好像是記錄員,卓文鬆沒有介紹。
張裡一一點頭示意,二人自然也是面無表情地輕點了下頭。
“張裡同志,我們想了解下發生在你們城關招待所的『自殺』事件詳情,請你實事求是的具體說一下!”坐在正中的劉主任面『色』嚴肅道。
張裡一愣,沒想到要問這個事,他心裡不禁有些犯嘀咕,本以爲是要問一下工作上事,現在卻來這一出!
不過他心裡有些數,剛纔卓文鬆介紹時沒有說對方的來處,只是說了個姓氏,他估計是省直部門的人,不然,何勞一個紀委書記來親自坐陪呢!
當下他心裡不再猶豫,略整理了下思路,這個事情他自然是心熟得很,聽別人彙報過,自己也彙報過好多次,可謂信手拈來!
於是他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直到最後被市裡調查組全部接手過去爲止!
當然,語言敘述上,他還是秉承客觀求實的語氣和語調,儘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過程說得很細。
不過這個事牽涉較多,張裡如此細緻講述,足足也花了近一個小時纔講完,中間,他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兩次才住口。
他發現,有時說話其實還是蠻累人的,尤其是這個大熱天的,更讓人口乾舌燥的。
待他講完,對面的人相互對望了下,劉主任纔開口道:
“你們在發現日記本時採取了保密措施,是這樣嗎?”
張裡不假思索道:“是的,當時我就吩咐過我們區裡主管政法工作的倪衛東同志,他兼着分安局局長,具體是他落實的。”
“嗯,”劉主任點點頭,接道:“剛纔你提到死者家屬上訪時提到過這本日記,你們事先不知情?”
“不知道!我們當時也覺得奇怪!”張裡答道,隨後對方又問了幾個在場的常委,張裡也一一如實告知。
“好,最後一個問題。”劉主任道:“死者事件發生後,你們提取到了這本日記,當時爲什麼沒有及時上報?”
想了想,張裡知道對方問話的意圖了,於是他有些遲疑道:“一定要回答嗎?”
“一定!”對面的劉主任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乾脆道。
“好,是這樣的,當時我們發現日記裡有些內容涉及到以前的領導,也就是我的前任,我想這些事情畢竟事關個人**,雖然在紀律上可能會有些違反,但畢竟與死者的名聲上也不好聽,所以當時我們就準備把事情妥善處理,儘量達到息事寧人。所以當時我們幾個人商量後,就決定先不上報。只是後來的事情發展的出乎我們意料,而且市裡面也就此事開始追究影響,我們只好給出一個交代,這纔將相關內情上報!”
張裡慢慢在心裡斟酌用詞道,他知道此時有些話要是不說清楚,可能就要永遠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