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宵一邊走着,一邊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這位年輕但又讓人絲毫也看不透的總負責人。
又弄出什麼花樣來,竟然說將這份文件交給韓院士,就能讓材料的研發獲得突破進展!?
韓院士,全名韓鍾離,神州中科院材料學教授。
也是耐熱材料研究的總負責人,神州最有資歷的老教授之一,與地質研究院的白教授是同一輩分的老科學家。
“算了,我也不懂這些。”
秦宵搖了搖頭,將腦海之中的疑惑驅散掉,反正秦宵對於科研這方面,必然是一竅不通。
他只是幫助蘇杭,調度一些事情,從中起到潤滑作用的角色而已。
——不在機器中扮演任何部件,但對於整個機器的運轉,卻也是起到絕對不可忽視的作用。
……
秦宵來到三樓。
進入研究大廳,偌大的研究大廳,估計得有近千平方米,裡面身穿白大褂的老老少少接近一百多人。
這些全部都是研究人員。
三十多位教授,以及幫助教授分析、實驗的助手們。
秦宵與這些忙碌的身影擦肩而過,所有人都沒有理會秦宵,秦宵也沒有主動與這些人攀談。
在進入研究大廳的最深處時,有幾個單獨的小辦公室。
秦宵來到最裡面的那一間。
輕輕敲響屋門。
——吱呀。
伴隨着一陣酸澀的開門聲,房門被從內打開,一道年輕的面孔出現在秦宵的視線之中。
“秦先生,有什麼事嗎?”
年輕人問道。
“我替總負責人交給韓教授一份文件,可能對新耐熱材料的研究有一點點幫助。”
秦宵點了點頭,出聲說道。
他沒說顯著幫助,或者突破性進展,要萬一這東西沒有用,好歹給總負責人留一點點面子唄。
聽到秦宵的話,那位年輕人面露一絲絲爲難。
“秦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將資料先給我嗎?等老師醒來,我再親手交給他。”
“老師從前天就一直在研究室忙碌,整個過程沒有閤眼一分鐘,現在剛剛休息。”
“他年紀已經有些大了,我怕會遭不住。”
“這……”
秦宵略顯爲難。
這是總負責人叮囑的事情,按照道理來說,將這文件交給韓教授的助理也無傷大雅。
但秦宵曾經是一名軍人。
他對於命令格外的敏感,尤其是大長老曾經叮囑過,一定要將蘇杭負責的這件事,當成影響國家未來的事情來看待。
——服從蘇杭的命令,就是保家衛國!!
這是大長老原話。
他不敢,也不想怠慢蘇杭的每一句話。
可是正如韓教授的助手所說一樣,韓教授的身體無法與年輕人媲美,若是因爲操勞而引起疾病,那更是得不償失。
就在秦宵思考的時間。
一道充斥着疲憊與蒼老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總負責人拿來了什麼東西,快讓我瞧瞧,哪怕是對研究有一點點幫助的事,我們都不能放過。”
“——咳咳。”
隨着話語落罷,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陣咳嗽的聲音。
“請進。”
助手將門打開,身體也是側過,讓秦宵進入研究室之中。
“韓教授,您辛苦了。”
秦宵將手中的厚厚一疊資料遞給韓教授,語氣十分真摯的說道,身體也是微微鞠躬。
雖然這些研究人員不上陣搏殺,但他們對於神州的貢獻,並不比任何人少!!!
“呵呵呵……”
韓教授笑着,接過厚厚一疊資料之後,便是將身體靠在沙發之上,眼皮微微耷拉着,似乎隨時有可能睡着。
他漫不經心的翻閱着資料,從動作來看,能很明顯的察覺到,這老人已經是非常疲憊的狀態。
“……”
秦宵有些忐忑,雖然這是蘇總負責人的命令,但如果送來一份幫助不大的東西。
攪擾韓教授休息,那他心中也會愧疚萬分。
可就在韓教授翻過幾頁之後,他陡然雙眸圓睜,眼底浮現出一絲難以遏制的驚駭之色。
韓教授翻看資料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上不少,倒不是說他一目十行,而是對於那文件,傾注更多的注意力。
漸漸地。
韓教授的身體,不由得從沙發上正直起來,呼吸也逐漸的急促,那手掌竟然是不住的顫抖起來。
“老師……”
助手將這一幕瞧在眼中,擔心萬分的說道。
可是那韓教授,並沒有迴應,而是猛地站起身,奪門而出。
“……”
秦宵也是不知道咋回事。
急忙跟出去。
只見韓教授走到研究大廳的中間,操着蒼老的聲音嘶吼道。
“所有人,無論手中有任何項目,快點停下來!!!”
聽到韓教授的話語。
所有研究人員停止手中動作,等候韓教授的命令。
“將金與銀與銅三者按照0.153%、51.687%、48.16%的比例融合在一起,其原子的組織圖是不是會發生離散態現象!?”
“快點試試!!”
聽到韓教授的話語,研究人員登時浜路起來,半晌之後,一位研究人員報告到。
“是的,會發生暫時離散,但離散態並不穩定。”
“加入鈾呢!?”
“我們沒有防輻射手段……”
“怕什麼,快點試,又不是濃縮鈾!!”
“是,離散態穩定住了!!”
“報告晶格常數。”
“152/kzt。”
“間隙固溶體效應是否完好!?”
“完好。”
“導電性呢?”
“優秀。”
“加入鈦之後,相變點多少度?”
“至少105度。”
“……”
“……”
“……”
在韓教授的一頓命令之下,所有工作人員忙碌起來,一開始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韓教授到底在搞什麼。
但是隨着不斷地改進,尤其是在添加完三种放射性元素之後,所有人都意識到,那嶄新材料的性能,竟然一步步的靠攏他們需求的東西。
韓教授的疲憊消失殆盡。
興奮的如同一個老小孩一樣,指揮者幾百人忙碌起來,最後的最後,一個指頭大小的銀白色鐵片擺放在研究室之中。
雖然僅僅是一個小鐵片,但所有人望向它的神情,都充斥着一種近乎於狂熱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