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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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徑穿過後花園,前方浮現出一座由黑色香木建造而成的二層閣樓。在白霧朦朧中,彷彿一座瓊樓玉宇凜冽在嫋嫋仙雲之上。

泯兒望着閣樓的眼神漸漸溫柔了,那沉墨色的世界竟然讓她有一種無比熟悉的錯覺,恍然醒來,泯兒發現,閣樓前的小道旁竟栽滿了金菊花,那一大簇一大簇含苞的金色小球,抒寫着濃濃的秋意,在這沉墨色裡,就像初生的太陽一樣明媚,微小……

泯兒立在漆黑的門前,伸出手,準備開門……

冷不丁一利劍從角落裡飛刺而來,直直地頂上了泯兒的右胸口。

一黑衣女孩飛閃而出,兇狠地瞪着泯兒。

那女孩約與泯兒年齡相若,一身行者黑衣,頭髮高高紮起,如峨眉山月的彎眉,小巧的臉龐,不施粉黛,雖不是傾國傾城,但容貌已經是國色天香,但那一雙靈氣的眼睛,現卻充滿了警戒……

“你是誰派來的?“女孩硬硬的質問道。

“我……“泯兒略略遲疑了一下,卻忽然感到頂在胸口的利劍往前漸漸發力。

“說!”女孩一用力,劍刺破了泯兒淺金色的衣衫,血淺淺地暈了開來。

“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泯兒疼得齜了齜牙,強忍着疼痛道:“我是你公子的朋友……”

“胡說!”女孩呵道:“公子從來沒有朋友……”

“以沫他……”泯兒怔了怔:“沒有朋友!”

“念奴……讓她進來……”閣內傳出那女聲,溫柔舒心,沒有一絲命令的口吻。

“夫人?”念奴轉頭皺眉道。

“讓她進來,讓我看看我的女兒……”

“什麼!”泯兒瞪大了眼睛“女兒……”

念奴微微一顫,立馬回過神來,眼神馬上一變,迅速收劍半跪而下,“薰小姐,請恕罪,念奴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警戒心,傷了小姐,爲此念奴願以血償血。”說罷,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短劍刺入自己的右胸口,血順着劍身悄無聲息地滑下。

“你!”泯兒撲上前去扶她,卻被念奴硬生生地用手擋開。

念奴將劍拔出,甩開上面殘留的血液。

垂下眼說道:“請小姐入閣見夫人。”

“可是你……”泯兒伸出手。

“請小姐入閣見夫人。”念奴沒有擡頭,固執道。

泯兒張了張口,她望着念奴胸口不斷溢出的鮮血,點了點頭,“好…我進去!”

念奴仍然沒有動。

“那你快去包紮!”泯兒擔心道。

“是,小姐。”但念奴卻仍然跪在那,等待泯兒進入閣中。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執着這麼冰冷的女孩。在她的臉上,泯兒竟然看不出一絲的己欲,無奈,泯兒只得轉身,推門進閣。

閣中

白煙嫋嫋,檀香滿閣,珠簾搖曳,在一片燭光閃動中,白煙裡隱約走出一個衣着紅色衣袍的女子,貼身的錦衣勾勒出她優美的弧線,彰顯着她高貴的身份,眼神含情脈脈,蓮步輕移,隔着簾子,深情地望着泯兒。

“娘……”泯兒顫顫地伸手,觸碰到了冰冷的珠簾。而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下一個字,因爲激動的心情已經讓她興奮到幾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這不就是在夢中出現的娘嗎?娘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薰兒!”婦人突然驚恐起來,雙手抱拳於胸口,臉部緊繃,眼神恐懼,兩眼瞪大大叫:“薰兒,顧沉殤要殺了我們,快走,快走!!”

“什…什麼!”泯兒一下子緩不過神來,愣在那裡看眼前溫文爾雅的女子突然變得驚恐萬分。

“娘,你怎麼了!?”泯兒邁步衝上,正準備破簾而入,只見女子發出一聲尖叫:“不————不要過來!”

可泯兒卻早已經衝入簾中,撲向女子。一瞬間,煙消雲散,眼前的紅衣女子頓時化作一縷輕煙散去,只留下她嗚咽的餘音:“兇手就是顧沉殤……”

泯兒一撲空,摔在了黑木椅上,撞倒了桌上的香爐,香爐應聲落地,灰燼灑了滿地。瞬間,燭光、煙霧、檀香都消失地無影無蹤。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微白光照亮了泯兒驚恐的眼中所看見的世界。破舊的木閣,蛛網密佈的珠簾,佈滿厚重灰塵的傢俱,彷彿十來年從未有過人聲的地方。

望着地上香爐裡的灰燼,泯兒先是一陣發愣,後隨即苦笑起來。倚着破損的桌子,泯兒的身體一起一伏,淚水從眼眶滿溢而出。沒有什麼比重新得到後瞬間失去更痛苦。

雖然她見到母親只是那麼短短的時間,雖然沒有細聲呵護,沒有激情擁抱,甚至…甚至連見到的母親也許就是一個虛影。但那一刻的泯兒卻真真切切地沉浸在了幸福的海洋,而在母親消失的那一剎那,一種莫名的憤怒從泯兒的心胸噴涌而出,是誰害的我失去了親人!!一種恨,一種殺意瞬間從人性的本質中掙扎出來。泯兒突然打了個激靈,她剎那見想起了沉雪哥哥在一年前曾經提起過她母親的事。睜眼看着母親受辱,而他卻只能咆哮大吼,卻什麼也做不了,當時他佈滿血絲的眼中,迸射出的怕是比現在泯兒心中那恨意更濃……更濃…

他當時就認定可眼前的禽獸,日後,我要千倍萬倍地償還這痛楚……我要你以血償血!!!

泯兒的淚水凝固在了臉上,心中的恨意已經蕩然無存,比起沉雪哥哥的,她根本沒有什麼理由在這裡哭泣。在這裡顯擺自己的弱小。而是得去將沉雪哥哥從暫時的仇迷雙眼中解救出來。她已經失去了親人,她不想再失去愛人。他若已經選擇了仇恨作爲活下去的理由,而泯兒所能做的,就是無限制地支持他 ,自己既然不願意讓他看見那封師父的信,那麼,柳師父的意願就必須由她傳遞下去。

泯兒抹去淚水,擡起頭來,白光灑在她臉上,使她的連蒼白地嚇人。泯兒站了起來,卻不小心踩到了香爐,爐子“砰砰”地滾了開來。泯兒的瞳孔不禁一收縮:“着……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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