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前臺,毫無精力的接起電話,問:“你是誰?”
沒想到,對方說的並不是中文,而是英文。
大致內容便是,“你是方晨嗎?我們是當地的警察局,你的妹妹在這邊進行自殺,幸虧鄰居報警發現及時,現在已經救回了一條命,我們在隨後調查中發現,她留了一封信給你,你方便過來這邊嗎?”
方晨自然是連忙應下。
他回到位置上,用電腦打了一份請假條,卻見顧銘還沒有回來,便只能交給了秘書,讓她代爲轉交。
“方助理,這樣不合規矩吧。請假條必須要本人拿去給顧總簽字,尤其是像你這種一請便是一個月的。”
方晨不耐煩的說:“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此時,剛好有一個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他連忙接了起來,邊走邊說,走到樓下,隨手攔了一輛車便往機場奔去了。
他已經在來時的路上買了最快的班飛機,經過十二個小時的飛行,終於到達了美國的機場。
方晨用他一口流利的英文,順利的在機場邊上的一家租車公司,租來了一輛車,打開了上面的導航,到達了與他聯繫的警署。
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證實了他便是方白的哥哥,這才從警察的手中拿回了方白的那一封信。他絲毫也不敢耽誤時間,馬不停蹄的便驅車前往醫院了。
方白已經轉到了普通的病房裡。
方晨出現在病牀邊上時,方白毫無任何的反應,她盯着自己的手,時而傻笑,時而又安靜了下來。
“方白,你怎麼了?”
“咦,哥,你怎麼來了?”
方晨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腕上包裹着的紗布,氣急敗壞的說:“你現在都要自殺了,我能不來嗎?你完全就是把生命當做兒戲了,你太不懂事了!”
“懂事?懂事是什麼啊?”
方白突然冷笑,變得異常的激動,“我以前懂事了這麼多年,我換來了什麼!顧銘哥現在都要和蘇夏傾生寶寶了,我還要懂事幹什麼!”
她不停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重複着說:“我不要懂事,我不要懂事……”
這樣的方白,讓他感覺到了一陣的陌生。
方晨在牀沿處坐下,雙手緊緊的捏住了她的肩膀,大聲的吼道:“妹妹!你該放下,該死心了!你也要開始你自己的人生,如果你再這樣的話,你的下半輩子都要毀了!”
聞言,方白突然掙紅了雙眼,質問道:“我還有下半輩子嗎?我還有嗎?”
這時,一名護士突然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病房門,說:“Quiet!”
方晨連忙比了一個OK的手勢,放低了聲音。回答方白,“你還有我,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親情!”
他本來還想繼續往下說,奈何手機響了起來,他想要直接掛斷的,卻是看到了顧銘的名字。
“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方晨不希望方白再聽到任何與顧銘有關的東西了。
他拿着電話走出了病房,接起來
問道:“顧銘,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在哪裡?有一份與周總合作的文件你放在哪裡了?他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應該是在我最右邊的抽屜裡,翻翻看。”
方晨聽着電話那頭的翻動聲,片刻後,就聽到顧銘說:“找到了。”
正欲掛斷電話,他聽到顧銘又問了一句,“突然請假這麼多天,去哪裡啦?”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張了張嘴吧,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美國。”
顧銘只在那話那頭,不帶任何感情的“哦”了一聲,便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匆匆的結束了電話。
方晨無奈的嘆氣,看了一眼病房,將手機放回去的時候,摸到了放在口袋裡的信,於是便在走廊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A4大小的信封紙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我不能沒有顧銘哥!”
字跡潦草,空白之處,還能隱約看到方白當時落下的淚痕。這一刻,方晨只覺得他的心在揪着的痛。
在醫院裡繼續待了兩天的時間,方晨便帶着方白出院了,踏進方白在美國的房子裡,這麼多天沒有住過的房子,在開門的一剎那,一陣濃郁的酒味直衝他們的鼻尖。
就算是方晨這種已經將酒當成水來喝的人都覺得異常的嗆鼻。
方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子便去廚房爲方白準備一點吃食,只是短短的燒一碗麪條的時間,方白又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酒,直接仰頭灌進了喉嚨裡。
等方晨出來制止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空的酒瓶了。
方白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一臉的陶醉,“酒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了,好好喝!”說完,她搖搖晃晃的又準備去拿酒了。
“你夠了!”方晨趕緊攔住了她,“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人形!你現在就像是一個病毒,大家趨之若鶩,就算我是顧銘,我也不會選擇你的!”
方白將方晨推開,便轉身跑了出去,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在人身地不熟的美國,方晨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只能去報警,第二天早上,他剛從警局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方白在一個男人的護送下站在了家門口。
他連忙上前,將方白護在自己的身後,用英文問道:“你是誰?”
沒想到,那個男人會說普通話,“我是方白的***。”
“***?”
方晨轉過頭,疑惑的看了方白一眼,見她點點頭,心中更加的疑惑,“你什麼時候在美國還有***了?”
“以後再跟你說。”
方白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經過一個晚上,她的精神便已經恢復了許多。
“哥。蘇夏傾懷孕了,顧爺爺怎麼說?”
“你以後不要再過問顧銘的事情了,我也不會再告訴你了!”
可是,沒有想到,方白卻抓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在自己那隻並未受傷的手腕上比劃了幾下,“你要是不告訴我,我立馬就自殺!”
方晨敗下陣了,連忙說:“顧老爺子很高興,他還在報紙上刊
登了聲明,將他們兩人要復婚的消息公諸於衆了。”
完了,全部都完了。
前一秒還是精神奕奕的方白,在這一秒便瞬間哭喪了臉。
在***的指示下,她以爲,她還有顧爺爺這一張王牌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可是現在,就連顧爺爺都已經不再是站在她的這邊了,她要怎麼辦?難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方白再次離開了,她又來到了***的家中,哭喪着一張臉,將剛剛的想法全部都告訴了他。
被稱作***的這個男人,雙腳翹着二郎腿,嘴巴里叼着一根雪茄,吞雲吐霧了幾口,對着方白勾了勾手指,貼在她的耳朵旁,說上了幾句悄悄話。
方晨在家中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終於等到了方白回來。
只是,這一次,她卻帶着渾身酒味,醉醺醺的回來了,就連走路,都沒辦法走成一條直線。
“我送你回房間躺着,好好睡一覺!”
“不要!”
方白甩開了方晨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快速的衝到了廚房,從刀架上拿起了一把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哭着喊着:“我想要見顧銘哥,如果不能見顧銘哥,我就馬上死!”
方晨連忙制止。
“別,我現在就帶你回國,帶你去見顧銘哥好不好?”
他不敢上前硬搶,他怕會傷到了方白。
沒想到,方白卻是搖了搖頭,一臉絕望,“我不要去國內,我要顧銘哥來這裡,來這裡接我回家!”
“顧銘不會來美國的!”
話音剛落,他便見到方白又在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甚至都能看到一些些的小血絲。
他連忙應道:“好,好,好。你把刀放下,我就讓顧銘來這邊見你!”
“不行,我要你現在就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立馬飛美國來看我,我才放下刀!”
沒有任何的辦法,方晨只能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銘。
一個大男人,在聽到顧銘的聲音時,也瞬間變得軟弱了。
“顧銘……方白在美國鬧着自殺,你過來看一下吧,不然,她要把菜刀架在脖子上,不肯拿下來。”
國內,顧銘坐在辦公室裡,看了一眼今天依然跟他一起來上班,此時正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母嬰教科書的蘇夏傾,冷冷的說:“我不去,你告訴她,命是她自己的,要死要活隨便她!”
“誰的電話?”
許是他毫無感情的回答,引起了蘇夏傾的注意。
顧銘不敢再多言幾句,生怕會被蘇夏傾察覺出什麼,對着電話說:“你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掛斷了電話,起身坐在了蘇夏傾的邊上,將她圈在了懷中,兩人臉貼着臉,回答道:“一個朋友的電話,他最近心情不好,讓我過去看一下。”
他隱晦的將剛剛電話的內容傳達了一遍。
蘇夏傾壓根沒有想到他說的會是方白,直覺以爲是左時那一羣發小中的其中一個,便大方的說:“你去看下吧。”
“不去。我現在哪也不去,就陪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