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蘇寒真的不喜歡莫子言,就如同莫子言不喜歡蘇寒一樣。
但蘇寒的話,讓蕭晴對他產生了一些芥蒂。她不願意相信他是在誹謗莫子言,但心裡總好像有一隻蟲子扭動,讓她的心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平靜的對待蘇寒。
“蘇寒啊……”蕭晴輕緩開口。
蕭晴的話被打斷,蘇寒的聲調冷漠到讓人心寒。
“總之,沈洛童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蘇寒冷漠說,“比起那個,你現在更應該關心你自己的官司,不是麼?”
蕭晴沉默,如鯁在喉,每一個人都在反對她插手沈洛童的事情,但沒有人考慮到莫子楊的感受。在蕭晴看來,沈洛童不是一個人,她有她的家庭,有她的丈夫跟兒子。
或許他們都沒有見到莫子楊落寞的神色,沒有聽到書恆失去媽媽時候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們都在她所犯的錯,卻沒有關注她值得被原諒一次的機會。
蕭晴想要吶喊,把那種如鯁在喉吐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麼,無論面對莫子言還是面對蘇寒,她都沒有辦法任意的發泄心中的苦悶。
“所以,不要去關心沈洛童的去向,不要去在意莫子言的舉動。你要做的,只是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你出了什麼事……”蘇寒的話中途停頓,這種停頓持續了很久,沉默的時候,蕭晴幾乎都能夠聽到周圍的風聲,沉默之後,蘇寒繼續說下去,“如果你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會很心痛。”
這……算是告白嗎?不算的吧,或許,這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
蕭晴努力尋找慰藉的理由,這跟她憧憬的告白完全不同,那種憧憬,也只是存在於她認識莫子言之前。
她清楚的知道,她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的告白,因爲她沒有辦法把莫子言從自己的心裡挖走。
“蘇……蘇寒啊……”蕭晴語調顫抖,在說話的同時,她的腦子飛速旋轉,尋找着任何一個能夠脫離掉這種尷尬氣氛的方法。
但她的話又一次被打斷,手機聽筒裡傳來的依舊
是蘇寒略帶冷漠的嗓音說,“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關於官司的細節,我會再找你。再見。”
蘇寒掛掉電話,聽筒裡不再傳來他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忙音。
在這一刻,蕭晴的腦子裡也似乎進入的忙音的狀態。隔了很久,她纔有些慌神的放下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光芒落在蕭晴的臉頰上,她吸了一口氣。
蕭晴就這樣面對着電腦,幾分鐘之後,神經質一般的拔掉了電源。閃着光的屏幕瞬間被黑暗包裹。
一整個上午,蕭晴都是在發呆裡面度過。她越是想要努力思索出一條清晰的思路,腦袋裡面卻越是一片空白。這種空白持續到接近中午的時候,她起身,決定做點什麼。
阿力依舊在外面守護,他看到蕭晴出門,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跟上去。
蕭晴駕車,阿力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略顯殘暴的臉頰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紅色的法拉利急速行駛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這是蕭晴第一次開車這麼快,在速度裡面,煩心的時候似乎會暫時被拋諸腦後。她有點愛上這種速度的感覺。
車緩慢的在警局門口挺穩,她帶上太陽眼鏡。把座椅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躺下去時候,目光還可以毫無偏頗的落在警察局的門口。
這種姿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半小時。阿力的耐心一直很好,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太太,你是在等什麼人麼?”
蕭晴抿着脣,目光還是筆直的落在警局門口,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阿力的話。
阿力沉默。這時候,警局的門被推開,幾個警察率先出來,緊隨其後的,是被警察駕着的,帶着手銬的沈洛童。
蕭晴坐直身子,緊盯了沈洛童,看清她有些慘白的臉頰,在慘白臉色的背後,是一種說不出的空洞,似乎這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了思想,變成行屍走肉。
蕭晴一直望着她被帶上警車,望着警車啓動,在面前劃過。
蕭晴啓動車,跟在警車後面。阿力不理解蕭
晴這麼做的原因,木訥的臉頰上帶着錯愕不已的神色。
警車穿過大半個城區,最終在一家專科醫院停下,是精神疾病方面的專科醫院。這種類型的醫院,在這個城市裡至少也有四五家。
在醫院的門口,蕭晴一眼就望到了獨立於人羣的蘇寒。於此同時,蘇寒也看到了蕭晴的車。她的車在市區獨一無二,很好辨認。
蘇寒察覺到蕭晴存在時候,臉色變的難看起來。警車在附近停下,下車的警察同蘇寒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帶着沈洛童進了醫院。
蘇寒卻沒有跟進,反而面對了蕭晴的車,徑直走過來。他細長的食指曲起來,在車窗玻璃上敲打了。
蕭晴儘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爲他降下了車窗玻璃。他闖進來,精巧的五官逼近蕭晴的腦袋,莫名的,這讓蕭晴有些緊張。
蕭晴下意識側了側身子,讓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一些。
“你爲什麼會來這裡。”蘇寒的語調又是跌至了冰點,這傢伙的冷漠比起莫子言來說,唯獨缺少了一些霸氣,但卻更多了一些陰柔。
“是你不允許我接近沈洛童了,我又沒有答應。至少我也想了解一些基本的情況,難道我連這個權利都沒有麼?”蕭晴躲避蘇寒的目光,冷着語調說。
“我說過的吧,接近沈洛童,對你來說不會有好處。”蘇寒整個人趴在車窗口,目光銳利的盯着蕭晴。
蕭晴抿了脣,吞嚥一口,泰然迎接蘇寒的目光說,“那我們賭一把好了,如果我拼了命的不準莫子言對付沈洛童,他一定會答應我。而不會是像你說的那樣。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蘇寒臉上的表情在冰凍了幾秒鐘之後放鬆下來,嘴角的笑似乎是帶了幾分不屑,輕聲說,“你還真是容易相信別人。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話,這個人只會是我。”
蘇寒帶着笑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有些調侃跟玩世的味道。
但蕭晴看的出他眸底的認真與堅決。這不是玩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