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幾乎難以支持。在看到白茫茫一片雪地裡,出現的因爲遙遠而看上去有些像火柴盒一樣大小的車子的時候,她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
她跌倒下去,在厚重的雪面上落下一道痕跡。
車緩慢的停靠,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莫子言。
莫子言抱起來她,她倚靠在他的懷裡,他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有安全感,以至於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一切都唯美的不像是真實的。
直到她緩和過來之後,肌膚上出現的刺痛感覺,才提醒着她,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實的。
“抱歉,蕭晴,我來晚了……”莫子言抱着她,拇指跟食指挑起她尖銳的餓下巴,他看着她嘴角的血跡以及紅腫起來的半個臉頰,眸子裡流露出來的間雜着心痛跟憤怒的神色。
蕭晴抿了抿髮乾的嘴脣,伸出凍到紅腫的手掌,摸了摸莫子言的臉頰。很立體,不像是照片,也不像是幻覺。她的嘴角才帶了點笑說:“真的是你,子言,太好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莫子言輕緩點頭,這時候他望着她的目光裡,已經沒有了半點冷漠。
“吳晗……吳晗他……”蕭晴驟然想起那帶着血腥味的畫面,整顆心不禁的顫抖起來,焦急的開口問。
“他已經死了……”莫子言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
蕭晴愕然,心中不禁流過一陣痛楚。她抿了抿脣,緊接着擡起眸子,緊抓着莫子言的手臂,焦急的問:“那蘇寒呢?你們有找到蘇寒嗎?”
莫子言的眸子裡流過一道奇怪的光芒,他伸手拍了拍蕭晴的胳膊,淡淡說:“我們在雪地裡發現了他,他沒事,只是有些虛弱,我的人,已經送他去醫院了……”
蕭晴聽到這話,稍微的安下了心。但吳晗中槍的那個畫面,在她的腦海裡肆意的流竄着,讓她的心,時不時的像是流過電流一樣的刺痛。
“別去想那些事了,有我在這裡,我會處理好一切。”莫子言似乎察覺到蕭晴的臉色,輕聲開口,算是安慰的口
吻。
“子言,你參加完劉妍的婚禮了嗎?我這個伴娘不在場,劉妍那傢伙……沒有失禮吧?”蕭晴躺在莫子言的懷裡,她緊張的心放鬆下來的,想到劉妍,心裡不禁的帶了些愧疚,輕聲開口問。
莫子言臉頰上的神色凝固住,要很久,那種凝固才化解開來。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車門被人拉開,莫子言的手下站在車外,恭敬的對莫子言鞠躬後說:“總裁,那傢伙招供了一些事情,這次跟上次的時事件,果然都是莫永志他們指使的。”
莫子言冷漠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說:“我知道了……”
那手下又開口說:“那傢伙,要見夫人。他說,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夫人一面。”
莫子言皺眉,語調冰冷說:“不行!”
蕭晴在這個時候抓住了莫子言的手臂,微微擡起了腦袋,對那個手下說:“帶他過來見我吧,他是有話想跟我說吧。”
莫子言皺眉,但他究竟還是沒有開口阻止他。
“他也只是聽別人的話才那麼做的……”蕭晴望了莫子言一眼,輕微的這麼說,算是解釋的話了。
莫子言嘴角挑起,順手捋了捋蕭晴的頭髮,輕聲說:“隨便你。”
他這時候的輕柔,幾乎有些不像是他。讓蕭晴不禁的又一次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刀疤男被帶過來,他需要兩個人架着才能勉強移動身子。他已經完全走樣了,臉頰上全都是鮮血,眼眶紅腫,面目全非。莫子言的手下下手也不會輕到哪兒去。
蕭晴不禁皺眉,她抿了抿髮乾的嘴脣說:“蕭澤泉,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蕭澤泉擡起腫到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望着蕭晴,先是吐出一口血來,才說:“蕭晴,有一件事,我要求你。”
“什……什麼事?”蕭晴怔然的開口問。
“你……你不是問我要錢有什麼用麼?”蕭澤泉喘着粗氣說:“你還記得蕭瀟麼?就是蕭南的親生妹妹,還有她媽媽。他們是我必須要照顧的人,我沒想過我能活着離開這
裡,但我希望蕭晴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可以放過她們母女一馬。”
蕭澤泉很費勁的才說完了這些話,在說完之後,他又是咳嗽了幾聲,嘴巴里有血噴出來。
蕭晴有些錯愕,忙不迭的開口說:“你說蕭瀟跟阿姨?她們現在在哪兒?”
“自從蕭南死了之後,她們已經身無分文,裹着最底層人的生活。蕭瀟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那種生活……我賺這些錢,也是爲了能夠讓她們衣食無憂。”蕭澤泉說着,眸子凝視住蕭晴說:“兩次的事件我都沒有完成,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她們現在在什麼地方?”蕭晴焦急的開口問。
蕭澤泉顫顫巍巍的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字條來,他的手上沾着血,血就順理成章的沾染到那張白色的字條上。他伸出手,遞給蕭晴。
莫子言的手下人立刻接過,轉交給蕭晴。
“這是她們的地址……咳咳咳……”蕭澤泉說完,又是一陣侷促的咳嗽。
“我會派人送錢過去,我會保障她們的生活!”莫子言忽然開口,語調之中依舊透着冷漠。
蕭晴怔然,有些驚訝的擡起眸子盯着莫子言。
蕭澤泉的臉頰上也帶着錯愕。他當然是沒想到莫子言會做出這樣的承諾,片刻之後,他才淡淡的開口說:“謝謝莫總裁,謝謝莫夫人。”
“你……喜歡蕭瀟麼?”蕭晴收回那份驚訝,忍不住的詢問蕭澤泉。
“哼,哼哼。就好像你說的那樣,我是狗一樣的男人,憑什麼喜歡那種女人,只要她平安……我就知足了……”蕭澤泉的臉頰上,流露出來的是癡迷一樣的神色。
莫子言微微的擺了擺手,手下人會意,立刻把蕭澤泉帶了下去。
蕭晴的心情沉重,抿了脣問子言說:“子言,你會怎麼對待他?”
“我會送他去警察局,他將會爲他所犯下的罪承受懲罰。”莫子言說完這句,頓了片刻,才說:“我會幫他找律師,他也將會成爲我們的證人。指證四個老頭子的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