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噢,我看我這腦子,我竟然忘記了恭喜你。”韓證城還在維持他苦澀的笑,跟輕快的口吻,淡笑着說:“怎麼辦呢?不過我想,白雪公主一樣的姑娘,一定不會爲了這點事而埋怨我吧?”
韓證城的這個樣子,讓蕭晴的心越發的沉重,比起面對莫子言,她在韓證城的時候,心裡總有很多愧疚。她抿了脣說:“證城,感謝你這段時間來對我的照顧。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的過來這段時間,只是那個時候的我……”
蕭晴的話頓住,她的瞳子有些慌亂的轉動着,她不知道那些話該怎麼說出口。她從來都不懂得該怎麼拒絕別人,更加沒有辦法說出傷害別人的話來。因爲她的心裡很清楚他對她的意思,她在病中的時候,曾經給他過希望,沒有什麼比打破希望更讓人心痛的事情了吧。
“蕭晴。”韓證城抿了脣,好看的嘴角呈現出完美的弧度,他清澈見底的眸子,凝視着蕭晴,他接過蕭晴的話茬說:“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跟我說,我很清楚你的心思。記得吧?我可是鑽研過心理學的人。這個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是人的心理,但有時候,人的心理又總是能夠很容易被人看破。你對莫子言的感情,我看的很透徹。”
“證……證城啊……”蕭晴木然的開口。
“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莫子言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取代莫子言在你心中的地位。”韓證城自嘲似的笑了笑說:“但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偏偏就想去試。我明明知道你給我的希望是飄渺、不真實的,但我卻寧願選擇去相信那是真實的希望。”
蕭晴的咽喉有些難受,心悶的很厲害。
韓證城呼了一口氣說:“是我的不自量力,給你帶來了苦惱。蕭晴啊,無論如何,你都要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我雖然不喜歡莫子言這個人,但我也看得出,至少他對你,還是有心的。”
蕭晴的眼睛有些
模糊,她慌亂的揉了被淚水打溼的眼眸,努力讓嘴角掛上了笑說:“我沒有苦惱,認識你韓證城,可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之一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那我的運氣,還真是不賴。能夠讓你這麼漂亮的姑娘記一輩子。”韓證城這時候的笑,多少是帶了些輕鬆的,沒有了之前苦澀的意思。但他的眸底,大概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的清澈,因爲在那眸底,已經被刻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就算是用盡一生的時間,也沒有辦法把一道傷痕磨平。
VIP病房的過廊上,來回的人不多。至少在這一刻的時間裡,蕭晴跟韓證城兩人的目光裡,都簡單的只有彼此。韓證城情願時間永遠的停在這一刻,就算讓他用十年的壽命來延長十分鐘的此刻,他也是情願的。
蕭晴卻是開口,有些無情的打破了韓證城對這短暫時間的憧憬。她抿了脣說:“證城,我現在的狀態可以嗎?”
“什麼狀態?可以做什麼?”大概是太投入的去望她的眸子,讓一向睿智的韓證城竟然是沒有反應過來她所說的話的含義。
“手術啊!”蕭晴說着話,伸手扯下了臉頰上沾着的醫用藥棉。這藥棉是在她昏迷的過程之中,劉妍爲她沾上的。蕭晴露出臉頰上的傷口來,輕聲說:“我要讓子言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漂漂亮亮的、原原本本的我。”
蕭晴話中的語調,分明是帶了些期待的味道。但她的這種期待,對韓證城來說,無疑是一種刺痛。但他依舊能夠保持着紳士、柔和的笑說:“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爲了做了全面的檢查。我想大概是莫子言把你保護的很好,所以雖然有些輕微的擦傷,但絲毫不會影響到手術的進行。”
“yes!”蕭晴興奮,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是慶祝的手勢跟聲調。
韓證城努力的把這畫面留在腦海裡面去。他淡笑柔聲說:“我這就回去手術,明天可以進行。我保證,莫子言清醒的時候,看到的一
定是完美無瑕的你。”
蕭晴的心裡裝滿了莫子言,在這個時候,她殘忍的暫時把韓證城從心裡排擠了出去。但愛情,很多時候就是這麼的殘忍跟自私。就算努力的想要僞裝,也沒辦法僞裝最真實的心理活動。
她興奮的露出燦爛的笑容,露出牙牀來,對韓證城笑着說:“謝謝你啦,證城!”
韓證城抿着笑,輕緩的頷首。他離開醫院。蕭晴還沉浸在那種喜悅之中,她沒有察覺到,在韓證城離開她視線的那一刻中,他的眼睛是泛着紅色的。
雨夜,病房。
蕭晴趴在莫子言的病牀旁,劉妍那丫頭已經靠着沙發沉沉的睡着。
病房裡的燈光柔和。蕭晴透過這樣柔和的燈光,凝視着莫子言的側臉,這幅畫面,對蕭晴來說,有些熟悉。她還記得他上次中彈時候,她就喜歡這樣望着他。
他雖然帶着呼吸器,但絲毫影響不到他英俊挺拔的五官。蕭晴就這樣凝視着的時候,臉上會忍不住的有些花癡的神色。她抿了抿脣,輕聲開口說:“子言啊子言,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等你醒過來的時候,會看到恢復記憶的我,會看到沒有傷痕的我。我想你一定很想的吧?明明就面對着我,但我卻不記得你。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一定會瘋掉的吧!”
莫子言沒有回答,他的胸膛隨着他的呼吸有節奏的上下起落着。
“我什麼都記起來了。我記得我們的別墅,記得我們的辦公室……”蕭晴自言自語的時候,暗自的有些出神,好久才重新帶上了笑說:“還記得你的吹鬍子瞪眼,啊,你沒鬍子的,如果有的話,那也一定是很帥的吧!”
她自言自語的說到這裡,就忍不住神經質的吃吃吃的笑着,隨後又有些黯然的說:“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嗎?從我第一天來韓國,就開始想你,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你的臉頰。每次我腦海裡的你的臉頰模糊的時候,我都會緊張到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