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話語未落,背上已經驀然多出一對晶瑩羽翅,這雙羽翅靈壓驚人之極,竟然也是一雙高階法器!
只見羽翅輕輕一揮,雨幕就向着一個方向遁去,速度之快讓人砸舌不已!
雨幕其實並不想逃遁,那雪蔓草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經此一戰後,他很可能會因這次的戰敗,在心中產生一種許揚不可戰勝的思想。這將會是一道心魔,橫亙在他的心頭,讓他以後晉階之時,多上一道不容忽視的坎。
但如今這個時候,雨幕已經不得不選擇退避一途了,繼續爭鬥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會隕落掉。
對於逃亡,雨幕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他背後有一對高階羽翅法器,被灰雨真人用一種秘法改動過,能讓他以較小的法力催動三次,雖然這三次需要一些緩衝,但甩掉許揚還是很容易的。
可雨幕真的逃得掉嗎?即使他擁有高階飛行法器!
“許某讓你走了嗎?”許揚眼中厲色一閃,全身驀然升騰起一股神聖之極的氣息,並雙手法訣掐動,速度快到極點,外人根本看不清他掐的是什麼法訣,只能看到道道殘影而已。
“合!”驀然間,許揚的雙手一合,法訣大功告成,四周白色的天地靈氣向着他雙手聚合,讓他四周白光一片,一支白色光矛從其雙掌中出現。
這光矛全是由白色光線製成,虛幻而真實,同時一股強悍無匹的氣息在它身上散發出來,比起金華槍的氣息來也半分不弱。
“去!”許揚右手持槍,金剛不滅訣和降妖伏魔功同時運轉,一身巨力灌入光矛之中,向着遠處遁去的雨幕投擲而去!
“嗖!”光矛化作一道光線,沿途的光芒都爲之一黯,仿若被其吸取了一般。它速度之快,比起雨幕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似乎能劃破虛空,眨眼間就到了雨幕身後!
雨幕剛剛施展完一次羽翅,身子已經在三十丈之外,再施展一次就能脫離許揚的神識鎖定,但他突然感受到背後有一股驚人的靈壓壓迫過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他的心頭騰起。
雨幕他有心想閃躲,但他背後的晶瑩羽翅,他並不能短時間連續使用。而普通的遁術,根本就不可能閃避得了。
其實許揚這一擊施展得極其巧妙,精準的算計到了雨幕施展完一次羽翅的空檔期,除非雨幕能馬上施展第二次羽翅法器,否則絕難躲避掉這一擊。
“啊!”雨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根白色光矛從他後背穿到胸前,貫穿了他的心臟要害。
那光矛漸漸消散,他的傷口鮮血狂涌不止,身上氣息快速減退,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了。
“我雨幕竟然會這樣隕落了?折損在一個聚氣中期的傢伙手中?”雨幕喃喃自語,到了此刻,他仍舊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看着遠處氣息不斷減弱的雨幕,許揚心中鬆了一口大氣,他此刻氣息同樣消沉到極點。剛纔他施展的那支光矛,是他在晉階聚氣中期後,從光神訣中領悟的一記神通,以法力凝聚天地靈力爲各種臨時兵器的法術。
當然了,這法術原本需要聚氣後期修爲才能施展,但許揚的法力遠超同階,所以能略微施展一二。
但也因此,剛纔一擊雖然厲害異常,堪比高階法器,但消耗的法力也相當驚人。
許揚原本施展了一次金華槍後,法力就去了十之二、三,以血紅光幕抵擋三味真火也同樣讓他消耗甚巨,如今他的法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一種極度空虛之感,在許揚心中滋生,使其昏昏欲睡,連步伐都難以移動。
此時,另一邊的雨幕已經轉頭看向許揚,眼中透出無盡的怨毒,惡狠狠道:“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活着!”
雨幕對許揚的怨恨已經到了極點,他是誰?!他是灰雨真人的侄子,築基中期修士的唯一傳人!年紀輕輕就修煉到聚氣後期頂峰,實力別說在聚氣後期的修士中,就算是在聚氣期大圓滿修士中,也是頂尖級的人物!
毫無疑問,他一旦成長起來,絕對會是一個未來的天驕,竟然於這裡折損在一個之前默默無聞的聚氣中期修士手中,他如何能甘心!
雨幕如誓言般詛咒之時,身上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他食指一點眉心,一道漆黑的符文在他指尖浮現,並化作實質一般。
“去!”符文在雨幕的操控下,向着遠處的許揚激射而去,這比起不久前那道由小鏡射出的白色光柱還要快上幾分!
許揚目睹此景,原本耷拉着的眼皮驀然一跳,渾身打了一個機靈,想躲避開去,但別說如今他法力將盡,就算是巔峰之時也躲避不了這麼快的攻擊,那符文瞬間就沒入他的體內。
“哈哈哈……”半空的雨幕發出如夜梟般的笑聲,但這笑聲突然啞然而止,雙眼眼珠一瞪,身子驀然一僵,就如中箭的鳥兒一般從半空直墮而下。
雨幕這位前途無量的築基門徒,氣息完全的消失,就此隕落掉了。
看到此景,許揚卻沒有絲毫的喜意,反而驚疑不定,因爲剛纔他中了對方的一道符文攻擊,但卻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他神識掃了自己身子數遍,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異常。
如果有傷害就罷了,這沒有傷害的攻擊,讓許揚更加忐忑不安,對方臨死前的一擊會沒有絲毫的作用?許揚根本就不會相信,而且對方最後的言語,和神態舉動都無不透出一種死而無憾的意味,仿若已經和敵人同歸於盡一般。
這詭異的一幕,讓許揚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但再度掃視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卻依舊找不出何異常之處。
他也沒有在這方面有過多的糾結,一手握着一枚靈石狂吸不已,同時走向遠處的雨幕,快速的收斂對方的寶物。
最後,許揚看了雨幕屍體一眼,心中暗暗的嘆息了一聲,彈出一顆火球將其燒成灰燼。這畢竟是一個人傑,如果不是因爲遇到自己,對方將來極可能成爲名震一方的人物。
其實,說起來許揚和雨幕之間的爭鬥,並沒有什麼對與錯之分。
許揚和雨幕叔侄在坊市中爭奪紫玲花時,還以爲雨幕叔侄是因爲那一截蠻荒獸骨的競價,而故意刁難他。
如今看對方來爭奪雪蔓草,許揚已經明白,對方十有八九打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主意,想湊齊各種天地靈物,煉製紅元丹,對方競購紫玲花是有所需求的緣故。
但是這也不能減弱雙方的恩怨,而且雪蔓草的爭奪也讓兩人的關係進一步惡化。即使這次因爲雙方實力相當,沒有發生大的糾紛,但以後見到絕對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許揚自知自身資質之差,修煉速度慢得可憐,下次雙方碰面很可能就是自己隕落之時。所以,無論誰是誰非,他都不會理會,滅殺對方消除隱患,纔是他最佳的選擇。
許揚收完戰利品,之後也沒有耽擱,向着一個方向激射而去,眨眼間身形就消失掉了,他自然是尋找合適的療傷之處去了。
只是許揚不知道的是,他和雨幕爭鬥的時候,在中央坊市的一座洞府內,兩人正盤膝於地,一邊品茶一邊交談着。
“祝道友,貧道開的價格可不低,這些丹藥對閣下晉階築基中期,可是有不少幫助的,如果不是貧道侄兒急需紅燭草,貧道說什麼也不會將它們讓出去。你也應該知道,這種對晉階築基中期有作用的丹藥有多麼的珍貴。”一把淡然的聲音,徐徐言道。
話語的主人是一位年約七旬的灰衣老道,他臉上皺紋遍佈,頜下一縷雪白長髯,神態滄桑中,透着一股超然於外的氣概。如果許揚在此定然能認出這老道,因爲這老道正是死於他手上的雨幕之叔叔,灰雨真人!
“呵呵!這些祝某豈會不知,但是火燭草對於祝某來說,還有些用處,打算留給一位故人。不如閣下換個條件,容許祝某用其它寶物換取如何?”坐在灰雨真人對面的,是一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一身火紅色的袍服,讓他看起來如一團火焰般。
不過,此人雖然年輕,但一身修爲卻強悍異常,已經到了築基初期頂峰,距離聚氣中期不過半步之遙。
如果許揚在此時見到灰雨真人的話,將會吃驚和做賊心虛,但神色絕對很靜定。但要是他見到這紅衣青年,定會神色大變,因爲這紅衣青年赫然是他在火靈窟中所認的義弟祝宏!
灰雨真人聞聽祝宏之言,輕笑道:“祝道友,其實這也不是沒得商量的,貧道需要火燭草是希望貧道侄兒能順利進階聚氣大圓滿。如果道友提供的寶物比火燭草這等靈物,對聚氣後期修士晉階聚氣大圓滿更加有用,貧道的條件換一換也無妨。”
祝宏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灰雨真人的這個提議說了等於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