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靈禪師盤坐於地,雙眼凹陷,露出體外的臉部、脖子和雙手,皺紋滿布,只剩下皮包骨,似乎老了幾十歲一般。
原本的他,穿着那件大紅袈裟,剛剛合身,此刻卻顯得十分寬鬆,明顯瘦弱了數圈。
許揚念頭一轉,就明白過來了,對方剛纔用體內大量精血催動血紅令牌保命,此刻精血流失過多,自然就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天靈禪師眼中光芒一閃,隨即就驟然滅掉,氣息竟然完全消失掉了
這讓許揚一時間真的有點不清楚,天靈禪師是因爲過度催動令牌,失血過多而亡,還是那令牌反噬,將天靈禪師的精血吸取一空了。
不過,此僧死亡倒是事實,這也讓許揚一直銘記在心的滅師之仇得報了。
即使如此,許揚眼中還有一些謹慎的,他一邊全速恢復法力,另一邊則神識一動。
地面上一道銀芒彈起,向着天靈禪師的屍體而去。
這正是許揚的穿雲鏢,它和佛珠一直爭鬥,因爲許揚不斷和天靈禪師糾纏,天靈禪師無法全神操縱佛珠,所以它雖然一直被佛珠壓制,但也拖住了對方。
直到方纔天靈禪師承受最後一波符篆後,佛珠才徹底停住,而這穿雲鏢也抽出空來。
“咔嚓!咔嚓!”數聲過後,穿雲鏢已經瞬間繞着天靈禪師的軀體轉了數圈,此僧的屍體頓時斷成數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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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說明天靈禪師是真正的死亡,而許揚見此終於放心,身子一晃就到了天靈禪師碎屍旁。
對方碎掉的不過是骨頭而已,裡面竟然沒有一絲血肉,這恁是詭異之極。
許揚隨後一攝,先將此僧的頭顱收起,然後再金光一掃,對方儲物戒落入他的手中。
緊接着,許揚手一招,那血紅色的令牌也被其攝到手上,但他看也不看就收了起來。
此刻一股靈氣波動,在附近升起。許揚擡頭一看,四周不知何時已經浮現出一道光幕。這光幕成淡青色,應該是一座木屬性陣法。
這座陣法覆蓋範圍甚廣,竟然將附近平地都籠罩住。
許揚見此沒有浮現一絲意外之色,依舊握着靈石,恢復法力。同時,他身子則一閃,出現在天靈禪師用過的佛珠身旁,將其一攝收起。
這個時候,他才一邊兩手握着靈石,一邊沉默不語的看着四周光幕。
“幾位道友,看了這麼久的戲!現在終於出來了嗎?怎麼說,許某都幫你們解決了天靈禪師。你們如此,是想與對許某動手的意思嗎?”許揚掃視着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是口中卻是輕輕一翹的說道。
“桀!桀!想不到天靈禪師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中,將你身上的寶物全部留下,我們看在你師父空雲道人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馬。”聲音中傳來一把囂張至極的聲音。
許揚一聽就認出此人來歷,竟是他在坊市中見過的蒙洪。
“蒙道友?你認爲這陣法真能困住在下?如果你們現在撤除陣法,許某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放生過。剛纔得到的寶物,許某也可以和你們三人平分。”許揚神色微沉,略微猶豫的說道。
“哼!和你師父一個德行,這種時候還想拖延時間,真以爲我們那麼好騙嗎?”華鸞姑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的感情道,“本仙姑如今就送你下去,和你師父見面。青賢道友,動手吧!別留下後患了!”
“就等你這一句話而已。”最後的話語的主人,正是青賢居士。
他話語一落,附近淡青色的陣法,突然徐徐轉動起來,顯然就要發動其什麼威能神通起來。
不過,看情形,大型陣法的神通使出,所需準備時間不短。
許揚可不會等到那個時候,他身子一閃已經越到平地中那唯一的高大石塊頂端,他身子再度一躍,就出現在陣法下十餘丈處。
他手一揚,十來道光芒射出,向着陣法光幕射去,頓時一陣轟鳴聲響起。
那十來道光芒,刀槍劍戟都有,竟然是十餘件法器。但是這些法器一同攻擊到陣法光幕,但也只是讓光幕震盪了一下而已。
幾乎同時,陣法的轉動停止了下來,數百條近丈粗細的巨木向着許揚硬砸過來。
許揚見此沒有絲毫驚慌,他此刻腦中一陣刺痛。
同時操縱如此多法器。即使僅僅是普通的低階法器,並只是操縱了這短短的一會兒,就讓其神識承受不住了。
他眼中厲色一閃,大喝一聲,“爆!”
“砰!砰!砰!”這十餘件法器,竟然不發動第二擊,就直接全部自爆起來。
這十餘件法器自爆的威力,驚人之極。
陣法強烈的波動,最後露出一個半人大小的小型缺口來。
同時三人的驚怒之聲,從三個方向傳來。
許揚幾乎是在缺口未形成之時,已經來到附近,等到缺口出現,神色一喜後就鑽了出去。
他一出陣法,手中一揚,御風舟頓時出現,他瞬間踩踏其上,向着遠處激射而去,對於後面傳來的驚怒聲充耳不聞。
在許揚駕馭御風舟離去之時,他下面的陣法一陣劇烈波動,竟然寸寸碎裂掉了。這自然不是許揚法器自爆的功勞,而是陣法主人將其撤除而已。
到了此刻,三道人影才從平地的三個隱蔽角落中躍起,向着許揚追去。看來控制這陣法,這三人不能輕易離去。只有撤除這陣法,才能自由行動。
也正是這個弊端,給了許揚一個逃走的機會,否則他是否能順利逃脫還真是個問題。
這三人在半途一聚,隨後青賢居士將一隻鶴型法器取出。
三人身子皆一晃,駕馭着鶴形法器追擊起許揚來。三人同時駕馭此鶴,速度遠在許揚之上,不久之後就追到許揚身後十餘丈處。
許揚看到後面的情形,心中暗罵不已。
不過,神色卻是冷靜異常,一手握着靈石不斷地補充着靈力,另一隻手卻是抓了一沓上百張的符篆。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後方一眼,就將符篆向着後面的三人扔了過去。
轟鳴聲不斷,那三人驚怒之中,也只能駕馭着飛鶴躲避開去。這讓他們的距離又稍微拉遠了一點,不過這麼點距離很快又拉近了。
許揚見此眉頭一皺,手中再度一抓,符篆再度出現在他手中,向着後面又扔了過去。
後面三人自然又不得不躲避一番了,畢竟幾枚靈石或許還可以用防禦法器阻擋,但是上百枚靈石就不是能隨意承受的了。
四人就如此,在半空中展開了一場追逐戰來。
許揚手中的符篆彷彿無窮無盡般,扔了一把又一把,後面之人見此又驚又怒,但卻不得不選擇躲避。所以,儘管飛鶴的速度明顯快過御風舟,但是卻一直沒有真正追上過。
不過,許揚此刻心中也在滴血啊!
時間才過多久,他手上的符篆扔了數萬之多!這如果兌換成靈石的話,可是數萬靈石了啊!
這些都是黑袍男子等四人,這麼多年來洗劫不知多少修士得來的財貨,但比起性命來,這些財貨自然不算什麼了。
血仇已報的許揚,此刻最渴望之事,自然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此刻全力催動御風舟,風馳電掣般的逃遁着,相比於出坊市時用御風訣趕路,此刻的速度快上十數倍不止。
許揚最想回去的地方,自然是青州坊市了。但他估計了一下自身體內的法力消耗速度後,也只能苦笑而已。
雖然修煉了九轉化仙訣,讓其法力增加了不少,但他只不過是修煉了一天而已。即使有陣法、靈石和丹藥的幫助,法力增加有限。
在和天靈禪師一戰中,他用了四次穿心錐和一次幻影針。加上其它的消耗,讓他比同階修士深厚得多的法力也幾乎消耗一空。如果不是他當時法力不濟,怎麼可能會被青賢居士他們困在陣中。
許揚雖然不知道青賢居士所在,但他在戰鬥時略微試探了一下天靈禪師,就知道青賢居士等人在附近,打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
只是當時爲了報仇,他假裝不知道而已。
那天靈禪師雖然也有猜測,但面對只爲報仇的許揚,也只能硬着頭皮鬥法了。
青賢居士他們一啓動陣法,許揚就察覺到了。
但在法力不濟的情況下,他無法在陣法啓動未穩定時,用穿心錐破陣離去。最後更是不得不,自爆掉十餘件低階法器,這至少也值上一萬多靈石。
不過,許揚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畢竟能順利滅殺天靈禪師已經相當不錯。
其實戰鬥到後期,天靈禪師的法力比起許揚來,還要多上許多,只是天靈禪師最後判斷失誤,纔會被許揚用符篆生生耗死而已。
許揚當時使用符篆,所用靈力也是吸收靈石得來的。
其實天靈禪師,如果初始之時拋開一切,不是選擇固守,而是選擇躲避的話,或許隕落的可能會是許揚也不一定。
“轟!”這已經不知道是許揚第幾次投擲符篆了,如今他早就將黑袍男子四人的符篆扔完,連他以往制符後,留下來沒有賣出去的存貨也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