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唸完口訣後,胡磊長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和這個鬼地方說拜拜了!
可是,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三秒鐘過去了,竟丁點動靜都沒有!
哇塞!不要告訴我這裡屏蔽功能太好了,以致“先天神儀”收不到信號!
正想呼喚小靈,突然,一個機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對不起,幸運星,你身上的附屬物太多,瞬移無法實現!請去掉一些後再試試!”
什麼?
胡磊一愣,但隨即就明白了:所謂的附屬物不就是指那些緊緊纏着自己的軟體螺絲嗎!
尼瑪!老子要是去的掉這些玩意兒,還會多此一舉嗎?靠!
胡磊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他盯着氧量儀,默默數起“一、二、三、四……”來。
也不知數到多少,突然,生機……顯現了!
胡磊發覺自己的雙腿正被一股巨大的力在往下方拉伸,同時腰際周圍似乎有隻手在不斷摳、掰,身子也因此產生了鬆動的跡象。
耶!天無絕人之路吶!
他拼命配合着、扭動着。
很快,胡磊下去了一截。但他明顯感到背後那個氧氣瓶沒有下來,而是和身體產生了位移。
胡磊心想要糟。
果然,“啵”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折斷了,隨之他的身體猛然下降。驚心動魄中,胡磊喝到了“久違”的蝙蝠湖水,他體驗到嘴巴有些怪怪的,但不知是線蟲爬進了口腔還是螺螄吸到了裡面。
“完了,氧氣瓶報廢了,俺要淹死在這裡了!”胡磊的大腦開始空白,意識即將崩潰,水喝得也越來越多。
正在極度難受之時,他感到面罩被摘掉了,緊接着自己的嘴巴貼上了一個溫軟的東西,有點……腥腥的,更多的是……臭臭的。
他本能地想閉上嘴巴,但要命的窒息感讓他的大腦無法下達這樣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居然可以……自由呼吸了!
胡磊手上的強光手電還在,他迅速舉起一照。
眼前毛茸茸的一片!天哪!這……不是“猴子”嗎?!
是的!“猴子”正在用自己的嘴巴給胡磊做“人工呼吸”呢!
胡磊眼睛瞪得很圓,他非常非常的反胃:“猴子”竟用吃了那麼多軟體螺螄的嘴巴和自己“親吻”!
但胡磊實在沒辦法擺脫這個“親吻”的誘惑,他清楚:當下,舍此之外別無他法!在潛意識的作用下,他的一隻手甚至還主動抱緊了“猴子”,生怕失去這個“氧氣袋”。
“猴子”在水下的力量大得真是驚人,儘管攜帶着胡磊,還是騰挪自如。
胡磊試着打開雙腿,但發現還是黏的很緊。他苦於不能低下頭去檢查是否真的是那些螺螄在作祟。
由於被猴子的臉部遮擋,他也看不見金芝的蹤影。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現在像極了一隻螃蟹——一直在作橫向運動。
“應該出了那個該死的漏斗了吧!嗯……眼下估計是在一條地下暗河中前進。”胡磊心中犯着嘀咕。
和“猴子”的親密接觸保持了有個五分鐘左右,突然,胡磊被“猴子”一把推開。他心裡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禁又猛喝了好幾口水,雙手也狂舞亂抓作掙扎狀。但“猴子”卻毫不心軟,反而“變本加厲”,狠狠一腳踢在胡磊屁股上,胡磊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迅疾前衝。
忽然……他發現一道特別耀亮的光芒,十分的刺目,竟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而身體似乎倏地一下——突然脫水騰空了,接着便是……自由落體般的加速下墜。
“媽呀!要死了!”胡磊大聲驚呼,他的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了。
驚呼聲尚在空氣中飄蕩,“啪”的一聲巨響,胡磊已經重重摔在一個水潭裡。
他沒有失去知覺,在最後的關頭,胡磊的內心在不停呼喚:我見到日光了!我見到日光了!
這裡的水比洞內的水要冷一些,胡磊渾身哆嗦不止,但這也讓他很快清醒過來。他慢慢浮出了水面,眼睛尚未睜開,耳邊已充斥一陣急促的呼聲:“胡磊哥哥!胡磊哥哥!”
只見落湯雞般的金芝正眼神焦慮地蜷縮在岸邊。
胡磊再一次確信自己見到的是藍藍的天空。他深深吸了口氣,對金芝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在金芝的幫助下,胡磊艱難地爬上了岸灘,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腿已能微微分開了。
而“罪魁禍首”竟然真的是……軟體螺螄!只見一坨一坨的螺螄正在掉下來並鑽入……地下,好像極其怕光。
胡磊和金芝對視一眼,充滿了訝異。突然,“嘭”的一聲,水花四濺,好像又有東西掉到水潭裡了。
胡磊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知道肯定是“猴子”。
不知不覺間,他其實已經……對“猴子”產生了一定的眷戀和依賴。
的確,在地下的這段時間裡,每個危急時刻,都有“猴子”的身影陪伴,世上最可貴的患難之交也不過如此吧!
眼下正值飢寒交迫,胡磊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把解決這個問題的希望寄託在了“猴子”身上。
只聽到“譁”的一下,水波盪漾之處,“猴子”毛茸茸的頭探了出來,它呲牙咧嘴,顯得較爲興奮。
在亮晃晃的陽光照射下,胡磊和金芝再一次目睹了“猴子”的“風采”。只見:它的眼睛確實很大,但幾乎看不到眼白,此刻瞳仁散發的不再是那種熟悉的並且令人恐懼的綠色,而是呈現深黃,很有點像貓的眼睛。
“猴子”在兩人的注視下,一個魚躍,就串到了岸上,真個是行動如鬼魅。胡磊發現它的嘴角還殘留一抹殷紅之色,不禁苦水上涌,他很懷疑自己口內也有這種紅汁。
“猴……猴哥,能找個地方烤火嗎?還有……我們快餓死了!”胡磊開門見山地向“猴子”求援,並“不惜”和它稱兄道弟。
確然,這一路“玩”得很是心跳,但非常兇險和艱辛,胡磊的體力差不多已經發揮至極限,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噗哧”一聲,身旁的金芝笑了出來:“它是猴哥,那你……做豬八戒,我做……沙僧好了!”金芝的聲音雖然愉悅但帶着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