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舒服？”
“是啊。”
白蘭懶懶的靠在大靠枕上，一動也不想動，“白落桐當初懷着小景時，是不是也是這般痛苦？”
君子修不言。
白蘭看看他，道：“咱們來下棋吧，或許能轉移一些注意力。”
“嗯，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君子修看着幾天下來，脫形了一大圈的白蘭。之所以在小景和君馮氏面前還是如常，實則是服用了化形丹所致。
白蘭搖頭，“連水都不想喝了，喝了也是吐出來。”
君子修掀開馬車一角的皮毯，然後掀開馬車底板，從裡面搬出了一個香榧木的圍棋盤，和兩盒白玉墨玉製成的棋子。
白蘭環顧了一圈車廂，像一個暖閣，雖然空間小些，很是舒適宜人。
君子修把棋盤擺置好，“黑子還是白子？”
……一局棋，下了不到一半，白蘭便抵擋不住睏意，抱了軟枕趴下睡了。
君子修看着她下的亂七八糟的棋，一一收起來，然後抱她入懷，嗅着她身上的氣息，閉上了眼睛。然，眉宇間的愁緒怎麼都舒展不開。
馮胭脂望着前面白蘭的馬車。
她自是注意到了君子修上了馬車，只是整個過程，君子修連向她這裡瞥一眼都懶得瞥，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心，漸漸沉了下去，一片冰冷……
……
白蘭的馬車車伕是丞相府的，名字叫阿樑。
賽月小聲和阿樑說話。
“你馬車趕得再慢點兒。”
“……賽月姑娘，這再慢，就趕不上前面的衛隊。”阿樑也不知道爲什麼，賽月姑娘爲什麼要讓他一而再的緩行。
只是這前面的衛隊都等了他們的馬車三次了，總不能一直這樣蝸牛行走啊。
君子修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加速前進。”
賽月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沒有再吭氣。
“是，老爺。”阿樑舒了口氣，用力一甩鞭子，馬車全速朝前趕去。
若是按馬車普通的速度趕路，從青龍城到西月王朝的鳳陽城，需要近一個月時間。
但歸月明在半個月後就要登基，時間上比較趕了。
所以這普通速度是遠遠不行的。除非必要，基本上馬車車隊都在全速不怎麼停歇的趕路。
而沿路官員，早就打聽到了，這支使臣隊伍是君子修爲首的，早早的就在路口相候，就算君子修不理會他們，也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點兒微詞。
白蘭因爲有結界護着，所以再是顛簸，快速行進都沒有關係。
但後面，馮胭脂的馬車就不一樣了。馮胭脂也是嬌嬌客，這一番急匆匆趕路下來，着實受不了。
最後在車隊中途短暫的稍歇時，昏倒了。
錦兒急匆匆的來找白蘭。
白蘭坐在馬車車轅上，雙臂抱膝的蜷着身子，正在懷疑人生中。
想她爲道士時，除了閉死關，從來都沒有辟穀成功過，
懷孕後反而大功告成了。
已經三天水米未入。
人固然已經脫形了，但在外人眼中還是那般如常的模樣。
君子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平安等人幾乎都已經縮着脖子跟在君子修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