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紅聽到小太監呼出的稱呼，亦瑟縮了脖子。
皇帝面前的紅人，連朝廷上的大官兒都不敢得罪，她們可是再卑微不過的奴婢，更不敢了。
白蘭仍想着老夫人對她的責叱，問夏綠，“妾是什麼意思？”
“妾？”夏綠一時不知道白蘭要說什麼。
“就是自稱妾，是什麼個意思？”
夏綠大概明白了，看看高德茂……高德茂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
不會是夫人捅什麼簍子了吧？
小心回道：“夫人，您自小一個人長大，不諳世事。有些規矩可能還不知道，這‘妾’一字並非單指的妾室，也是女子的自稱。”
白蘭懂了，“原來如此。難怪，老夫人要我自稱妾。”
小太監端着溫水過來了。
秋紅和夏綠兩個人給小景洗乾淨屁股，換好尿布。
秋紅道：“夫人，您不喂喂小少爺嗎？”
“好。”白蘭當即要寬衣。
高德茂不方便再在這裡等着，便道：“雜家就在門口。”
白蘭看着他，這個高公公乍一看不起眼，卻是不簡單的，那雙拿着拂塵的手，骨節突出還有老繭，是個常年練武的練家子。
“要不高公公先回皇上身邊伺候着吧，我餵了小景，就過去。”
高德茂道：“無妨，您慢慢喂着，雜家就在偏殿門口。”
等高德茂走了，秋紅忙問白蘭，“夫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夏綠也一臉緊張。
白蘭把在宮門口發生的事，給兩個丫環說了說。
結果，兩個丫頭直接無語了，同時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有點兒不太牢靠。
“夫人，要不您把賈姑姑教您的再想一遍？”秋紅建議道。
白蘭點頭，“嗯，沒錯，我再複習複習。這宮裡，確實有點兒複雜，”
……
元緒帝坐在最上首的龍椅上。
旁邊的鳳椅上坐着皇后，皇后偶爾會看元緒帝。
坐在下首的老夫人和安國公夫人隱隱不安着。
特別是安國公夫人，她原計劃是要去見婉貴人的。這皇上在這裡，也不知道能不能提。
紅姑姑端着茶盤過來了。
皇后起身，給元緒帝斟茶，雙手奉上，“皇上請喝茶。”
元緒帝接過茶杯淺抿了一口，微微詫異，“朕好像沒喝過這種茶，是什麼？”
皇后笑道：“七日普陀茶。是慧智師父從佛陀山山頂採摘的，採之前要先對着茶樹誦經七日，方得此茶。”
“再往前就是浴佛節，可令慧智大師入宮，誦浴佛咒。”
皇后驚喜不已，“臣妾代慧智師父謝皇上恩典。”
白蘭抱着小景跟在高德茂的身後，進了大殿。
碎步緩行，低垂着頭，恭順之極的模樣。
有宮女在白玉石的地面上放了一個錦墊，白蘭想着賈姑姑說過的……這應該就是叩拜行禮用的。
白蘭單手託保住小景，輕撩裙裾，正要跪下時——
“白娘子免禮，且把孩子抱上來給朕瞧瞧。”元緒帝道。
高德茂走到白蘭身邊，“白娘子，把小公子給雜家吧。”
白娘子？
呵，不知道許仙在哪兒？心思微微走神。
看來這元緒帝是不承認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