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問,“小姐,她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咱們應該怎麼辦?”
顏笙低頭想了會,“我覺的她應該是繼續給我下藥,讓我徹底失去理智,然後利用這件事情,拉攏你們,讓你們成爲除掉我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花棠聽得一身冷汗,隨即憤然道,“她真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顏笙冷笑,“她不是看不起你們,而是對自己太過自信而已。”
清馨道,“小姐,我會想辦法彌補我的過錯的。”
顏笙搖頭,“你不用着急,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慢慢來,……”
這件事情確實需要好好籌劃一下。
第二天,顏笙一直睡到日上三杆纔起來。
花棠聽見聲音捧着早就準備好的熱水進屋服侍顏笙洗漱,在這晌午,鏡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銀色的光,照在花棠的臉上格外好看。
顏笙覺得整個身心都舒暢的很。
她歪歪斜斜的伸了個懶腰,呼吸難得在午間還如此清新的空氣。
花棠眉眼露出一絲笑意,將絲帕攪了遞給顏笙,打趣,“小姐怎麼今日心情這麼好?”像是沒有經歷昨天一堆事情一樣。
顏笙擦了幾把臉,回手遞給她,“或者當然得給自己找點樂趣,不然這禁足的日子豈不是太無聊了。”
花棠將絲帕放好,轉身端出去,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清馨倒是冒了出來。
顏笙看她神色間還是有絲陰鬱,眼底更是一片烏青,心知她定然是一夜沒有睡覺,遂擔憂道,“清馨你今天去休息一下吧,放鬆一下心情,這裡有花棠就夠了。”
花棠這時候也回來,點頭道,“是啊,現在也沒什麼事情,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清馨心底感動,面上還是堅定搖頭,“我沒事,昨夜我也想了很多,小姐和你纔是我的家人,清霜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沒有必要在爲她傷心難過。”
顏笙心底安慰,她將清馨緊握成拳的手掌慢慢打開,不出意外的在雪白的掌心中找到了深紅似血的印記,她嘆了口氣感嘆,“你能想開我當然是開心的,只是這種事情急不得,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厲害,人最複雜的就是情感,這件事情你就聽我的先不用插手,剩下的我來做。”
清馨當然知道這是小姐對她的保護,心底更是感動的不行,她低頭嘴脣有點顫抖,想說什麼,可又咽了下去。
顏笙見狀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你不用又心裡負擔,你就會院子裡面對外宣稱是重病休養吧,左右你現在的樣子真真切切和生了大病一模一樣,清霜就算是看也感覺不出來有什麼不妥的,今夜她或許回去你院子裡看望你,會說一些話,你應付一下就行,要是心底實在難受,你就直接將她尋個理由打發了。”
清馨點頭,更是感動,她心底也明白,小姐時真的爲她着想,甚至不惜改變計劃只爲了讓自己心底好過一點。
同時也想到了一個計策,此時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表情,不見一絲陰鬱,她重重行禮道“奴婢多謝小姐體恤。”
顏笙點頭,吩咐花棠,“你將清馨扶回房間休息吧。”
花棠點頭帶着清馨離開。
顏笙坐在椅子上,想起清馨方纔離開的神情,心底嘆氣,這清馨恐怕是不會安心的休養了,不過有她在確實能幫自己省了不少力氣,她腦中升起一計。
入夜,清霜果然進了清馨的屋子。
清馨病怏怏的躺在牀上,一張臉隱在被子裡面,室內之歪歪斜斜點了一直蠟燭,使得清霜並不能清楚的看清她的表情。
清霜臉上帶着濃濃的疲憊,一雙眼睛卻有精光閃過,她疾步走進清馨,左手擡起將清馨蒙着半張臉的被子拿下,擔憂道,“你怎麼突然就生病了呢,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
清馨眯着眼睛看清是她,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只是胳膊實在顫動的厲害,根本使不上力氣。
清霜大驚,先忙輕輕將她隔着被子嗯好,嘴裡責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好生躺着,咱們不用這麼見外。”
清馨躺在牀上,隔着濃厚的黑夜望向清霜,她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溫暖的眼神,親切的笑意,只是自己對她的心卻和曾經不同了,她在心底哭笑,隨即爲難道,“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只是最近沒有見到你,想和你好好說說話而已。”
清霜嗔怪的看她一眼,“有什麼話不能躺着說的。”說罷,眼後突然精光一閃,“妹妹不能使怪姐姐前些日子太忙沒有抽出時間來找你說話吧,還是….”語氣有絲猶豫,“是誰和你說了什麼挑撥咱們姐妹之情的話?”
清馨心底一涼,曾經對一個人毫無保留信任時是不會覺得這個人又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的,當心底有所疑慮時纔會發現許多曾經不曾細細想過的地方。
清馨心底冷笑,面上還是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誰敢在我面前嚼舌根子。”面上不禁浮出一絲義憤填膺來,“你是知道的,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搬弄是非。”
清霜心底一怔,像是有一顆大石猛地撞擊她的心,那一瞬間她甚至以爲清馨知道了什麼,她一雙眼睛綻出雪亮的光芒,仔細觀察清馨的表情,不肯遺漏任何一種可能。
清馨自然感覺到她的視線,面上表露的更加氣憤,已經蒼白的臉色此刻卻好像因爲氣氛漲的通紅。
清霜眼神一閃,她疲憊的眨眼,覺得最近真的是虧心事做多了,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憑她對清馨的瞭解,她如果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說對自己恨之入骨都不爲過,她一項有什麼心事都表露在臉上,或許真的是她多心了。
清霜即使在小心翼翼,也會有她照顧不到的地方,她小心,卻自負,太過相信自己,又忘了,人都是會變得,跟着顏笙這麼久的清馨,怎麼可能還是當初的她?
清霜心底鬆了口氣,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這又開始關心道,“你好好的怎麼還生病了,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幾次生病,最近也不是容易生病的季節交替時間。”她臉色一正,“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對我隱瞞了。”
清馨一怔,臉上登時露出一絲慌亂,隨即連忙搖頭,“沒有,姐姐想多了。”
清霜眼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厲聲道,“我還不瞭解你麼,你因爲什麼緣故連我都不告訴?”
清馨見狀再次掙扎,胳膊揮動就要起身,只是這次卻好像牽扯到她的腰,臉上立刻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清霜一怔,擡手就想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清馨連忙躲閃,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姐姐你就不要問了, 給妹妹保全一下面子不好麼。”
清霜大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有什麼問題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你這樣藏起來也不是辦法,你快讓我看看。”
清霜手一使勁,就將清馨身上的被子掀開,清馨畢竟是病中沒有力氣,當然敵不過清霜,她伸手將清馨身上的衣服撩開,定睛一開,卻將她臉一下子嚇得慘白。
“這....”
清馨臉上閃過一絲精魄,胳膊慌亂的將衣服蓋上。
清霜面色重重沉了下去,“你不用蓋了,我全都看見了,你分明不是生病,這腰上的淤青已經變成青紫色了,你這是受了板作之刑了吧。”她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幸災樂禍,語氣卻更加陰寒,“你是小姐的貼身一瞪丫鬟,這院子裡面除了她哪敢有人懲罰你!?”
清馨臉上更加難看,苦笑道,“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問我呢?”
清霜面上驚訝,“真的是她?她爲什麼要罰你,她不是一向帶你似親姐妹一般麼?”
清馨艱難將清霜握在手中的被子拽出來,尷尬道,“當然是因爲昨天我的事情觸怒小姐罷了,她懲罰我是應該的。”
懲罰?當然沒有,這是下午時候顏笙說讓她好好休養的時候她自己想到的苦肉計,她被花棠服回房中後自己板了一下午,這到晚上真的是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她已經打定心思要幫小姐除了禍害,既然挑撥離間,沒有人比受了委屈還和清霜熟識的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清霜聽後果然更加氣憤,“你爲了她做了那麼多,這院子裡面的人沒有比你對她更精心的了,她你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居然因爲這一點小事就懲罰你?”
清馨臉色鉅變,沉聲道,“姐姐慎言。”
清霜面上露出一絲懊惱,隨即像是氣狠了的模樣,猛地一拍牀頭,“我知道我這種身份是不應該說這種話,我看到妹妹躺在牀上的樣子心底就是控制不知的替你委屈,我今天下午還看着花棠扶着你回房間,原來竟是因爲你被她動了私刑。”她猛地住口直覺自己失言,轉移話題道,“你難道就不委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