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回想起來,她對那個叔叔的記憶仍然非常深。
父母雙亡時的顧寅就明白自己成爲了孤兒的事實,或許是太年幼,她記得,當時的她甚至有些開心,不爲別的,僅僅是因爲她可以呆在叔叔身邊。
她依舊記得叔叔叼着煙,穿着一雙提拉的拖鞋,給她泡蜂蜜水的模樣……
錚錚鐵漢留露出來的無措以及鬱悶,那樣的表情顧寅非常喜歡。
只可惜……
深深吸入一口煙,顧寅撥一下腦後被風吹得打旋的發。
只可惜……叔叔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好兄弟手裡。
有誰想到那個曾經救過叔叔的人會是內奸,真是可笑,或許那次救命事件,都是那個男人一手導演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打入內部。
人心永遠是最可怕的。
因爲你看不見,摸不着。
顧寅並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頭逃過了一截。
再次深深吸一口,火光伴着煙不停向着根部移進。
每看一眼,阻擊手的心就多一份動搖,直到最後,他自己都有所懷疑起來,而顧寅也關上了窗。
她只感覺自己冷的很。
只要一槍,顧寅就會死於槍下。
消化着吸入嘴裡的煙,顧寅呆呆的看了會菸頭,身子打了一個冷顫。
作爲席文手下的第一阻擊手,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等顧寅鬆開嘴時,香菸只剩下一個底。
照片裡的女人妖豔如地獄最惹人的漫沙羅華,身上有着無數血口,那雙眼狠毒辣,而出現在陽臺上的女人卻純真得如百合般…
失誤,只是他因爲看着顧寅的樣子,錯過了最好的射殺時間。
阻擊手就因爲這個模樣的顧寅停頓下來,他甚至拿出了一張顧寅殺人時的照片好好對比一下。
但他失誤了,並不是他射偏了或不射準。
媽的,當時她從酒吧裡穿了那女僕裝出來的時候。她是怎麼抵擋住那種冰冷感的?
他怕自己找錯人了。
二百米遠的屋頂,一身黑衣,蟄伏在暗處的阻擊手時刻警惕着…冰冷的槍頭直對着顧寅的心口處。
想不到初秋的風這麼涼!
當時的顧寅穿着一身輕薄的白色吊帶短裙,如海藻般的黑色捲髮隨意披在腦後,眉目間淡淡的懷念與憂傷,手裡的菸頭在風的吹動裡乎明乎暗,淡淡白色的煙飄蕩在她四周,令整個畫面帶上了一份柔和與寧靜……
吹得久了,身子還是會有些發冷。
視線再次移到照片上,阻擊手消瘦的臉頰泛着微紅,此時的溫度是無以倫比的高,心是從未有過的亂…他第一次因爲對方的容貌而心跳不已,那顆早在幾年前就死去的心,在看到那一刻的顧寅時,似乎全部復活起來,跳動的厲害。
難道真的是色慾薰心了,連那點溫度也不管了?
顧寅表示好奇,一雙眼眨了又眨,這才哆哆嗦嗦的拿出衣櫥裡冬天的厚睡衣披在身上。
整個人跟只鵪鶉似的縮起脖子。
太尼瑪冷了,搓了搓手,二隻冰得就跟着放在冷凍格里的雞爪子似的,直冷得發疼。
操!對這樣的鬼天氣低低咒罵一聲,顧寅這對寒冰掌不甘的來回搓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