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裡帶着祈求,虛弱,讓人心疼。
安小念替他關了牀頭燈,依然坐在他的牀邊,輕聲應到:“好。”
南景聽了,緩緩閉上眼睛。
安小念坐在椅子上,腦子裡突然出現以往的畫面,也是這樣,她守着發病的南景,南景乖乖地閉上眼睛,就連睡着了,嘴角也始終掛着微笑。
可是現在,已然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和心境。
他們彼此,都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孩子,沒了以前的天真爛漫,沒了以往的無所顧忌。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不知過了多久,南景的呼吸聲變得均勻,安小念知道他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出了房門。
安小念剛出房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南澤修。
“澤修哥哥。”
安小念輕聲地喊到。
“小景睡了?”
“嗯。”
她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擡眸看着南澤修:“能跟你談談嗎?”
南澤修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隨即點頭道:“去我書房吧。”
說完,他率先走在了安小念的前面,安小念快步跟了上去。
南澤修的書房很簡潔,除了書架上的一些關於政治方面的書,就是一些歷史名著小說和心理學方面的書籍。
南澤修這個人,在安小念的心裡,一直都是聰明的代名詞。
在她的記憶裡,南澤修是她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倒他。
“今天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吧?”
安小念毫不扭捏,直接問了出來。
南澤修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她會這麼問,他靠在書桌旁,臉上的神色淡然。
“對。”
他早猜到小景在安小念面前會出錯,會露出馬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什麼算計和謀劃,都是放屁。
安小念咬了咬脣:“澤修哥哥,你知道的,我對南景不是男女之情,而他對我,也只是心理上的依賴。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聽到她這麼說,南澤修勾了勾脣:“你有了顧廷梟,當然是不再需要小景了。”
他的語氣涼薄,甚至帶着諷刺,在安小念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安小念有些無力地笑了:“我以爲,你是那個最明白的人。我跟南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對彼此都不好。”
南澤修那張清雋的臉上揚起一抹淡笑,他站直了身體,走到書架旁:“我以前想要當一名心理醫生,所以這裡有一半,都是關於心理方面的書籍。但是最後我選擇了從政,知道爲什麼嗎?”
安小念沒有說話,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當一個心理醫生可能會幫助到小景,但是,卻保護不了他。而現在,我有能力保護他,就不會再讓他受到傷害。”
這句話的意思安小念聽出來了。
這是來自一個哥哥的疼愛,又或者,是對她的警告。
“所以今天這樣就算是保護他了嗎?在我看來,不過是另一種傷害罷了。”
安小念冷冷地說到。
南澤修愣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的光芒。
須臾,他淡淡地說到:“時間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