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邁巴赫平穩行駛着。
都說車品體現人品，童天愛算是體會到了。
秦旭陽的車開得很穩，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很溫和沉穩，體貼。
反觀龍焰連，每次他開車，她都得提心吊膽，跟坐過山車似地，胃裡翻天覆地。下車的時候，頭暈目眩，都走不了直線。
兩人都沒有說話，她也很享受這份寧靜，淡然望着窗外，腦袋放空。
秦旭陽不時由後視鏡看她一兩眼，隔了很久，纔打破沉默，“聽說你進緝毒大隊工作了？”
“嗯！是啊！”
“感覺怎麼樣？工作順利嗎？”
“還算順利吧！至於感覺……很有成就感！”
“你似乎對緝毒工作有一份獨特的熱忱！”
“嗯！每次繳獲毒品，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毒品禍害了那麼多人，偏偏屢禁不絕，實在是頭疼！但只要我還幹這份工作一天，就跟它鬥到底！”
秦旭陽莞爾，“我很欣賞你這份堅持！有沒有考慮回特種部隊？”
問出這句話，他自己都意外。因爲他會這麼問，原因並不那麼單純。於是，他有些心虛地補充了句，“我覺得你是個人才，留在特種部隊能有更好的發展！”
心跳得很快，臉也紅了，她會發現嗎？
顯然童天愛一根筋，沒有嗅出任何不正常，大喇喇回了句。“我？得了吧？我恐高症，連跳傘都怕，還人才呢？在你們精英部隊面前，我就只是個人！”
秦旭陽失落地笑了笑。又暗惱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不是該遠離她嗎？爲什麼還希望把她留在身邊？這太可怕了，他不該動這種心思！
“既然這樣，我尊重你的選擇。”他誠懇地說，“我相信無論在任何崗位，你都能幹得很出色！”
童天愛敬了個禮，玩笑道：“謝謝領導信任！”
秦旭陽被她逗笑了，心情豁然開朗。她身上總有種魔力，能感染他，讓他開心。
只要和她在一起，便感覺一股清風撲面而來，吹入心扉，說不出地舒服。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猶豫了一陣，童天愛忍不住問：“首長，你和芊凝……是自由戀愛嗎？”說完又急忙補充，“我只是隨口問問，純屬八卦，你可以不用回答！”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旭陽也不確定，但還是回答，“算是吧！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就是感覺她愛你多一些！當然，我只是個旁觀者，說得不一定對，你別介意。”
“你怎麼感覺出來的？”
“女人的直覺！好吧！不假裝深奧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真的很愛你，而你……似乎不是很熱情！但也許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吧，有些人喜歡把愛表現出來，有些人喜歡把愛藏得很深。沒表現，不代表不愛！”
“原來是這樣……”秦旭陽若有所思地笑笑。
他不知道沒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算不算愛。只是結婚了，就得承擔起一個人男人的責任。他要對芊凝負責，對子奇負責。
他自認爲，他這個丈夫算盡責。但，經她提醒，才發覺原來自己做得很不夠。一直以來，都是芊凝付出更多。
他並不是吝於付出，也許只是欠缺主動，沒那麼自覺，認爲平淡纔是真。
“我也是胡說，你別往心裡去！但，站在女人的角度，我還是希望你能多關心芊凝。女人需要安全感，也需要驚喜和浪漫，以及很多很多的關心。”
秦旭陽突然轉頭，毫無預兆地反問了句。“你也需要？”
童天愛一愣，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是女人都需要！”
“謝謝！我知道了！”秦旭陽嘴角彎起一道笑弧。“我車裡只有鋼琴曲，你喜歡聽嗎？”
“嗯！”
車廂內響起悠揚輕靈的鋼琴聲，童天愛眼睛一亮，“是《雨的印記》！我的最愛！”
“好巧，也是我的最愛！”秦旭陽爲這一巧合感到開心。“沒想到你也喜歡鋼琴曲。”
除了軍歌，他一向只聽鋼琴曲，可芊凝不喜歡。她喜歡歐美流行音樂，偶爾笑話他老土。想幫他‘換換思想’，但都被他婉言拒絕。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他很清楚自己固執又老套，一旦認定，就不會改變。
對物對事如此，對人……他心中一動，望向童天愛，心湖盪漾，一股暖意將他包圍，有種自己都說不清的悸動。那種感覺，就像整個人在水上漂浮着，四肢使不上勁兒，也着不了岸。
車身輕輕顛簸，搖得童天愛犯困。沒過多久，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秦旭陽停了車，轉頭，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整個人縮在外套裡，小小的一團。
巴掌大的小臉乾淨俏皮，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純淨得令人心動。
金燦燦的陽光灑滿了她的臉，溫暖得不像話，都要把他的心融化了，充滿了憐惜。
突然感覺空氣稀薄，喉嚨好像被人扼住，喘不過氣來。心越跳越快，臉也被燒着，一種強烈的衝動驅使着他伸出手去，緩緩探向她的臉。
感覺既刺激，又期待，還很興奮，心臟超負荷跳動……
活了三十多年，未曾像此刻這般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