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凝執意要留在軍區陪楚詩琪,楚詩琪挽住她的胳膊,說:“媽媽,您來我這,爸爸怎麼辦?”穆珂凝哼了一聲,說:“他,不重要!”
楚詩琪拗不過她,讓保姆收拾了一下二樓的臥室,又讓司機回大宅去取來了穆珂凝的物品。
離找到標識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時纖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看着她眼中密佈的血絲,李德嘆了口氣,她的性格他也算了解,這丫頭,認定的事,幾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李德喚來她,說:“小纖,你去軍屬大院看看詩琪吧,讓她放心。”時纖嘆了口氣,拿着帽子走出去。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悅耳的歌聲:“雨都停了這片天灰什麼呢,我還記得你說我們要快樂,深夜裡的腳步聲總是刺耳,害怕寂寞就讓狂歡的城市陪我關燈,只是哪怕周圍再多人感覺還是一個人,每當我笑了心卻狠狠的哭着。給我一個理由忘記那麼愛我的你,給我一個理由放棄當時做的決定,有些愛越想抽離卻越更清晰,而最痛的距離是你不在身邊卻在我的心裡。”
時纖雖然很少聽歌,可歌詞她聽懂了,她知道楚詩琪心中不好受,她又何嘗不是。
楚詩琪輕輕唱着歌,她似乎又聽見門口傳來路虎車的聲音,從她知道後,她每天在葉子凡平常下班的時間就會聽見門口傳來路虎車的聲音,前幾次她都是欣喜若狂地跑出去,失魂落魄地走回來,回來後也不說話,飯端進去,一段時間後,保姆又原樣不動地端回來。
雖然知道一定不可能,她還是站起身,微笑着走出去,看見時纖,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笑着說:“小纖,怎麼有空過來了?”
她眼底的失望終究沒有逃過時纖的眼,時纖笑笑,說:“我來看看你!”
兩人就沉默着站在門口,雖然她們都沒有說,但是她們心中都在爲同一件事揪心着。
一個少校軍銜的人急匆匆跑過來,說:“時團,找到了找到了,司令員叫您馬上過去!”楚詩琪像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時纖看了她一眼,說:“你別太激動了,我先過去了!”
時纖帶着風推開門,直升機大隊長的聲音還激動地響着:“找到了,找到了!一個都不少!都還活着!”
指揮室內,神經緊繃了將近兩週的一羣大男人又叫又跳,激動地大叫,這是他們表達自己的喜悅的方法,時纖的拳頭和身邊一人碰在一起,說:“我出去透透氣。”
走出指揮室,時纖看着已經一片墨色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這麼多天,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除了帶出去的隊員以外,還有兩個對她非常重要的男人也生死不明,她和楚詩琪一樣,都不能把自己的淚水在人前表現出來。
等她哭夠了,站起來,發現楚詩琪站在她不遠處,微笑着看着她,這個微笑,不再和前幾天一樣,包含着悲傷,擔心,委屈,現在這個微笑,很美,很美。只是她臉上的淚痕出賣了她內心的激動,她強裝冷靜的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
時纖看向她,也笑了。
時纖走進去,李德看着她紅紅的眼睛,說:“讓戰機升空,迎接英雄回家!小纖,你一會兒和詩琪一起去醫院吧,直升機大隊會直接送他們去醫院。”
這就是軍人,他們時刻準備着用命來保衛祖國,他們用鮮血在軍史上寫下“軍人殉國,魂佑疆土”;這就是軍嫂,雖然心中有埋怨,有擔心,隨時都有可能與自己的愛人天人永隔,她們依舊用自己最美的微笑面向世人,告訴他們:“我們不恨,因爲我們嫁的是軍人!”
他們是軍人,就註定他們的愛情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