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爵詫異,波光瀲灩的黑瞳縮着,許久才道:“聽起來,我好像愛極她了。”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車前,小六去開車門,“大公子,您從前對太太非常好的。”
“有多好?”
小六想了想,道:“就是那傳說中,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六說的這些讓男人心中升起美好,顧南爵心頭那擰巴的疼似乎好了一些。
他擡頭望着頭頂上飄飄灑灑的雪花,聲音輕的如同消散在風裡,“這麼好嚒。”
小六覺得他家大公子今晚特別多愁善感,看着就讓人覺得怪心疼的。
他對男人道:“嗯,好的我們家老夫人都吃醋呢。太太吃魚您挑刺,太太吃蝦你剝殼,太太走路您抱着,太太嫌冷您捂着…”
原來,從前他是那樣善待和小心翼翼的呵護過她。
難怪,她在得到他‘戰死’的噩耗後,仍然咬牙留在顧家,生下遺腹子。
顧南爵上了車,看着窗外忽遠忽近的城市街景,企圖着從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裡尋找那些他也曾失去的美好。
車子駛出去了好大一會兒,他忽然對小六道:“長安街在哪?”
“大公子,長安街早就沒有了。它原來是京大學校附近的一條古街,後來京城從新做了主城區規劃,長安街就改了名字,叫東安街。那時候太太還是京大的研究生。”
“那就去東安街。”
小六有點詫異,“大公子,現在雪下的蠻大的,天都這麼晚了,要不您明天再去看看?”
不知道爲什麼,顧南爵就現在想要過去,“就現在!”
小六在紅綠燈口轉了一個彎,往東安街的方向開過去。
顧南爵一路看着窗外,看着燈火闌珊的盡頭,彷彿這樣就能穿越時空隧道,回憶起那些似曾相識的片段。
“我跟她怎麼認識的?”
“酒店。”小六發揮了知無不盡的特長,道:“有次靠近年關,你剛剛執行完一次任務,累的不行。嫌老宅那邊年關時人多,太吵,所以就在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具體我也不知道太太是怎麼在酒店跟你擦出火花的,反正就是我早上給您送早餐的時候,太太就已經被你睡了。”
“……”
顧南爵眯了眯眼,淺笑了一下,“確定不是她睡的我?”
小六:“……”
“之後,就閃婚了?”
小六點頭:“是啊。你們閃婚的時候,可把顧盛兩家的老頭子給氣糊塗了。您都不知道,當時老爺子那個臉啊,拉的有多長呢。”
男人像是沒聽到小六的唸叨,沒由來的一句,”爲什麼閃婚?”
這個小六還真不清楚,他覺得他家大公子情緒有點低落,挑了些好聽的說,“可能太太覺得您好,是她想要愛的男人,怕您太搶手了,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就先下手爲強了。”
顧南爵薄脣抿了一下,“不是說她當時愛那個姚文叔,愛的死去活來的?”
這個小六是有耳聞的,不過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