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又一次極不願意的踏入了學校的辦公室。要說林建平等人離開學校去俄羅斯,也算是請過假的,可是這一次,卻是無故曠課兩天,連個電話都沒有。付明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胖乎乎的班主任已經在辦公桌前等他很久了。
“老師……”付明站在了班主任身後,欠着頭擠出了一個笑臉。爲了能在接下來的幾天能夠在黎巴嫩活動,這兩個周的假,他必須要請。帝都大學畢竟是中國國內的名校,甚至在世界上都享有盛譽,校規還是很嚴的。無故曠課,最嚴重的結果,是開除。付明曾答應過付忠天,會讀完大學。
“你還知道回來?”班主任轉過了身子,臉拉的老長。“又有什麼理由?公安局找你麻煩,還是徒手抓賊啊。你說說你,從軍訓開始,找教官麻煩,在學校又因爲女朋友的事,跟同學鬧矛盾,出個門還能徒手製服持槍匪徒,你以爲你是誰啊,特工啊!你是個學生!”班主任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手還不斷的比劃着,但臉上彷彿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
付明深深嘆了口氣,攤上這麼個班主任,也算他幸運了,換做別的老師,早就劈頭蓋臉的罵人了!“老師……真不好意思,家裡出了點事。”
“先不說這個。你這次曠課,我都能不管。你給我算算,自從開學開始,這已經十月底了。也有兩個月了。你在學校裡待了幾天?”班主任歪着臉瞅着付明,舉起杯子喝了口水。
付明嘿嘿一笑,“差不多有半個月……挺多的……”
“這還多!”班主任差點沒把嘴裡的水噴出來。“家裡有事沒關係,你愛多管閒事談戀愛,我也不管你,可是這個學分,你的賺夠了啊。到帝都大學上一次學,連個畢業證都沒有,丟人的不是我,是你!”
“老師啊……我保證我保證,考試什麼的,肯定沒問題,不信你考我……”
班主任一愣,“又不是我給你評分,我考個屁!行了,這次就算了,下次有事,先請假!要是期末開始敢不及格,看我以後還會準你假。家裡事多回家玩去,上什麼學!”
付明撓着腦袋笑了笑,“嘿嘿嘿嘿,老師別生氣,考試肯定沒問題!我這不是來請假了麼……”
班主任愣了十秒鐘,纔回過神來,“付明,你這是要死啊……”
十幾分鍾後付明苦笑着走出了辦公室的門。不論怎樣,善良的班主任還是同意的他的請求,當然,前提是考試能夠及格,學分也夠用。
要是在通常,曾曉婷是一定會在辦公室的門口,等着付明出來以後就又開始質問他,究竟是要去哪裡。可是今天付明到了學校,只在課堂上見到她一面,短暫的一節課,曾曉婷一點都沒理付明。自從曾曉婷從俄羅斯回來之後,就對付明特別冷淡,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
付明心裡想着,其實這樣也好,曾曉婷在自己這裡,得到的只有傷心和失落。他低着頭看着手機,等待着李靜雪從總參那邊發來的消息,迎面卻碰上了張璐和林建平。“這兩個人怎麼走到一起了!”
“誒,你回來了?”林建平碰到付明,顯得十分意外和尷尬,因爲他的身邊還站着張璐,兩個人一副親密的樣子。
“嗯,不過馬上又要走了……”付明笑着看了看張璐,可是張璐並沒理他,大概是因爲曾曉婷也在傷心。付明把林建平拉到了一邊,要不是碰上,他還真的是要去找林建平呢。
“那個……哥們跟你商量點事。”付明把手機揣了起來,笑嘻嘻的看着林建平。
林建平看着付明的笑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看你這樣子,我都噁心。”
“咳咳……說正事。付氏貿易運輸公司需要你的幫助。”付明掏出了一個名片,“拿着這個,去公司總部,付氏大廈,也就是以前的一號大廈。你得幫我管理一下公司裡的事情。叫上張璐,你們兩個怎麼勾搭上的?”
林建平的臉稍微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怎麼勾搭上的你別管……怎麼叫我去,你們公司沒人了麼?你父親去世了,你現在可是總裁啊。福伯不是在嗎?”
“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近期也要出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公司裡缺人手。你父親林茂也是千里公司的老總,再加上你和張璐,都是經濟系的。開玩笑,帝都大學經濟系高材生,現在外面哪找去!”付明也不等林建平答應,就把名片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你這甩手掌櫃當的……喂,我去是沒問題,張璐去不去,你自己問她。曾曉婷現在可難受着呢,你看你跟可可海克因迪亞斯那親密的樣子。也不顧及她的感受。這是要算工資的……”林建平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能早早接觸實際上的經濟操作,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報酬肯定是有的……”付明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張璐。“學姐……”
張璐氣鼓鼓的把頭扭了過去,“你還知道你有個學姐啊。軍火商先生!”
付明趕緊把張璐拉到一邊,看着身旁路過的同學,幸好沒人什麼人注意到這裡。“學姐,你這是要我命啊!曾曉婷現在……”
張璐嘆了口氣,“也不難爲你,想要我幫忙,可以,先去把曉婷哄好。整天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曉婷那麼好的一個女孩,怎麼就看上了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她不適合我……”付明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跟着我,只有危險。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向我的父親一樣……”
“唉……儘量勸勸她,在俄羅斯的時候,你可算傷透了人家的心了。最起碼,打個電話。”張璐一臉愁容。
付明點了點頭,剛要回答,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付明回過頭,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後,打量着他。“你們是……”付明也打量着這兩個人,眼神堅毅,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弄不好,是軍方的人。
“請您跟我們來。”一個西裝男子對着付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付明對着旁邊的林建平和張璐苦笑了一聲,“我先撤了。小賤,福伯會在公司裡等你。越早越好,有空就去。”
林建平點了點頭,看着付明遠去的身影,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心點。”
“兩位,我們這是要去哪?”付明跟在兩個西裝男子的身後,出了學校大門,坐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民用牌照的suv,帝都大學可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出的,可是看着這兩個人,似乎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冷處長已經答應見你了。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不要多說話,我們的任務是把你安全的帶到見面地點。”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說了一句,就再沒理會付明。
十幾分鍾後,suv停在了一家咖啡廳的門口,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仍舊有很多人在這裡休閒和辦公,咖啡廳裡顯得十分安靜,輕音樂讓環境十分和諧。付明滿腦袋黑線,上次跟袁吉見面,是在夜店,這次跟冷建斌見面,是在咖啡廳,這些大領導門的品味還真是……付明揉了揉腦袋,觀察着座位上的人。一個正在喝咖啡的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男子戴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但是身材也很健壯,沒有那種文人的文弱。雖然眼神飄忽不定,在觀察着四周,但從他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出一點東西。
付明慢慢的走了過去,在他的座位對面坐了下來。“我是付明。”
“冷建斌。嘿嘿,你跟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果然是父子,真是像啊。”冷建斌摘下了眼鏡,端起了咖啡杯。“喝點什麼?”他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慢慢的走了過來。
“水就可以了,謝謝。”付明對着服務員輕聲說了一句,服務員帶着鄙夷的眼神就離開了。付明這幾天一直睡不好,急需休息,明天還要去黎巴嫩,沒準吸血鬼就在那裡,他需要充足的睡眠來恢復體力和腦力,咖啡因現在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叫我聲叔叔。我比你父親小一歲,你不算吃虧。”冷建斌笑了笑,看着付明。“真不容易,這麼年輕。”
付明從口袋裡把那張付忠天留下的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冷建斌。“冷叔叔,我想知道有關於我父親以前的事情。”
冷建斌接過了照片,愣了一會兒,臉色黯淡下來。“對你父親的事情,我十分遺憾。我應該去送他一程的……沒想到我還能看到這張照片。其實這張照片,我手裡也有。但是在巴格達的行動結束後,照片就被組織收了上去,成了保密資料。這份資料,我估計到十年後纔會解封。”
付明沒有打斷冷建斌,期待着他的話。
“付明,我現在跟你的談話,屬於私人談話,懂麼?”冷建斌放下了照片,表情嚴肅的看着付明。
付明點了點頭,冷建斌的意思,他很明白。冷建斌要跟他說的東西,屬於保密內容,還沒有被解密。私人談話的意思是,冷建斌不需要對他泄漏情報的這種行爲負責,冷建斌不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但是付明知道,冷建斌一定會對他說真話。
冷建斌把照片死死的攥在了手裡,表情十分痛苦。“你父親去世後……這張照片上還活着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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