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走在身前的李『玉』顯然也瞧見了舒浣,跟着就招呼出聲:“舒師姐……”
那舒浣聽見招呼,眼『波』流轉,側目瞧了過來,眼眸爲之一亮,蓮步輕移,迎了上來:“李師妹,你也來了,真是巧呢。”
沈清聽了,心裡微微奇怪,這『玉』師叔的年紀明顯比舒浣大,修爲也是相當,這師姐師妹的稱呼,怎麼打了個顛倒?
隨着一陣好聞的香風撲鼻,舒浣款款走到近前,此刻,她注意到李『玉』身旁的鳳辛如,黛眉不經意一般的微微一蹙。
“舒仙子,好久不見。”鳳仙子嬌笑『吟』『吟』的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鳳仙子別來無恙?”舒浣淡淡的迴應了一聲。
這舒浣和鳳辛如一個是天星閣執事,一個是多寶閣管事,年紀輕輕已是築基期高手,在萬安城可謂名聲在外。
二『女』的身份地位不但存在着競爭關係,還是萬一挑一的絕『色』『女』修,以至於二『女』即便不在乎名聲,也沒刻意去競爭什麼,但相互間的關係還是有點微妙。
對於舒浣的流『露』出的淡漠,鳳辛如似乎已經習慣,依然是笑『吟』『吟』的道:“舒仙子『性』子安靜,難得出『門』一次,相逢即是緣分,這不,你們師姐妹也遇上了,不如到我包廂裡一起聚聚?哦,對了,還有你師侄也在呢……”
舒浣似乎不喜和鳳辛如走得太近,本待拒絕,但她聽到舒浣提到什麼師侄,眼『波』流轉之間,這才注意到一直安靜站在二『女』身後的沈清。
也難怪舒浣才注意到沈清,主要是他的修爲只是練氣期,何況,他又和李『玉』、鳳辛如二『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自然入不了築基修士的法眼,不注意看,還以爲是個陌路人。
“是你,沈道友?”鳳辛如乍一瞧到沈清,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鳳辛如所說的師侄就是沈清。
這聲“沈道友”讓沈清心裡暗暗叫苦,眼『露』尷尬之『色』,卻又不得不上前見禮。
“弟子沈清,見過舒執事。”
“哦,你拜入我天星盟『門』下了?”
舒浣那雙清冷的眼眸抹過一絲訝異之『色』,眼前這個清秀少年來天星閣『交』易,一出手就是千年龍涎草、千年紫參,身家不是一般的豐富,可謂印象深刻。
“正是,弟子在前不久拜入天星盟,現爲縹緲峰一脈二星盟衛。”沈清老老實實的迴應道。
舒浣聞言,眼眸閃爍了一下,道:“沒想到你會拜入我天星盟,還和我同屬縹緲峰一脈,這次我縹緲峰算是引進了一個人才。”
舒浣話語很輕,但言語中卻透出一絲讚許之『色』。
兩人這番對話,讓一旁的鳳辛如和李『玉』眼裡泛起一層異彩,二『女』都沒想到,這小子不但和『性』子高傲的舒浣認識,似乎還很熟悉的樣子。
二『女』都是心思玲瓏之輩,略微一想,就猜測到沈清和舒浣之間定有『交』易。
“小子,老實『交』代,你怎麼和我縹緲峰首座大弟子搭上的?哼哼,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定是和她『交』易了什麼好東西吧?”
“沈小哥,有好東西不來我多寶閣『交』易,你可讓妾身很傷心呢……”
沈清耳邊先後傳來李『玉』和鳳辛如的傳音,一個語帶埋怨,一個語氣幽怨。
對於沈清的身家,二『女』心裡多少有數,想必舒浣在這小子手裡,應該是得到不少好處。要不然,以舒浣的『性』子,不會對一個小小的練氣期修士這麼客氣,以至於先前乍一瞧到沈清,還用“道友”來稱呼。
沈清聽到二『女』的傳音,不由眼『露』尷尬,心裡苦笑,一不小心,自己的身家就『露』餡了,更令他鬱悶的是,自身修爲不夠,不能使用傳音入密之術,也就無法迴應解釋,只能聽着。
李『玉』和鳳辛如瞥見沈清那尷尬的神『色』,心裡暗暗好笑的同時,還升起一絲怨念:“叫你小子藏『私』,回頭再跟你小子算賬。”
二『女』心裡怨念,而舒浣心裡倒是對沈清有了絲欣賞之意。
在她眼裡,這小子靈根雖然糟糕了點,但修爲並沒拉下,已是練氣五層圓滿境界,相信不久以後,就能突破到練氣六層。而這小子骨齡才十五歲,如此修爲,絕對是異數,說他是人才,並不爲過。
何況,這小子身家豐厚,『性』子沉穩,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一飛沖天。
就在三『女』心思各異之時,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舒師妹和李師妹,哦,鳳仙子也在啊……”話音一落,一個面目『陰』翳,卻偏又擠出難看笑容的修士走了過來。
沈清一瞧此人,面『色』微微一變。
來人是天星盟噬魂峰一脈的木執事,說起來,此人不但和沈清屬於同『門』,在此以前,他還和此人在多寶閣的拍賣會上爭奪過『陰』冥石,只是二人當時都在各自的貴賓包廂裡,沒有碰面而已。
這木執事『性』子『陰』沉,甚是跋扈,從拍賣會的表現就能感覺出來,沈清雖然不擔心木執事認出自己,但心裡還是對他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即便同屬一個宗『門』,但能不打『交』道,就儘量不打『交』道。
不過,眼下不打『交』道,怕是不成了,而且更令沈清暗暗心驚的是,在木執事身後,還跟着一名年輕修士,那年輕修士不是別人,正是沈清目前的頭號仇敵楚雲。
沈清見楚雲和木執事在一起,無需多想,就猜出楚雲那所謂的師尊,八成就是這木執事了。
沈清心裡不由暗歎,這世界真是小哪,該碰到的,不該碰到的,都碰在一塊兒了。
此時,楚雲也瞥見沈清,先是一愣,跟着,倆眼頓時一紅,眼裡的怨毒之『色』那是掩飾不住。
“見過木師兄。”
“木道友,妾身有禮了。”
三『女』先後和木執事見禮,表面很客氣,黛眉卻是微微一蹙。
顯然,三『女』不喜和木執事打『交』道,李、舒二『女』礙於和木執事是同『門』,不得不上前見禮,而鳳辛如身爲多寶閣管事,自然不好得罪一名築基修士,怎麼也得敷衍一下。
沈清身爲練氣小修士,自然也不能廢了禮數,很無奈的上前行禮:“弟子沈清,見過木執事。”
“沈清,你就是沈清?”木執事一聽,面『色』一沉,眼裡頓時抹過一絲殺機。
沈清低頭行禮,雖沒瞥見木執事眼裡一抹而過的殺機,但卻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不善。
沈清故作不知道:“弟子正是沈清,怎麼?木執事認識弟子?”
木執事皮笑『肉』不笑道:“聽說你爲本『門』立下大功,本執事想不認識你也不行啊……不過,年輕人,就算你立下大功,也不能太過狂妄,該收斂還是要收斂,以免到時吃了虧也不知道。”
木執事這番話明顯透着一絲不善。一旁的三『女』聽了,黛眉又是一蹙。
而舒浣聽了沈清立下大功,眼眸抹過一絲異彩,柔『脣』輕啓,向李『玉』傳音問詢。
此刻,沈清面上卻『露』出一絲不解道:“狂妄?不知此話怎講?還請木執事明言。”
“嘿嘿,小子,別在本執事面前裝糊塗,聽說你主動提出要和我這不成器的徒弟生死鬥,不知我徒弟是哪裡得罪你了?還是你想踩着我徒弟的肩膀往上爬啊?”
“我主動提出和你徒弟生死鬥?”沈清先是一怔,但跟着就反應過來,不用說,準是楚雲那傢伙黑白顛倒,成心挑撥。
沈清也懶得解釋,神『色』淡然道:“木執事要這麼想,弟子無話可說。”
沈清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木執事面『色』一沉,“好,很好,年輕人,你狂得可以,既然如此,宗『門』大比在即,到時,你就跟我徒兒在大比上一決生死吧!”
“一切全憑木執事做主。”沈清心知和楚雲已是不死不休,自然不會迴避,不卑不亢的應下了。
“哼!”眼前這小子似乎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木執事心裡更爲惱怒,面『色』甚是難看,不由冷哼出聲,眼裡的殺機就快掩飾不住。
鳳辛如眼瞅氣氛不對,連忙說道:“李仙子,舒仙子,沈小哥,時間快到了,咱們這就進去吧。”
“木師兄,我們就先進去了。”
正在那傳音的舒浣和李『玉』聞言,也終止了傳音,朝木執事打了聲招呼,不待他迴應,就當先走了進去。
進去之時,李『玉』還有意無意的拉了下沈清的胳膊,讓他和自己並排進殿,看來,李『玉』已瞧出沈清和木執事之間矛盾不小,刻意做出姿態,顯示出自己和沈清關係匪淺。
木執事瞧在眼裡,神『色』愈發的難看,雖說縹緲峰一脈在宗『門』裡最弱,但李『玉』好歹也是一名築基修士,和他修爲相當,不是他隨意就可以拿捏的,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忌憚。
進入大殿,沈清感受到李『玉』的刻意維護,心裡暗暗感『激』,低聲道:“多謝師叔關愛。”
李『玉』卻不買沈清的帳,輕哼一聲:“小子,本師叔懶得理你的這些爛事,到時宗『門』大比,能不能過那生死關,得靠你自己。”
“弟子明白,不過,師叔的照拂,弟子銘記在心。”沈清心知這個『玉』師叔是刀子嘴,豆腐心,嘴裡雖說對自己比鬥一事不感冒,但心裡多半還是擔心的。
“嗯,你小子還算是明白人,知道本師叔在照拂你就行了,不過嘛……好聽的話就不要說了,你想要感謝也未嘗不可,回去後,拿點實際行動吧。”李『玉』那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轉,輕聲笑道。
沈清聽了,面『色』不由一苦,這高枝也不是白攀的,得出血哪。
李『玉』和沈清的對話雖輕,又怎逃得過舒浣和鳳辛如的耳目。二『女』瞥見沈清面『露』苦澀之意,心裡好笑,『脣』角均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顯然,二『女』心裡也在算計,這小子身家豐厚,是不是也趁此機會敲詐一番?
鑑寶閣大廳面積頗爲寬敞,能容納上千名修士,此時,大廳之內已坐得七七八八,又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時,還不斷有修士從入口進來,整個大廳裡顯得喧囂而又熱鬧。
鳳辛如訂有包廂,一行四人倒不必和其他修士在大廳裡擠在一塊兒,從側面通道繞過大廳,徑直上了二樓。
鑑寶殿二樓包廂的格局,和萬安拍賣場的格局,相差並不大,豪華,奢侈,『精』美。
鳳辛如所訂的包廂爲甲字二十八號。包廂內頗爲寬敞,裝飾豪華,茶几、圓桌、軟椅、軟榻齊全,在兩側壁端,裝飾有一些書畫,飾品之類的小物件。
在包廂最裡處,有一個環形開放式『露』臺。只不過,『露』臺罩着一層熒光閃爍的光罩,光罩設有屏蔽法陣,人在光罩之內,視野開闊,一眼能瞧大大廳正前方的拍賣臺,而外面之人,卻瞧不到光罩內的情形。
包廂內空間足夠,軟椅也有好幾張,沈清一行四人,倒不愁沒座位。
三個築基『女』修圍繞着那張黃梨茶几一一落座,沈清身爲練氣修士,修爲低就不說了,輩分上還要矮上一截,自然不好意思和三『女』相鄰而坐,很自覺的在包廂稍後的位置安坐下來。
好在位置雖然靠後,但拍賣臺的情形還是瞧得清楚,不用擔心見到需要的寶貝,而無法看到。
包廂裡有一名樣貌俊俏的『侍』『女』伺候,四人落座後,那名俏『侍』『女』手腳麻利的開始斟茶遞水,奉上靈果、糕點等物事。
拍賣會似乎還要等上一陣子纔開始,就在沈清一個人坐在那裡頗覺無聊之時,這時,李『玉』朝沈清招了招手道:“小子,過來,到我身邊來。”
李『玉』所坐的是一張能靠能躺的軟榻,即便再增加兩人坐在上面,也不顯擁擠。
師叔相召,沈清心裡微覺溫暖,雖覺不合適,但也不敢拂逆她的好意,於是起身,到李『玉』身邊坐了下來,也不敢挨近了,隔得遠遠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兒。
李『玉』卻沒那麼多規矩,見沈清一臉老實,甚是小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離那麼遠幹嘛?怕我吃了你呀。”
李『玉』此話很是直接,甚至有些曖昧,一旁的鳳辛如“噗嗤”一下,就輕笑出聲,就連那看似高傲清冷的舒浣,眼眸裡也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玉』師叔嬌嗔白眼兒說不出的嫵媚『迷』人,沈清心裡不由爲之一『蕩』,心裡暗呼吃不消,但還是依言挪了挪,離她稍微近了幾分。
沒曾想,李『玉』似乎不滿意他刻意保持的距離,柔『脣』一撇,沒好氣的道:“你小子在我面前一向大咧咧的,這會兒反倒忸怩起來了,裝什麼裝?再坐過來點兒,本師叔有話跟你講。”
沈清無奈,只得再次挪近,伴隨着陣陣幽香撲鼻,就差挨着她的胳膊了。
距離已經很近了,李『玉』似乎還不放過沈清,伸出纖手,那蔥嫩般的『玉』指衝着他勾了勾,示意他把頭湊過來。
李『玉』這手勢甚是輕佻,不過,沈清眼下已經比較瞭解她的爲人,自然不會認爲她是在勾引自己,這手勢,是要自己湊過去,要和自己說悄悄話呢。
沈清剛把頭湊近,李『玉』柔『脣』微動,卻用上了傳音之術:“小子,這拍賣會還沒開始,咱們是不是先來個『交』易,你有什麼好東西,跟師叔我講講,放心,師叔不會虧待你的。”
李『玉』能傳音,沈清卻不能,不過,李『玉』已經把耳朵湊了過來,示意沈清把『脣』湊到耳邊說悄悄話。
李『玉』這麼一湊過來,捱得實在太近,沈清只覺一股好聞的幽香撲鼻,耳鬢廝磨之間,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她面頰上的嫩滑。
“師叔需要什麼?看弟子身上有沒有?”三個和自己『交』易過的大美『女』湊到一塊兒,沈清心知財已『露』白,隱瞞不了,也不好推脫,只能含糊的問道。
“你以前和我舒師姐『交』易過吧?”離得太近,李『玉』感覺自己的耳朵癢癢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這個……”
“哼,什麼這個那個的?要不要我當面問一下舒師姐呀……”李『玉』似乎對沈清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滿,只是她說話時,面頰上卻有了抹淡淡的紅暈。
“呃,師叔,弟子的確和舒執事『交』易過。”
“『交』易的什麼?”
“靈草,千年『藥』齡的。”
“什麼?千年『藥』齡的靈草?”李『玉』美眸睜得溜圓,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她萬萬沒想到了,這小子竟然擁有千年靈草。
“還有麼?”李『玉』跟着又問了一聲。
能沒有麼?沈清『脣』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湊在她耳朵邊吐着熱氣:“師叔,多的沒有,一兩株還是拿得出來。”
李『玉』聞言,又驚又喜,還縮了縮脖子,不知爲什麼?他嘴裡噴出的熱氣令她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能分我一株麼?”鳳辛如突然開口說道。
李『玉』和沈清二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咬着耳朵,李『玉』的傳音術鳳辛如聽不見,但沈清不會傳音術,雖是悄聲說話,又豈能瞞過一名築基修士的聽力。
鳳辛如這一『插』口,李『玉』不滿了:“鳳仙子,保持點身份好不好,幹嘛偷聽我們說話?”
“李仙子,話不要說那麼難聽,換做是你,你能聽不見麼?”鳳辛如說着,眼『波』流轉,瞧向舒浣:“舒仙子,我說得對吧……”
鳳辛如毫不示弱,順便還把舒仙子給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