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聽說對方是商賈之人,便淡了交流的心思,殷情地邀請大喬撫琴。
喬瑩正準備婉言謝絕,卻見喬霜小手連拍,“好呀,好呀,霜兒這就撫上一曲,還請諸位斧正。”
喬瑩見妹妹眼中只有雲公子,不禁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妹妹平時從不在外人面前撫琴,就是父親也喚之不動,每次有客都是自己上臺去獻藝。
“難道,自己對雲公子也非常在意嗎?”喬瑩微微一驚,心中有一絲甜密,也有一絲惆悵。
喬玄見小女今日主動上臺撫琴,也是大感意外,但見喬霜玉容現微笑,人面似桃花,只道是想爲劉和獻藝,心中也是老懷大暢。
劉和雖然被困在這裡,但以他老爹劉虞巨大的影響力,回幽州是遲早的事,喬玄邀請劉和來下棋聽琴,也是想他如果能看上哪位女兒,喬家也算是有了靠山。
雖然和橋蕤同族,但喬玄和族弟橋蕤的關係並不算融洽,橋氏在江東也算是大族,但喬玄一氣之下改姓喬,從此很少與橋氏一族來往。
上輩子的恩怨,讓喬玄和橋蕤彼此都有些心結,並且橋蕤看好袁術,喬玄雖然不太懂政治,憑直覺認爲袁術並不能成爲亂世英雄。
而劉虞則不同,漢室宗親,權重兵多,又獨領一州,如果能和劉家結親,喬玄寧願離開廬江前往幽州。
劉和對姐妹花也有好感,不過見她們年紀還小,自己現在前途未卜,也沒心思和她們泡在一處。
“錚……”
喬霜見雲公子坐立如鬆,芳心中滿滿的甜蜜,想着路上公子講的那些故事,覺得自己今天進入了最佳狀態。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喬霜小嘴一抿,纖手輕揚,琴聲便響了起來。
泉水叮咚,歡快明亮,看來小姑娘的心靈還沒有沾染上紅塵俗事,有着一副晶瑩的心腸。
象雲、象霧又象風,琴聲就象是慢慢撥開面紗的麗人,亮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
一曲終了,堂上掌聲不斷,喬霜小臉紅撲撲地跑下來,跪坐在劉辯的對面,“雲公子,可好?”
“當然是極好的!”劉辯撫掌大笑,喜得喬霜含笑連連,殷情爲劉辯泡起茶來。
喬玄與劉和互望一眼,這才知道喬霜撫琴是爲了這位商賈,堂中氣氛頓時有些沉悶起來,只有喬霜快樂的聲音在四周迴盪。
喬瑩也很想走過去跟妹妹一樣和雲公子說笑,可雙腿就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雲公子好象瞭解到自己的心情,遠遠送來一個微笑,喬瑩覺得心中一下亮堂了起來。
“不知雲公子做什麼生意?”劉和覺得自己當了半天的空氣,忍不住問道。
“只是些小買賣,不值一提。”劉辯渾不在意的說完,接過喬霜遞來的茶杯,美美喝了一口,嘴裡放出一聲大響。
喬霜被這份粗魯嚇了一跳,很快小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好不好呀?”
“當然是極好的。”劉辯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大笑。
喬瑩秀眉微皺,只覺得這位雲公子突然變了模樣,而喬霜卻什麼也沒感覺到,纖手接過遞還的茶杯,又認真烹起茶來。
這下連喬玄也皺起了眉頭,大家都是過來人,喬霜這表現,明明白白的表達着什麼。
“雲兄會琴藝?”劉和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年青的心一下燥動了起來。
劉辯剛想回答,見小喬的動作,急忙將嘴張開,喬霜手上的水果正好投入其中。
見二人在那裡自得其樂,喬玄輕輕一拍案桌,“霜兒退下,和姐姐先去歇息。”
喬瑩也覺得妹妹今天反常無比,禮儀全無,聽父親發話,趕緊走了過來牽妹妹的小手。
“父親,在玩一會,就一會。”喬霜邊說又將一顆水果喂進了劉辯的嘴中。
喬玄臉色一沉,正要說話,喬瑩已將妹妹拉了起來,向諸人福了一福,急急扯着妹妹離去。
劉辯看着張大嘴巴的喬玄與劉和,這纔想起劉和的問題來,歉意一笑,“這琴棋之道,雲某略通一二。”
說罷又端起茶杯來飲了一口,只覺這杯上還留有喬霜的餘香。
歷史上二喬絲毫沒有地位,兩人因美色出衆,分別被孫策和周瑜強搶霸佔作了妾室,所以連真名都沒留下來,羅灌水估計是看不過眼,妙筆一揮,將他們變成了兩對恩愛夫妻。
“嘴是兩塊皮,說多了世人就信以爲真了!”一念至此,劉辯沒忍住,“撲噗”一聲將茶噴了出來。
喬玄出自名門世家,從小精通禮儀,見到劉辯這樣粗魯,一時間反而說不出話來,只是臉色顯得十分難看。
劉和也是哭笑不得,哪裡相信劉辯會琴藝,勉強對着劉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劉辯也不客氣,匆匆上臺,不想走得太急,腳下一絆,雙手按在琴絃之上,發出一聲大響,那聲音象極了彈棉花。
“啊哈哈哈。”
劉辯耳目都比普通人要清明一些,隱約聽到內堂有女聲傳來,想必兩姐妹正在裡面偷看呢。
看着堂中二人臉色雖不好看,但依然沒有說什麼過份的話,劉辯暗自點頭,心道豪門中也有禮儀之士,自己這樣表現,他們竟然也不拍案而起。
神情一整,劉辯計較已定,便不再試探,正準備露點手段,卻聽堂外有聲音傳來。
“陳大人到。”
喬玄聞言面露喜色,正要起身迎接,卻見一年青官員已經昂然而入。
那位陳大人見到喬玄,只是微微頷首以示招呼,看到劉和只不過掃了一眼,而臺上的劉辯則被他直接忽視。
“喬老,公事繁忙,多有得罪,剛剛回到壽春,便來拜訪。”陳大人邊說邊又掃了一下大堂,“上次喬老說有一對女兒,十分聰明可愛,不妨請出來一見。”
喬玄面露恭敬之色,連連稱是,放高了聲音,叫兩位女兒出來見客,劉和也不怠慢,上前施了一禮,“見過陳觀大人。”
陳觀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胡亂點了點頭,自己便走到上首坐了,將劉和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