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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畢竟是一個成年人,加上褚天樂從上面跳下來並沒有落穩,所以被她慣性衝下來,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都沒有化解,直到“砰”的一聲後背撞到了樓梯平臺處的牆上,兩人的俯衝才停了下來。
多麼驚險的一幕,要不是被褚天樂接住,她這滾下去再撞到牆上,就算是不死估計也得臥牀幾個月了。
褚天樂被大力一撞,多少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可當塵埃落定,兩人在第一時間脫口而出的話都是——你沒事吧?!
褚天樂忍着後背和後腦勺的劇痛,努力用平靜沉穩的語調安撫:“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崴到腳?”
他說話時,熱乎乎的口氣都噴在她面頰上,李安安立刻面紅耳赤,讓那張因爲驚嚇而蒼白的臉多了幾分血色。
“沒……沒有——”她覺得舌頭打結,眼神都不敢看他的臉,更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這是高層建築,縱然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走樓梯,所以此時樓梯間裡安安靜靜的。
李安安還伏在他懷裡,被他嚴嚴實實的抱着,他胸膛裡一下一下有力沉穩的心跳,她聽得清清楚楚,猶如時鐘滴答光陰變遷。
一顆心,越發沉淪。
“就這麼害怕見到我嗎?不顧自己安危也要逃?”褚天樂比她高出一個頭,居高臨下,將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如是問道。
懷裡狀似平靜的女人一抖,他清晰的感覺到。
她沒有擡頭,那雙漂亮的眸子也是空洞洞的毫無神采,“見面了又怎麼樣?有些相見不如懷念。”她倒是沒有迴避這個話題,直言坦蕩。
褚天樂心裡原本是有氣的,氣她爲了逃開自己差點弄的受傷。可是此時聽着她哀哀的語調,他心裡除了嘆息還能有什麼。
兩年多了,他沒有一天不想念着重逢。
白天他可以沒命的訓練,把自己當做一個新兵訓的累癱,彷彿當初挑選特種兵的那段魔鬼日子重現。可晚上呢,一躺上牀,身體是癱的,但腦子是活躍的,眼前浮現的全是以前跟她在一起的場景。
這兩年多,他是靠着手機上那個貝殼鏈子過來的。看着上面略顯笨拙卻深刻的“安”字,想象着安安當初拿着刻刀小心翼翼刻上去的模樣,回味無窮。
摩挲的次數多了,那個字跡都快要模糊,於是他又找了時間用匕首一點一滴的描,用他的心刻上她的心。
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身體的傷痛,而是這種無形的想念,會把一個鋼鐵般的戰士磨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所以,縱然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放手,可,當知道她就在眼前時,他仍然無法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