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差幾個月合同就到期了,少爺能不能等到期之後再辭退?”
君越冷着臉,再看了一眼她的簡歷。
“中醫?”
“是啊,是技術非常好的中醫,她的藥房在滬城的知名度很高。”
君越冷哧着,“既然是中醫,還把自己整成竹竿樣?難看。”
何木子感覺頭頂出現了三條黑槓槓,“紀小姐是因爲生了孩子,月子期間沒有調理好。按照中國的勞動法呢,孕婦在哺乳期間是不可以辭退的。”
瞧着君越臉色未變,他繼續,“以少爺的權勢,當然是不畏懼這些,只不過……現在R.B剛開創了新格局,也是敏感期。這些事情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作爲把柄,總是不好。”
“你果然是她的說客。”
何木子暗叫不好,自己不會說得太明顯了吧,引起少爺的反感了嗎?
正後悔的時候,君越卻已經站起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她呆在城堡。要她搬出現在的房間,住傭人房。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是。”
何木子拍拍胸口,不再堅持趕人就好……只要紀小姐和小少爺能繼續呆在這裡,總會有機會的。
韶光得知自己能夠留下來,竟然是因爲那一紙合同,不由得苦笑……
這就是法制社會的好處嗎?
“如果沒有那張紙,我們母子倆是不是要流落街頭了?”
彼時,紀雨濃正抱着小紀,一搖一晃地哄他睡覺。可小孩子就是不聽話,越是哄,他越是來勁,一隻小手亂抓。
“你說……要是當初我跟君越領證了呢?會不會好一點?”
“未必!”紀雨濃語氣十分理智,“他腦子裡完全沒有關於你的印象,就算你拿出結婚證,他也會懷疑是僞造的。”
“但是他可以查呀。”
“有一句話說得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是被催眠了,不認識你就是不認識你,無論你怎麼證明都沒有用。”
這句話的傷害性不小,卻是事實。
紀韶光轉頭看向何木子。
他也點頭,表示同意紀雨濃的觀點。畢竟……少爺現在的態度,給了他們很大的
顛覆,一切都需要理智地分析。
“那麼……DNA檢測呢?如果君越看到自己和小紀的DNA檢查報告,不至於不認這個兒子吧?”
紀雨濃想了想,“可以一試。”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孩子跟自己的DNA吻合程度,總會動容?
當天下午,雨濃便陪韶光拿到了君越、小紀各自的頭髮,送到醫院去檢查。
以防萬一,雨濃還把這一切都攝像爲證,省得君越到時候各種質疑。
醫生告訴她,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拿到結果。
韶光點頭,七天的時間,她等得起。
紀雨濃推着輪椅出來,看着坐在上面發呆的韶光,“該振作起來了。”
“怎麼振作?”韶光苦笑,現在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是君越連見都不願意見她,她又能做什麼呢?
“你以爲呆在家裡等結果出來就行了?”雨濃忍不住拍她的頭。
“輕點,好痛。”
“不痛你就不會思考。”
“我也不想坐以待斃啊,但是……”她現在腦子裡亂極了,“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紀雨濃將她推到醫院前面的休息長椅邊,自己在長椅坐下來,說,“君越他們找葉文過來,是爲了給你治病,知道嗎?”
韶光抿脣,這件事她是昨天才從何木子口中得知的。
“爲什麼要找催眠師來治你?因爲你現在這種吃不了飯的怪症,是因爲你對流年……”
紀雨濃怔了一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啊,可爲什麼、她提到這個名字,仍然會難過呢?
她攏了攏頭髮,迅速地將小情緒掩飾下去,“是因爲你對流年的事,沒有真正地放下。”
“我有啊……我都已經打算要跟小紀、跟君越好好生活下去了。”
“亨利說,這是你淺層次意識的想法,在你的深層意識裡,仍然是舍不下流年的,所以深層意識控制了你的食慾。”
如若是之前,韶光聽到這樣的說法,肯定覺得很荒謬。
但是現在……她眼前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沒有資格這麼想了。
“所以、他們就應該請催眠師來封閉我的記憶?這對我不公平,
對流年也不公平。”
紀雨濃突然站起來,將她的輪椅轉了個方向,盯着她,“紀韶光,你告訴我,還想呆在君越身邊嗎?”
“……”她張張嘴,“當然。”
如果不想,她這幾天忙活的都是些什麼?
“既然這樣,你就必須開始吃東西。”
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化妝鏡,對着韶光的臉,“你看看你,這段時間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別說是已經忘記你的君越,就連我現在、都覺得你不漂亮。”
韶光在雨濃的多次調教下,已經有了直面打擊的勇氣,並沒有表現出受傷的神情。
“你既然想得到他的心,第一步就是要重新漂亮起來……這樣纔有可能抓住他。還有,你現在就算有機會,也不能陪他吃飯,替他做大餐,也品嚐不到味道對不對?”
“是啊……”
“所以,恢復食慾就是第一步。”
韶光落寞地絞着手指,她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自己之前吃了那麼多藥都沒用……“我不會再找別人來催眠我了,雨濃,你知道與流年的回憶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會把他抹去。”
想想現在、君越忘記她的樣子,她不要變成那樣……
“沒叫你催眠。”
“那是怎麼樣?”
這個女人……自從出了那些事,真是越來越笨了。
雨濃只得把話挑明,“既然你現在吃不下飯是你的深層意識在作遂,所以、要想辦法衝破這層意識。”
“衝破?”
“說通俗一點,就是反抗……深層意識不讓你吃飯,你就偏要吃,而且每天每頓都吃。即使是吐了、即使全身都難受,也要吃。”
“……”
“這就是你與深層意識之間的一場戰鬥,看你的意志力夠不夠而已。”雨濃肯定地道。
她已經查過相關資料,不少專家都有說過這樣的治療方式,只是……有些野蠻和殘忍。
“如果這樣真的可以,那君越爲什麼不直接讓我這麼做,還要請葉文過來?”
“果然是笨……紀韶光,用這種直接的反抗方式,你會承受無法想象的痛苦。君越哪裡捨得讓你難受?所以乾脆把你那段記憶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