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韶光囧了一下,“哪本醫書?”
爲什麼她沒有見過?
君越沉着眉,不說話。
韶光偏偏刨根問底了,“到底是哪本醫書啊?”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專門寫偏方,而她又沒有見過的,她也可以找來看看,好學習啊。
君越避不過,便說,“一本古代野史。”
“野史?”
韶光明白了,肯定是那種專門講皇帝和後宮逸事的野史書籍,順帶提了一下這個偏方。
不由得豎起大拇指,“你是怎麼找到的?”
一個在法國長大的男人,哪裡有那些閒情去找這種書?
“秘書找的。”他補充,“我已經把找偏方這件事分配下去,成了他們工作的一部分。”
韶光呆住:“……”
“每找到一個偏方,就大大有獎。”
“你、你這樣不會影響他們工作嗎?”
“工作重要還是你重要?”他拋出一個曠世性的問題。
韶光咋舌,“看來以後我要少去你的辦公室了,否則肯定被圍觀。”
想想、她得了這種怪病的事情傳遍了他的公司,便覺得奇葩。
不過奇葩是奇葩,他還是把這藥喝下去了……不能辜負他的一翻苦心。
連續喝了三天,沒有效果,這個偏方被放棄了。
緊接着,又是下一個偏方,仍然是從古史上看到的,用一些奇花的花蕊熬製而成。
韶光雖然沒有了味覺,不過看着這藥汁顏色挺好看,一股腦兒喝下去,這一喝,又是三天,仍然無效。
第二個偏方被拋棄。
想來沒有找到別的偏方了,她便清閒地過了兩天喝白開水的日子……就是身體虛弱了些,不過曬曬太陽,逗逗小紀,倒也蠻清閒的……
家裡來客人了,傭人直接跑過來稟告她。
“來客人了?但是君越不在啊。”韶光現在這個樣子,可沒有精神去招待別人。
傭人笑着說,“不是來找少爺的,是來看紀小姐您的。”
看她?誰會來看她?
韶光撐着腰,正準備站起來,便看到草坪上走過來一個氣質極佳,嫵媚成熟的女人。
“雨濃?”
“你那身子骨,就別站起來了,坐着吧。”聲音輕輕挑着,女人味十足。
反正都是熟人,她也不拘禮了,安然坐着,“你怎麼來了?現在不上班?”
“要上班,不過最近是公司最好請假的時候。”
“爲什麼?”
君越最近心情那麼差,應該對員工很嚴厲纔對。
“因爲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老闆在忙什麼啊……所以只要打報告上去,說發現了一味偏方,或者在哪個藥房發現了什麼藥可以治你這種病,他就會很爽快地請假。”
“……”韶光碉堡了,“那我生活反而成了你們一種福澤?”
“沒錯,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祈禱,希望你病得久一點呢。”
韶光苦笑。
雨濃聳聳肩,“開玩笑的。”
韶光勾着脣角,“你也是以這個藉口請假出來的?”
“你記不記得我們家附近,有一家古老的中藥房?”
她點頭,怎麼會不記得呢……當初就是那個藥房的藥,差點讓她一屍兩命。
雨濃也察覺到了那不好的回憶,連忙說,“那個藥房的老闆其實醫術也不錯的,而且是家族傳承。對於之前的事情,也非常愧疚。他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也想到了一個祖傳的偏方。”
“是嗎?”
她指了指手裡拎着的盒子,“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檢查一下配藥有沒有問題,拿給傭人熬吧。”
韶光心中感動,連忙接過,“謝謝你。”
“這裡還有一樣東西……”是另外一個用保溫盒裝着的東東。
她打開,“我媽媽做的青菜餅,說你們以前喜歡吃……只是現在,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試試吧。”
韶光看到那熟悉的餅,一下子心潮涌動……
在紀家的時候,每年這個季節,嬸嬸都會做。
紀瑤瑤喜歡吃,他們姐弟也喜歡,但是每次都只拿一兩個,怕吃多了瑤瑤不夠。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水蓄在睫下,盈盈地動。
“抱歉,觸及你的回憶了。”雨濃連忙把盒子蓋上。
媽媽早就說想拿給她吃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想着這次順便帶過來……是她倏忽了。
紀韶光卻轉頭,看着不遠處的湖水,神思遼遠。
“雨濃,我昨天夢到流年了。”好一會兒,她才哽咽着說,“他說他過得很好,在天堂。”
提到那兩個字,雨濃的動作便是一頓,神思呆滯。
“他讓我不要擔心,放下他……”
韶光越說越難過,眼睛終是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來。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呢,那是相依爲命的弟弟啊。
他說……要買一所房子,面朝大海,和她一起住。
他說……她忙的時候要幫她帶寶寶,還要教他拉小提琴……
眼淚肆掠得厲害,韶光連忙用手帕擦了……
“對不起……君越在的時候,我不敢跟他提起弟弟。提到流年我就想哭,他現在壓力已經很大了,我越是哭,他只會越難過。”
她抱歉地看着雨濃,“所以只能把苦水倒給你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說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迴應。
韶光回頭看去,只見着兩行眼淚從雨濃臉上淌下來,她也不知道看着哪裡,神情那樣哀傷。
韶光心一震,她的難過……她的難過似乎不亞於自己。
所以、所以雨濃對流年……
心中突然一滯,先是驚訝,很快卻又再次轉爲難過。那又怎麼樣呢?流年已經不在了,雨濃的態度就算轉變,又能如何?
把手帕遞到她面前,“擦一擦吧。”
雨濃性子一向冷清,很少在別人面前露出喜怒。如今一哭,竟然像止不住了似的,抱歉地接過手絹,“讓你見笑了。”
“見笑什麼?我不也哭了嗎?”
紀雨濃想到這裡,不由道,“既然如此,你以後想流年,想哭的時候就找到我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哭。”
韶光:“……”
“如果我在家裡難過,爸爸媽媽都不會理解,也會擔心。”雨濃說,“倒不如在你面前,還可以自在一點。”
韶光自然是點頭……
沒想到,她與她之間的友情,竟然是從一起哭開始。
只有雨濃,突然想到在機場給流年送行時,他說的話:“我姐姐的性格其實挺好的,很善良啊……你們兩個應該會談得來,可不可以做好朋友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