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簡單的碰面會,卻到黎明拂曉前才結束。
周蒼南和許硯並肩從會議室出來,到辦公樓門口時,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
許硯先開口微笑着說:“一直久仰周團長的大名,這次能一見真容,榮幸之至啊。”
周蒼南淡笑的看着許硯:“也是我的榮幸。”
“不知道周團長白天有什麼安排?如果需要外出,我來安排車輛吧。”許硯客氣有禮的說道。
周蒼南也客氣的拒絕,跟許硯在辦公樓門口分開,走出去一段路轉身,看着許硯高大的身影隱沒在晨曦中丁香小路間,眼睛微微眯起來,這個許硯有問題!
早飯過後,周蒼南在宿舍小睡了會兒,起來看看時間還早,準備去看看樑多多和如意。
跟同來的參謀長鄧赫說了一聲,換了身便裝出門,準備打車過去。
人剛出部隊大門,就見許硯開着車出來,將車緩緩停在周蒼南面前:“周團長去哪兒?要不我送你一程?”
周蒼南深深看了一眼許硯,沒多說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去師範大學家屬院。”
許硯掃了眼周蒼南,沒說話發動汽車走人。
周蒼南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耳朵卻非常好使的聽着許硯的動靜,他每次的換擋加速減速。
許硯也沉默不語,眼尾餘光看着周蒼南,心裡激動卻不能表達。
一路沉默的到家屬院門口,周蒼南倏地的睜開眼,扭頭看着許硯:“你換擋的習慣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許硯心裡一驚,神色平淡的扭頭看着周蒼南:“是嗎?”
周蒼南輕扯脣角笑了笑:“很像!”
然後迅捷的下車,衝許硯揮揮手,看着許硯開車離開,臉色冷峻。
許硯開車的習慣太像蘇揚了,每次換完擋了,總是習慣手指輕叩一下擋把。
八個多月前蘇揚犧牲,八個月多前昏迷兩個多月的許硯醒來。
這中間是巧合還是?
周蒼南不敢深想,因爲陶妃,他相信這個世界有很多怪力邪說的存在,只是如果蘇揚是許硯,爲什麼不回來認他們?不去見多多和孩子?
站在小區門口的烈日下沉思着,直到韓子琴推着如意買菜回來,驚訝的喊了聲:“蒼南!”
周蒼南纔回神,看着嬰兒車裡的如意,戴着小太陽帽笑眯眯的看着他,過去俯身抱起如意:“韓姨,這麼熱還帶着孩子出來啊。”
韓子琴笑着說道:“那有什麼辦法啊,如意這個小人精哦,每天上午都要出來一圈纔開心,要不在家就來回翻騰,把東西翻的到處都是。”
會走路的如意破壞力也見長,每次做了壞事又彎着大眼睛笑眯眯的,讓人不忍心責怪。
如意摟着周蒼南的脖子,笑着喊着:“伯伯。”
韓子琴驚訝:“小丫頭倒是認得清人啊!”隨即招呼周蒼南趕緊去家裡坐:“這天啊真是不能動,一動就是滿身汗。”
又喊如意到車裡坐:“如意乖啊,伯伯都要熱壞了。”
如意扭着小身子裝聽不見,笑眯眯的伸手指着小區門口:“伯伯,走!”
周蒼南笑着抱着如意直接朝小區門走去,韓子琴只能笑眯眯的推着車跟上。
韓子琴嘮叨的說道:“你也沒說你要來,要不多多早上就不出去了,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現在回來一趟,中午咱們包餃子吃。”
周蒼南阻止:“我坐一會兒就走,午飯就不在這兒吃了。不用給多多打電話了,這麼熱的天別讓她辛苦的來回跑。”
韓子琴點頭:“也是,車子還在修理廠呢,多多又捨不得打車,不着急的時候都是坐公交車,這丫頭真是能吃苦啊!”
說到這裡,韓子琴又忍不住想讓周蒼南他們都勸勸樑多多:“多多今年才二十四五歲,這麼年輕就守寡。一個人帶着個孩子真的挺難的,不是說女人離了男人活不了,但是很多時候確實活不好!太累了。你是沒看見多多像個男人一樣跟着去卸貨,清點庫存。說起來這些也沒什麼。就怕再遇見個欺負人的。這個社會不就這樣,看着一個女人帶着個孩子,就覺得好欺負。”
周蒼南抱着如意沒吱聲,這些確實非常現實的存在。
韓子琴嘆口氣:“你和陶妃回頭有時間了多勸勸多多,遇見合適的再找一個。趁着如意小,找一個真心對如意和她好的,過起來跟一家人一樣。”
周蒼南低頭看了眼笑眯眯的如意,小丫頭的眉眼越來越像蘇揚了,特別是眯眼笑的時候,心裡輕嘆,改嫁哪有那麼容易,因爲忘掉一個人太難了。
周蒼南進屋坐了一會兒,陪着如意玩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
如意小人精的抱着周蒼南的一條腿:“哥哥,要哥哥。”
韓子琴在一旁笑着說:“小如意還知道哥哥是伯伯家的啊,我還以爲小丫頭都忘了呢。”
畢竟如意看見周蒼南的次數少之又少。
如意樂呵呵的仰着臉看着周蒼南:“哥哥,要哥哥。”
周蒼南只能蹲下摟着看着如意,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蛋:“過幾天大媽就帶哥哥來了,如意在家乖乖等着啊。”
心裡暗忖,到時候可以再試探許硯一次。
從樑多多家出來,周蒼南先去中華大街的商場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小周幾和小朵兒喜歡的東西,提前買了做生日禮物,過了今天就要進入緊張的訓練比賽中,出來一趟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轉了一圈買了禮物,打車回去,在訓練場上又碰見許硯帶兵在訓練,身材頎長跨立而站,雙手背在身後專注的看着訓練場上的訓練。
周蒼南看了看招手喊來遠處吹牛的餘光,讓他幫自己把東西拎進宿舍。
餘光屁顛屁顛的跑來,狙擊手的沉穩在他身上一點兒也看不見,咧着大白牙看着周蒼南手裡花花綠綠的袋子:“給小周幾和小朵兒買的禮物?呀,他們好像要過生日了,回頭我也要給他們送禮物。”
周蒼南看了他一眼:“你探聽到什麼了?聊的那麼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