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見盧敏和關振東不贊同的表情,趕緊解釋:“三天後這個案子就開庭了,庭審後不管結果我都聽你們,哪怕後期還要繼續上訴,我也把案子轉交給別的律師好不好?但是現在不行,三天時間,給任何一個律師都不能保證她對這個案子十分的熟悉。”
關振東想想也是:“那好,三天後,你就開始休長假,不要再接任何案子了。周蒼南不在,你的身體出了事讓他回來怎麼辦?爲了孩子們,你得重視自己的身體啊。”
陶妃心裡有些委屈了,矯情的覺得自己快死了,周蒼南竟然不在!
眼底發熱想流淚。
盧敏伸手摸了摸陶妃的額頭:“我就說怎麼會無緣無故一直低燒呢,不怕,不怕,肯定能治好的。”
說這話她心裡也沒底,柳燕最後不也沒了!
既然全家都知道她的疑似病情了,陶妃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安心的做完手裡的案子。
開庭這天,天氣陰沉有霾,屋裡暖氣倒是很足。
陶妃早早起來給小周幾做好早飯,看着小周幾吃完飯,纔去收拾着換衣服。
化妝的功夫,小周幾趴在門口,瞪圓眼睛看着陶妃:“媽媽,你今天真漂亮,像天使一樣漂亮。”
陶妃笑着回頭,看着跑着過來摟着她的兒子:“小周幾的小嘴巴今天真甜!像是抹了蜜糖一樣甜。”
小周幾笑着摟着她:“媽媽,今天一定能贏的。”
陶妃笑着摸摸兒子的腦袋,突然樂觀的想,小周幾沒有預感到她會出事,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沒事啊?
送了小周幾去幼兒園,振奮了下精神開車去朝陽法院。
路上盧敏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小朵兒今天早上吃的很好,很聽話的去上學了,然後就是叮囑陶妃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打車去上班。
陶妃笑着應着:“沒事,今天庭審結束後我就回去,我路上開慢點兒就是了。”
盧敏又是一陣叮囑才掛了電話,這幾天和關振東一直在查找關於蠱毒的新聞,還有隱藏在民間的治蠱專家。
有名的好像都在苗疆一帶,關振東跟盧敏商量,不行就帶陶妃去苗疆。
只要能治好女兒,盧敏去哪裡都行。
陶妃從法院出來時,天空竟然飄起了小雪花,雖然落地成泥,也讓她欣喜了一會兒。
坐在車上看着雪花發了好一會兒呆,纔開車去律師事務所,跟杜律師做了短暫的交接,考慮到這次案子被告可能會不服一審結果,會提起上訴。
杜律師有些驚訝:“你這是怎麼了?這個案子你要是做到最後,能在京城成名!到時候可是刑事界炙手可熱的金牌律師了。你現在半途而廢,會被人以爲你能力不行,中途換律師了,你想過後果嗎?”
陶妃靠在椅背上,輕嘆口氣:“我也不想啊,從接這個案子時,我的想法和你說的一樣,我想成名!可是我的身體有些不太好。最近老是低熱,我還是先考慮身體吧,要不身體垮了我兩個孩子就可憐了。”
杜律師還是有些惋惜:“那你的當事人那邊,你跟他們商量好了嗎?”
陶妃點點頭:“說好了,他們心裡的想法估計跟你一樣,以爲我是吃不下這個案子的後續,所以纔要求中途換人的。對我的能力恐怕是產生了質疑!”
杜律師嘆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我知道你只要跟下去,這個案子肯定能贏。在咱們所裡,你可是庭審鬼辯之才啊。每次都能出其不意,讓對方抓不住你的套路。可惜了!”
陶妃知道可惜也沒辦法,輕笑着:“以後還有機會,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啊。”
杜律師又說了句讓陶妃回去好好休息的話,內心還是開心的,等於白撿了一個瓜落吃。
從事務所出來,陶妃有些不想開車了,決定先把車子扔在停車場,她坐公交車回去,再好好感受下這個冬天。
裹好圍巾,走在零落的雪天裡,看着行人行色匆匆的趕路,心裡又矯情起來。
周蒼南怎麼還不回來?如果她像淨一和柳燕最後一樣會失明,她該怎麼辦?
心裡嘆口氣,從包裡掏出手機,站在馬路邊給周蒼南發了一個信息:
好多天沒給你發信息了,很想你!
……今天京城下雪了,卻讓我想起了新省的大雪。是不是歲數大了,有些懷舊?真想能和你一起再去看看新省的大雪。此刻又特別想咱們第一個小家。
突然想感嘆這一生遇見你真好,完了,我肯定是因爲看見街上的小情侶太甜蜜,才情不自禁的感嘆……
……
簡單的幾句話,刪了打,打了又刪,明明什麼也沒寫,卻忍不住淚溼眼底。
此時發現,這個世界上,讓她捨不得的人太多了,父母,孩子,愛人,朋友……
最後重新編輯好了一段信息,還是沒有發出去,存在了草稿箱裡,使勁吸了吸鼻子,朝公交車站走去。
到家門口時,使勁向上揚了揚脣角,面帶微笑的進門。
盧敏坐在沙發上失神的等着陶妃回家。
聽見客廳門響,趕緊坐直身子,看着笑吟吟進門的陶妃:“怎麼樣?開庭還順利嗎?怎麼這會兒纔回來?午飯吃了嗎?”
說着起身迎了過去。
陶妃掛好包,換了鞋子,又把圍巾羽絨服掛好,笑着轉身抱着走到跟前的盧敏:“很好,一切都非常順利。突然之間怎麼感覺好想你。”
盧敏笑着拍拍她的背:“還跟小朵兒一樣撒嬌呢,是不是沒吃飯?中午讓胖姨做了滷肉飯,等着你回來吃呢。”
陶妃立馬一副垂延欲滴的模樣:“啊,我真的餓了。我可是聽你的話沒有開車回來,結果下雪天路上堵車啊。所以就回來有些晚了。”
盧敏眼睛溼潤的看着閨女:“那你去洗手,我去給你熱飯。”
陶妃笑着跑着去衛生間洗手,怕再晚一會兒,自己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感覺家裡都知道她有病後,自己也變的更加矯情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