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暑假讓她過的心驚肉跳,走在校園裡時,才深深感慨還活在和平世界。
新校長也在今天走馬上任,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非常清瘦,臉上瘦的沒有肉,眼神很凌厲。
開口說話也非常的利落:“我叫黎淑晶,從今天起擔任鎮一小校長,我希望大家能團結合作,緊抓思想學習,打造出一支優秀的師資隊伍。”
陶妃聽到校長的名字,梨樹精?怎麼起這麼個名字?
“同時,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孫嵐。”
黎淑晶話音落,坐在角落的一個年輕姑娘站起來,微笑的跟大家自我介紹:“我叫孫嵐,很高興能和大家成爲同事,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聲音嗲嗲的嬌柔。
陶妃安靜的看着這個孫嵐姑娘,長得柳葉彎眉杏核眼,倒是很清秀,可是不合她的眼緣,看了一眼她就決定不喜歡這個姑娘。
她就是這麼任性,喜歡和不喜歡全靠眼緣來決定。
因爲孟春曉走後,陶妃旁邊的辦公桌就空着,黎淑晶安排孫嵐坐在陶妃邊上辦公。
孫嵐在陶妃邊上坐下,微笑的跟陶妃點點頭:“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陶妃忍着起雞皮疙瘩的衝動,淡淡的跟孫嵐點了點頭,娃娃音她也能忍,可是拿腔捏調裝出來的娃娃音讓她實在受不了。
黎淑晶又簡單的講了幾句,然後和大家都互相認識了一番,纔去校長辦公室。
校長一走,大家想議論也不敢議論,因爲黎淑晶是和孫嵐一起來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夥,索性三三兩兩以上廁所爲名,去外面討論了。
孫嵐見大家都出去了,小聲的問陶妃:“我家是市裡的,你家呢?”娃娃音裡帶着一股優越感。
陶妃擡眼看了眼孫嵐,笑了笑:“村裡的。”
果然孫嵐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依舊保持微笑的說:“陶老師,你是代課老師還是正式老師啊?”
“代課老師。”陶妃說完低頭打開書,一副不想再聊天的模樣。
孫嵐也不再說話,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低着頭默默的盤算着什麼。
中午下班時,陶妃和曹老師一起往校園外面走。
邊走曹老師邊感嘆:“以前咱們學校就是男老師少,這下好了,來個校長都是女的,以後肯定都是事。”
陶妃笑了笑:“你不要對女人有偏見,只要是好校長不分男女的。”
曹老師看了看前後左右才小聲說:“你知道孫嵐爲什麼來咱們學習當代課老師嗎?她一個市裡的姑娘在市裡當代課老師多好,便要跑到咱們鄉下來?”
陶妃搖頭:“不知道。”
曹老師看着陶妃:“你呀,社會經驗太少了,孫嵐來是爲了那個轉正名額來的。每年冬天學校都有一個轉正名額,我們那會兒還說這次轉正名額肯定是你的,你來這一年做的工作,帶出的成績大家都看在眼裡的,可是她一來你就懸了。”
陶妃笑了笑:“沒關係的,這個我不看重。”
不看重纔怪!陶妃想了如果是公平競爭,這個轉正名額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是要玩這種小把戲,她還偏要爭一爭。
新學期第一天就讓陶妃很鬱悶,她發現像林萌萌那樣做個自由職業者也挺好的。
接下來幾天,忙着報名,備課上課,陶妃忙的像陀螺一樣。
好不容易到週六才能睡個懶覺,結果一大早又被周蒼南拉着做了個晨間運動,陶妃是累的大氣都不想出,裹着被子睡死算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讓陶妃煩躁的用腳踢着旁邊的周蒼南:“去開門,要是林萌萌,就告訴她我死了,有事給我燒紙就行!”
周蒼南哭笑不得,揉了揉陶妃的腦袋,穿衣服出去開門。
林萌萌的聲音闖入:“陶妃呢?她小姨來了!”
陶妃蹭的坐起來,小姨?什麼小姨?張薈?!
趕緊爬起來找衣服套上,用五指梳梳了梳頭髮,匆匆出去。
就見林萌萌領着個氣質很好的中年女人進來,確實和陶妃長的很像,只是臉上多了些歲月的滄桑。
陶妃眨了眨眼睛,看着穿着一身淺藍色套裝的張薈,好半天才乾巴巴的說了句:“小姨,你來了?”
張薈驚喜的上下掃量着陶妃:“小小都長這麼大了?走到大街上我都認不出來了呢。”
陶妃咧咧嘴,略微有些尷尬的看着張薈,對張薈她生不出親情的感覺,所以也一下熱絡不起來。
周蒼南過來招呼張薈:“小姨,你先坐着休息會,有什麼話跟陶妃慢慢聊,我去隊裡拿點早飯回來。”
張薈笑着坐下,看着周蒼南出去,才拍着旁邊的沙發說:“小小,過來坐。”
陶妃看了眼林萌萌,纔去張薈身邊坐下:“小姨,你怎麼突然來了?”
張薈眼中閃過一道冷意,才笑了笑說:“我剛回國,聽你爸說你嫁給蒼南了,你們小時候我就喜歡你們兩個孩子,沒想到你們最後還真走到一起了。”
陶妃沒有忽略張薈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冷意,心裡暗忖,難道張薈是回來找張茹報仇的?
“萌萌,你怎麼和我小姨在一起?”陶妃問林萌萌。
林萌萌被陶妃溫柔的語氣驚了一下,這貨什麼時候對她這麼溫柔過,眯眼笑着說:“我早上去街上買早點,在大門口碰見的小姨,我就帶她過來了。”
陶妃翹了翹嘴角:“謝謝你啊。”說完衝張薈說:“小姨,既然來了,就多住一段時間,好好給我講講你在國外的生活唄。”
張薈看着陶妃翹嘴角笑的模樣,微微失神:“小小,你笑起來好像我一個朋友,說話的語調也像。”
陶妃樂了:“小姨,看來你和你的朋友關係很好啊,看見我都能想起她。”
張薈點頭:“我們剛認識一年,多虧她和她先生幫助我,要不然我到現在還回不了國呢。很多人都說我們很像,以爲我們是親姐妹呢……可惜我的親姐姐卻心如蛇蠍……”
說着張薈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