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塵飛的一番話,震驚了一屋子人。
盧敏和關振東知道自家兒子是什麼性格,只要認準了一件事一個人,外界任何事物都休想改變。
陶妃突然笑了:“塵飛,你很有想法啊。”
塵飛垂眼:“我答應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這句話除了小朵兒,大家都沒有聽懂,不過現在這個氣氛,也不適合再聊這個話題了。
小朵兒和周承安拉着塵飛上樓去開小會,幾個大人在樓下聊天。
盧敏和關振東也不再提這個話題,說多了其實都是廢話,有些事情能阻止,唯有感情這件事阻止不了。
小朵兒拉着塵飛進了樓上書房,忍不住衝小舅舅豎大拇指:“小舅舅,你太厲害了,傳媒大亨你都能想得出來。”
塵飛撩了撩眼皮:“你覺得我是開玩笑的嗎?我只要說出來的事情,一定會努力做到的。”
小朵兒眼睛亮了:“哇,霸道總裁瞭解一下。”
周承安湊過去:“小舅舅,我要求不高,給我買架飛機。”
塵飛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承諾的。你小時候打過我!”
周承安瞪眼:“不是吧,小舅舅那不是小時候的事情嗎?我那會兒小不懂事。”
塵飛鼻音哼了一聲:“你現在懂事了?那知道爲什麼我每次刪你好友?來,解釋一下。”
周承安嘖嘖搖頭:“越來越不可愛了。”然後衝小朵兒勾了勾手指:“爸爸昨天晚上跟我談話了。”
小朵兒想了想:“和那個盲人有關?”
周承安伸手輕彈了下小朵兒的腦門:“聰明,想知道談的什麼嗎?”
小朵兒頓時搖頭:“沒有,我不想,沒興趣。”
她纔不會花錢從哥哥那兒買情報呢,大不了明天早上去問爸爸。
晚上睡覺前,周蒼南倒是跟陶妃主動提起了小朵兒找他的事:“你知道這個盲人是誰嗎?”
陶妃正敷着面膜靠在牀上翻書,一下坐起來:“淨一!”
這麼多年,陶妃一直沒有放棄打聽淨一的下落,可惜周蒼南不說,她也沒有地方去了解。
周蒼南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陶妃依舊驚訝的合不上嘴:“你說這個清音就是淨一?”
“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周蒼南沒有告訴陶妃,周承安也捲入了這次的事件中。
陶妃忙不迭的問:“那淨一的眼睛好了嗎?能看見了吧,他現在長什麼樣子了?”
周蒼南搖頭,他知道的消息淨一眼睛還是看不見,只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淨一眼睛是中了蠱,按說能活到現在,身體的蠱毒已經沒了,但是現在卻又說看不見。
這不是餘東他們情報組最擅長做的事情嗎。
當年十歲的淨一被柳燕丟在滇南,她丟下的地方是一家苗醫館。她知道如果苗醫救不了淨一,情報組的人也會先找到淨一。淨一眼睛看不見,但是在聽力方面卻有非常高的天賦。
因此特招入伍,進了華南某軍校少年班。少年班在國防大學也有,網羅了全國天才少年,這些孩子不過十三四歲,卻在物理化學數學方面,有着超人的天分。
相對來說,淨一就平凡了很多,這其中少不了有人運作,這人。就是餘東。
周蒼南心裡還悶着一口氣,餘東這次又把小周幾算計了進去。
山隼組織看似不正規,組織裡幾個人都是各個領域的精尖高手,其實領導人還是餘東他們部門,要不國家怎麼可能無視他們的存在,任他們去做一些看似在法律邊緣試探的行動。
而這幾個精尖人才,都是暗中通過政審的,周承安自然不用說,是餘東明裡暗裡教大的。
單純的周承安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掙錢,掙的錢不過是餘東他們部門發下來的經費。當初看這些行動像是爲民除害,而且不存在犯法,周承安才痛快的同意。
周蒼南一直覺得對兒女的管教鬆緊有度,也經常跟兩個孩子交流,也知道餘東在教兒子和閨女一些東西。他想兒子遇到事情肯定會跟他先商量一下,最起碼會問一下這件事該不該做。
卻沒有想到,周承安在他眼皮子下,跟着餘東部門的山隼組織合作了兩年。
這一次如果不是靳皓昱到京城,破壞了山隼組織,周承安還捲入在其中。而清音突然的出現,自然也是要配合靳皓昱一起完成一些任務。至於什麼任務,他不關心,只是知道這次餘東過分了!
好在靳皓昱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險,還有清音的高調出現,擋在了兩個孩子面前。
這個世界上有陽光,自然就有陰暗的一面,周蒼南一直想讓兩個孩子活在陽光下,像千千萬萬個同齡的孩子一樣。每天追逐奔跑在陽光普照的操場上,而不是過早的接觸一些不該接觸的東西。
比如政治的黑暗,人性的醜陋。
陶妃見周蒼南坐在牀邊皺着眉頭不說話,起身靠在他的肩上:“你有什麼心事?”
“等過短時間,我會帶淨一回來。”
陶妃點點頭:“好。”
周蒼南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沒事,就是恍惚間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兒子和女兒都這麼大了。剛纔聽爸媽操心塵飛的事,才發現我們好像不懂孩子們在想什麼。”
陶妃笑了:“其實我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只是我們覺得他們做不對。因爲我們想用我們的經驗告訴他們,想讓他們少走彎路,可是我們的經驗就是正確的嗎?你會擔心諾諾該叫你姐夫還是二叔嗎?”
周蒼南認真的想了想點頭:“會,我有些接受不了。”
陶妃嘆口氣:“世人估計都接受不了,會覺得亂!我倒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叫我名字都行。百年後誰還認識誰呢?可是我們都生活在這個被道德捆綁的現實中,想不在意好像又不行。”
周蒼南思緒被陶妃帶偏了,開始顧慮起來:“那如果諾諾跟塵飛了,大哥大嫂喊我們什麼?我爸媽和你爸媽該怎麼稱呼?”
陶妃頓了一下:“這真是個世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