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麗在陶妃這裡碰了個軟釘子,又老實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心裡卻暗暗盤算着,這次如果讓學校出面解決,學生中毒的事,恐怕又要不了了之,家長見孩子們沒事,拿點兒錢也就息事寧人了。
如果這樣,孟春曉頂多被通報批評,然後取消今年優秀教師的評選,可是這樣的懲罰實在太輕了!
孫家麗腦子轉了又轉,眼裡閃過狠戾,她要去找學生家長,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到了下午放學時,中毒學生丁一峰的父母帶着家裡一票親戚圍在了學校大門口,情緒格外激動的要求見校領導。
李校長忙了一夜,早上又去了趟縣醫院,安撫那些中毒學生的家長,明明大家都挺平靜的對待這件事,怎麼他剛回學校,家長們又鬧上門了呢?
丁父一見李校長,情緒激動聲音都跟着顫抖:“李校長,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家一峰受了那麼大的罪,你們學校就給五百塊錢了事,態度是不是太敷衍了?”
李校長一聽,眉頭緊皺,這是要訛錢?臉色不虞的開口:“你們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勤工儉學是上面分攤下來的任務,因爲勤工儉學,孩子們學校都少掏了不少。還有班級的班費,孩子們上學可是沒有掏過一分錢班費。如果不是這麼好的政策,你們的孩子每學期都要多掏三四十塊錢,一年呢?家裡要是兩三個孩子讀書,又多掏多少錢?”
陶妃跟着幾個老師站在李校長身後,看着李校長的後腦勺,這個校長果然會偷換概念,家長是嫌棄態度太敷衍,他要扯到錢上,好讓家長底氣不足。
丁父一聽,果然遲疑了下,又突然堅定的說:“是,我們不反對孩子們勤工儉學,每次出去幹活,我們做家長的也是大力支持的。只是我家孩子這次受這麼大的罪,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是你們做老師的沒有看好我們的孩子,不是錢的問題,是你們對孩子的態度問題。多虧我家孩子命大,這才撿了條命回來。我們現在的要求就是讓孟春曉道歉,這樣的老師不配當老師!”
李校長明顯是偏袒孟春曉:“孟老師這次確實有些失誤,但是根據孟老師的爲人,我相信她肯定叮囑過學生注意事項,但是孩子們歲數小,有時候注意力不集中,老師說了什麼,根本聽不進去啊。再說咱們都是農村的孩子,家裡都種着地,這些常識都是最基本的。”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學生自己不聽話,賴得了誰?
丁母一聽不樂意了,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不心疼,現在出事了,你們推的乾乾淨淨,反過來賴我們孩子不聽話了?那要班主任是幹嘛吃的?”
旁邊的親戚都躁動起來,七嘴八舌的開始吼着:“對,讓孟春曉滾出學校!”
“學校要道歉!”
“這事沒完,如果孟春曉不受到懲罰,我們就去上面告,上面不管我們就告到中央去!”
陶妃驚愕,這些人的目的也太明顯了吧,就算解決事情也不是這樣的!扭頭看向孫家麗,果然孫家麗的神色有些不太自在。
李校長的臉也陰沉了下來:“這件事學校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現在大家先回去冷靜冷靜,你們這麼多人圍在校門口,不要最後有理變成了沒理。關於孟老師的事,學校也會秉公處理的。”
丁父還算理智,看着李校長大聲說:“那好,希望李校長能儘快給我們一個交待,要不我們一定不肯就這麼算了。”
等着丁家人離開,李校長轉身看着身後的老師們,臉黑如鍋底:“這是關係到學校的名譽,誰在背後搗亂,最好想想自己的飯碗!”說完氣哼哼的離開。
陶妃又看了一眼孫家麗,這報復手段太低劣,回頭孟春曉不得反撲一口才怪!
幾個老師閒着沒事又開始議論。
陶妃覺得這時候還是不要攙和在其中的好,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回家。
晚飯自己隨便做了一口吃了,然後收拾去學校上晚自習。
等第二節晚自習時,陶妃看學生都安靜的寫作業,輕手輕腳出去準備上個廁所。
廁所在校園的一角,有些偏僻,旁邊還有一排破舊的庫房,平時放些學生交上來的舊報紙,玻璃酒瓶什麼的。
陶妃看月光清淡,也懶的用手電筒,藉着半輪月亮的清暉,慢慢往廁所走去。
到廁所門口時,聽見有人輕輕的呻吟一聲,像是在壓抑着痛苦。
陶妃頓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難道有鬼?站在原地沒敢動,屏住呼吸仔細聽,又是一聲痛苦的呻吟,細聽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歡愉。
陶妃心裡暗呸一口,雖然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這聲音跟裡丨番(動漫小黃丨片又叫裡丨番)裡女主角叫的差不多,不對,沒有女主角叫的卡哇伊。
陶妃默默分析完,也沒興趣知道是誰和誰在小庫房做什麼,趕緊進廁所解決內急。
從廁所出來,準備回教室時,聽見庫房那邊又有悉悉嗦嗦的聲音傳出來,接着是一個女人小聲的質問聲:“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別出聲,你先去下面學校當一段時間老師,回頭這事過去了,再調你回來。”
陶妃心裡一下炸開,孟春曉和李校長!有意思了哈。
原本想走,這會兒八卦心旺盛,小心朝庫房後面窗戶走去。
就能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對話。
孟春曉壓低聲音,帶着不甘心:“這兩年我算什麼?我跟着你不要名分,出了事你就讓我頂上?”
“孟春曉!如果不是你平時心態不好,能出這樣的事嗎?其他班爲什麼沒事?我現在做這個決定也是爲了你好。”李校長有些慍怒,但是依舊不敢聲音太大。
孟春曉冷笑:“我不要你的假好心,如果你真的爲我好,那就離婚娶我!”
李校長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離婚是不可能的,你跟我那天起,我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