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意仰頭看着眼前的人,臉色有些蒼白。她知道他會生氣,可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他眼中的滔天怒火,好像要將她吞噬一般。
她被他嚇到了。
顧簡繁見她沉默不語,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怎麼不說話了?有膽子瞞着我來這,沒膽子說話?”
他生怕她會受到傷害,可她偏偏要往上湊。既然她瞞着他來這,就一定知道他根本不會同意她參加考覈。
明明知道他不會同意,爲什麼要來?明明知道這隨行軍醫是行走在刀尖上,危險萬分,爲什麼要來?
他見不得她受傷受苦,所以林首長對他幾次三番的明示暗示,讓喬言意加入軍區的事情,他一直視而不見。
林首長……
喬言意進軍區來參加軍醫考覈,應該也有這位首長參與其中,不然喬言意怎麼可能用假名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來?
想到這,顧簡繁嗤笑一聲。估計喬言意那天在林首長面前故意顯露槍法,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讓林首長能夠幫她。
她還真是每一步都想好了。
如果不是那條項鍊,大概在最後一項考覈時,他才能發現她在這。
顧簡繁鬆開她,與她四目相對,語氣不容置喙:“你現在退出考覈。”
喬言意仰頭望着他,目光由驚慌失措逐漸變成堅定,嘴角勾起抹淺笑,輕吐一個字:“不。”
很輕的一個字,卻透露着篤定。
顧簡繁的怒氣瞬間凝滯下來,看着她,“你說什麼?”
喬言意再一次開口時,語氣更加篤定,“我說,不。”
聞言,他胸口中的怒氣再次涌上來,緊盯着她的眼睛,“爲什麼?”
喬言意揚着脣角,緩緩開口:“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理解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會退出。”
她抓緊衣襬的那雙手,手心在逐漸滲透出汗漬,透露出她此時此刻的緊張。但她面色淡然從容,並沒有什麼破綻。
顧簡繁怒極反笑,“那我將你除名呢?”
“怎麼?顧少將要對我濫用私權嗎?我並沒有做什麼,你就要將我除名,想必林首長也不會同意吧。”喬言意也不想拿林首長去壓顧簡繁的,但她此時別無他法。
只能用一尊大佛,去壓另一尊煞神。至於壓不壓的住,她並沒有把握。
顧簡繁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怔了好一會,才說:“喬言意,你威脅我?”
喬言意淡笑道:“不敢,顧軍長說笑了。”
他倒是沒有對她發火,只是擡起手,撫上她的臉,不疾不徐地說:“既然你想參加考覈,那好,我答應你。”
喬言意並沒有鬆口氣,反而心提了起來。一個人在盛怒之中突然平靜,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顧簡繁輕輕笑了笑,“我提前祝願你,能在這次考覈中堅持下來。”
她既然這麼想考,自己這個做丈夫的,也不能一點行動都沒有。
他的聲音傳入喬言意的耳中,令她心頭升起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