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在那義憤填膺的,可作爲主人公的祁遇呢,不疾不徐地品着清茶,目光沉靜淡漠,掀不起一絲波瀾,就彷彿這件事與他無關一般。
“喂,人家都惦記上你了,你怎麼沒一點反應?”於小魚不滿了。
祁遇手握着茶杯,垂眸看着飄在水面那兩三片茶葉,突然出聲說:“大哥,今天可以搬走嗎?”
顧簡繁頷首,“可以。”
“你這人……”於小魚還想說什麼,就被顧簡繁給瞪了回去。她抿了抿脣,沒有再出聲。
她倒不是怕顧簡繁,而是突然覺得,祁遇安靜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感覺。或許他只是將情緒埋藏在了心裡,不想與任何人說而已。
顧簡繁站起身,“那你們先去收拾行李,我去打電話安排。”
“嗯。於小魚點了個頭。
她對於搬家住在哪,一向都是無所謂。每年都在旅遊換地方住,所以對任何地方都沒有留戀,包括家。
從記事開始她家裡人就很忙,她和家裡人每天最多的交流,就是錢,哪裡需要用錢他們就會給自己打錢。吃飯和保姆吃,上下學也是保姆接送。
過了一年又一年,換了一任又一任的保姆。
每年過年,保姆要回家過年,她都是自己過,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她從小學就會自己換水桶,洗衣服等等等。她從未想過倚靠誰,都是自己靠自己。能掙錢養活自己後,她就再也沒有從家裡要過錢。
獨自一人,其實也挺好。
--
於小魚哼着歌在房間裡收拾着行李,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祁遇安靜地站在她身後,良久後纔出聲:“過年不回家嗎?”
於小魚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身體一顫,她扯了扯嘴角,回頭看他,“你是飄着過來的嗎?麻煩走過來的時候有點聲響。”
他繼續問:“你今天過年不回家?”
“回什麼家?”於小魚眼底劃過一抹落寞,轉頭繼續收拾行李,“我爸媽現在正在飛某個國家談合同呢。”
“沒時間過年。”
祁遇定定看了她一會,“跟我回家。”
於小魚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哪根筋不對了?”
他不是除了治療就不願和自己有其他交流了嗎?今天是怎麼回事?外面升起的不是太陽是火星吧?他居然說要帶自己回家?
帶自己回家是什麼意思?見父母?
“收拾東西到軍區大院後,我就帶你過去。”他淡淡地說完這兩句後,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於小魚眨巴眨巴眼,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真要帶自己回家過年嗎?她這顆寂寞孤獨了八百年的心,突然躁動起來,跳的很快很快。
他這麼冷漠的性子,居然要帶自己回家,那她跟他回家呢還是不回家呢?
她這一時還猶豫起來,如果和他回家,自己是以什麼身份和他回家?朋友嗎?
等等,她在想什麼?自己如果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他回家,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她頭越來越亂。最後決定,還是和他回家去吧。如果不去,自己又要隻身一人看月亮守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