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讓拉結爾騎士團的將兵們開了眼界,也讓奧爾良的守軍將兵們開了眼界。
此前,拉結爾騎士團的將兵們在進攻奧爾良的北城牆時,和北城牆上的守軍一直都是出於均勢。
而米迦勒騎士團在開戰首日,便壓制住了奧爾良北城牆上的守軍。
一連數天,都是如此——奧爾良北城牆上的守軍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
即便沒有了蘇誠的指揮,米迦勒騎士團仍舊有着極其強大的戰鬥力——儘管拉結爾騎士團的衆騎士並不願承認這一點......
不過也不得不誇讚一聲奧爾良守軍的耐力。
即使遭到了米迦勒騎士團的壓制,也仍舊死死地頂住了米迦勒騎士團一波接一波的攻擊,讓米迦勒騎士團的將兵們遲遲無法攻下奧爾良的北城牆。
不過——從目前的戰況來看,米迦勒騎士團攻下奧爾良的北城牆應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了。
......
......
羅林帝國,境內某處。
“我們現在走到哪裡了?”巴里斯特朝羅歇問道。
“嗯......”羅歇望了望周圍的景色,“據我判斷——離圖黎應該不遠了。”
“我一直都很好奇......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你到底是怎麼認路的......?”
“在出發從佈列顛尼雅軍的包圍中突圍出去之前,我就已經把從奧爾良到圖黎的這一片地區的地圖都給背下來了。”
“這麼變態的嗎......”
“背地圖對於身爲將官的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基本功而已。”
......
羅歇與巴里斯特一邊走在前往圖黎的路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羅歇沒有再給巴里斯特的雙手捆上麻繩,也沒有再用麻繩牽着巴里斯特。
而巴里斯特似乎也沒有要逃跑的打算了,一直乖乖地跟着羅歇前往圖黎。
“如果我逃走的話,你肯定會一劍殺了我的。”——這是羅歇在詢問巴里斯特爲什麼不趁着他不注意時,快速逃走時,巴里斯特所說的回答。
對於巴里斯特的這一回答,羅歇沒有說什麼,僅僅只是笑而不語。
當時,在看到羅歇的這詭異的笑容,巴里斯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火大......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感......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沒有再用麻繩捆住巴里斯特雙手、用麻繩牽着他的原因,二人之間此前的那股淡淡的隔閡感,現在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二人現在就像對普通的朋友一般,能夠一邊並肩而行,一邊聊着些有跟沒有的事情。
通過與羅歇的閒聊,巴里斯特也瞭解了更多的關於羅歇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二人聊到了羅歇的那幾名還被關在大獄中的戰友們。
巴里斯特也因此得知了羅歇原來還有幾名被關在大獄的戰友,同時也得知了羅歇前不久也是被關在大獄中的罪人之一,因國家的得力干將不足,纔將他特赦了出來。
“你那幾名戰友這輩子還有機會從獄中出來嗎?”
巴里斯特朝羅歇這般問道。
“......不知道。”羅歇苦笑道,“就以我們犯的罪來看......即便是把我們關到死,也沒有什麼不可能啊......只希望未來能夠發生什麼奇蹟了......”
“......話又說回來。你們好勇敢啊。”爲了轉移目前這有些沉重的話題,巴里斯特笑道,“竟然膽敢發兵起義。試圖推翻那個暴君的統治。”
“雖然你們的起義失敗了,但我相信你們的這一義舉是一定能在歷史上留名的。”
......
......
“其實......”
聽到巴里斯特的這一誇獎後,羅歇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高興之色。
反而用沉重的語氣輕聲說着。
“在被關入大獄中後,我一直在反思我們的這場起義。”
“一開始,我反思的是——我們的這場起義爲什麼會失敗。”
“那時的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獲得起義的成功。”
“但漸漸的......我反思的內容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我不再反思我們的那場起義到底是哪個地方沒做對。”
“我開始反思我們的那場起義到底有沒有發動的必要......”
“我們的那場轟轟烈烈的起義,目的是爲了推翻暴君的統治。”
“可問題是......推翻了現在正坐在皇座上的暴君、換了個新的皇帝,我們這個國家就能變好起來嗎?”
羅歇的話音剛落,巴里斯特便不假思索地說道:
“當然了!連像我這樣的普通農民出身的小人物,都知道這個國家現任的皇帝到底有多麼地昏庸、殘暴!”
“閣下身爲軍中的高級將官,肯定比我更加清楚我們的皇帝現在有多麼地混蛋吧?”
“如果把這個暴君給趕下皇位、換個新皇帝上位的話,這個國家一定能變好起來!”
說到這,巴里斯特頓了一下。
隨後輕嘆了口氣,感慨道:
“我們國家的皇帝是名女皇。”
“佈列顛尼雅帝國的現任皇帝也是一名女皇。”
“怎麼同爲女皇,差距這麼大呢......”
羅歇沒有理會巴里斯特的這通感慨。
而是朝巴里斯特反問道:
“巴里斯特,我問你——如果新換上來的皇帝,也是一名暴君怎麼辦?”
巴里斯特被羅歇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在思考了好一會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那就......”
“就再發動一場起義,對嗎?”
巴里斯特沒有說話。
其實他這沒有說話的姿態,就等於默認了羅歇剛纔所說的話。
“皇帝昏庸,就發兵起義——這樣只會沒完沒了。”
“我們要消滅的東西,是暴君嗎?”
“不對!”
羅歇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高喝道。
“我們要消滅的東西,應該是暴政纔對!”
“我們發動義軍,將現任的暴君趕下臺,根本毫無意義!”
“如果新換上來的皇帝也是一個暴君怎麼辦?”
“我們要發動的......應該是一場更大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不是剷除暴君,而是剷除暴政的空前絕後的大起義......不,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