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這樣想着，就見施以煙連碰都不碰那杯酒，視線卻是轉到了另外一杯。這樣的反應看的衆人一愣，莫非，施以煙真的說不出？
相比較施以煙的反應，陳夫子臉上的表情更讓人好奇，他看着那杯酒，只是輕輕嗅着，又不時輕搖一下酒杯，像是沉醉在其中，又像是在想着往事。
面上的嚮往與陶醉，根本不像是在品味一杯酒，而像是在感悟自己的內心。老皇帝可以說是這裡面最瞭解陳夫子的人，他這人，生平賢良，最善飲酒，怕是現在的他，能得好酒，纔會勾起他的心緒吧。
酒水無香，卻是勝在清澈，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爲，這就是一杯尋常的白開水。但白開水又怎麼可以作爲世代皇庭珍藏的美酒？
朝臣一時也是好奇，看皇上的神情似乎對於此酒也不甚瞭解。而陳夫子一臉沉醉，施以煙又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打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杯酒？
老皇帝幽深的眼睛裡有暗波流轉，此時他像是已經下定決心一樣，只等着有人將此酒的真道出來，他纔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
南陽公主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幾人的反應不尋常，忍不住在想，莫非，這酒，有問題？
爲何無論陳夫子還是施以煙，都不肯品嚐一下呢？既然無法確認，爲何不品嚐一下，得以確定呢？
這樣的念頭，在場的人都不免會生出。只是看着雙方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也只好按耐下心情，耐心等待。
“這酒……”陳夫子終於肯開口，卻是欲言又止，他與施以煙很是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這才點點頭，“懇請皇上準備下一些冰塊，最好能有一杯冰鎮的酸梅湯。”
這個要求，提出來也是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老皇帝卻是未曾生出些異色，“來人，備好冰鎮酸梅湯！”有了這些準備，這才見施以煙與他有了眼神上的交流，“但願今日一飲，世上再無此酒害人之事發生。”
施以煙也是點頭，“夫子心善，以煙也惟願好酒不被埋沒，酒醇不爲惡人所用。”
這兩人說的話也是怪異，施以煙仰頭又是一杯，酒水入喉，那種熱辣的感覺再次從嗓子眼燃燒起來。
此酒，酒力堪稱酒中之王，但往往會有些人看中了它的強效，以此酒誤人，害了不少女子的性命。這酒的名字雖然不祥，但如果提起一種藥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就是——春藥。
春藥是一些不入流的藥物，而春藥就是吸取了此酒的勁力，帶着迷魂和薰醉的效果。但要論起迷人心志，此酒可謂是當世無敵。
若以此酒害人，遺禍無窮。
施以菸酒水入喉，這才慢吞吞開口，眼神微微有些迷醉，“此酒，無色無味，但入喉極爲辛辣，有迷惑和攝魂的效果，若是身受重傷，以此酒麻醉，是最好的藥物。只是……”
“只是此酒酒勁之大，與民間殘留的春藥極爲相似，春藥的研製，說實在的，就是從此酒中得到的啓發。這類酒，不算難尋，只是因爲其藥效過猛，不適合女子飲用，但萬物相生相剋，必要時，只需要一杯冰鎮酸梅湯可解。皇上珍藏的這酒，年份不算太大，只因爲此酒最佳窖藏的時間是五十年。所以，五十年分的此酒，便是比黃金還要珍貴。”
陳夫子侃侃而談，面色微紅，就有宮人趕緊倒好了酸梅湯餵給他喝。畢竟是年紀大了，這樣的酒，還是少飲爲好。
而施以煙呢，她盡力剋制着自己的體溫，一杯酸梅湯入喉，酒氣蒸發，身體像是經過一場汗蒸一樣，疲憊之後又是極致的舒適與清涼。
“皇上……”
“皇上。”
正巧的，他二人同時開口，老皇帝卻是輕聲笑道，“夫子和邵夫人要說的話，朕準了。”
（本章完）